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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裡,這棺材蓋子的聲音傳的很遠,外面打麻將的幾個小伙子也跑進屋子裡來,只看見那棺材蓋子被舉起來,又重重的落下,“呯呯呯呯”。二丫父親拿著那油燈直接傻了眼,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更沒見過,直接就給嚇的尿了褲子,轉身就跑。
那棺材蓋子因為落下來的時候沒有規則,已經有一小半離開了棺材,露出棺材裡面的情形,只見二丫爺爺躺在那棺材裡,一張臉鐵青色,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不是活人的黑色,而是那種沒有光的灰白色,雙手不停的往上面舉,舉的那棺材蓋子不停的落下。
二丫父親對著那棺材就喊話,無非是爹你已經死了,好好生生走行不行之類的話,但是那棺材蓋子依舊摔的呯呯響。二丫父親腦子不停的想,怎麼辦?看見那靈堂上的鑼,就想起家裡不是有道士先生麼,便連忙去找那道士先生,也不管道士先生睡沒睡著,幾把就給拽了起來,拉扯著就來到靈堂。
那道士先生看見那棺材,轉身就往外面跑。棺材蓋子呯得一聲就落在地上,然後二丫爺爺一個翻身就摔倒在地上,緊接著就站起身來,張開嘴來露出一口爛牙,一條白生生的舌頭伸個老長,腦袋無力的往前面埋,張著雙手就要過來掐二丫父親的脖子,二丫父親被嚇傻了,直接被掐了個實在,那雙手的力道相當大,直接將二丫父親掐的眼睛往上翻,氣都出不出去,二丫父親眼看自己就要死了,求生的本能對著那屍體的襠部就是一抬腿,瞬間二丫父親覺得踹在了木頭上,疼的自己喊都喊不出來,一張臉憋得通紅。那屍體雙手舉起來,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二丫父親給舉了起來,二丫父親雙腳不著地,又出不來氣,在空中不停的亂蹬。
那道士返身回來,手裡抓著一大把繩子,打了個扣就套在那屍體的脖子上,然後往後使勁一拉,直接將那屍體給拉倒在地,結果二丫爺爺依舊不撒手,還是掐著二丫父親的脖子,二丫父親臉色都變成豬肝色了,再掐下去會被活生生的掐死,那道士將繩子拴在堂屋的柱頭上,就去掰那屍體的手,二丫父親覺得自己脖子都斷了,不過好歹能呼吸了。
那道士又用繩子將二丫爺爺死死的綁在那柱頭上,任由二丫爺爺在柱頭邊掙扎,二丫父親緩過來氣問那道士是怎麼回事,那道士說因為那胸口的一口氣,沒有被油燈個燃掉,因為那半夜燈熄滅了,不知道什麼動物從上面過,讓他詐屍了,不過沒關係,讓他把那口氣耗盡就可以了。
那二丫爺爺用口不停的咬著繩子,想掙扎開來,那表情相當恐怖,露出來的肉都是鐵青色,一根舌頭掉在嘴邊,一雙灰白的眼睛,死命的往外面走,那繩子被拉扯的直響。掙扎到了下半夜,屍體終於癱在地上不動,那道士將屍體抱起放在了棺材裡,又把棺材蓋子給蓋好,重新點了油燈。
第二天依舊正常出殯,出完以後那道士先生收了錢就離開了二丫家,二丫父親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緩過勁來,開始準備頭七。
頭七是指人去世以後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會在第七天的時候返回家,而家裡人則為死者準備一頓飯,然後去睡覺,如果那死人人的魂魄看見家裡人,就會惦記不去投胎,所以睡覺是躲避的死者的最好辦法。
在頭七的時候,需要在堂屋搭一根竹子,在堂屋頂上揭幾片瓦,在竹子上貼上許多紙錢,因為死者不能進活人進的門,如果進門就會帶來死氣,對活人不好,便順著竹竿往上爬,從屋頂解開瓦的縫隙中下到堂屋。
在頭七的時候,那二丫父親就將飯菜準備好,放在堂屋,又把竹竿和瓦片都準備好,又燒了好多值錢,這才帶著家人一起睡在床上。
二丫父親怎麼也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發呆,等到半夜,就聽見那門口的竹竿滾動起來打的瓦片啪啪響,緊接著就聽見堂屋頂上的瓦片發出清脆的響聲。二丫父親窩在被窩裡,頭都不敢抬。過了半響,二丫卻被那尿給憋醒了,就嚷嚷著要去尿尿,二丫父親一把蒙住二丫的嘴,讓二丫別說話,就在屋子裡撒尿。二丫不答應,哭鬧起來,二丫父親沒辦法,就悄悄的來到門口,抱起二丫就撒尿。
二丫撒尿就對二丫父親說,看見有人站在自己家門口,那二丫父親什麼都沒看見,就讓二丫別說話。二丫不聽話,就說那門口站著四個人,都好高好大,那四個人都穿著長袍衣服,還打著一把破爛大黑傘。
二丫父親被嚇得不輕,抱著二丫就往屋子裡走,那二丫在他胸口就咬了一口,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二丫父親就去看二丫,只聽見二丫說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讓你好好給我點油燈你不聽,偏偏去打麻將,那棺材上跑過一隻老鼠一隻貓都不知道,害的我被那道士脖子都拉短了,結果下去那鬼差說我屍身不全,是枉死之人,要把我發往枉死城。那聲音根本不是二丫的聲音,而是二丫爺爺的聲音。
說完二丫手就抽在了二丫父親的臉上,一連抽了十幾個嘴巴子才算完。二丫父親被打卻不敢亂說,只問有什麼辦法。二丫父親就說多燒點值錢,那鬼差就在門口等著,再做一桌好菜,我拿了錢和他們通融通融,說不定就能投胎去了。
二丫說完就睡了過去,二丫父親來到房間叫醒了二丫他媽,把家裡的好酒好菜的又擺了一桌,放了四雙碗筷,這才來到堂屋燒紙,那紙燃起來,那煙打著旋的往上飄,二丫父親知道這是爹在那頭拿錢,便不停的燒紙錢,最後將家中的所有紙錢都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