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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向西的學習能力十分強悍,有上進心。
陳嶺記得以前聽同學說過,除了去大教室上必修課,他平時都在圖書館裡呆著,不怎麼跟其他人來往。
陳嶺也自我介紹:「我叫陳嶺。」
何向西說:「我知道。」
陳嶺愣了下,隨即就聽對方說:「因為我們是一樣的,我很早以前就注意你了。」
「什麼意思?」陳嶺徹底聽不明白了。
「沒什麼。」何向西突然靠近,嘴唇幾乎要貼到青年的臉頰,「你只要記住,我們是一樣的就好。」
沒有人喜歡有人對自己故意裝神弄鬼,陳嶺明顯不悅的抿著嘴唇,拉開兩人的距離,開始認真聽課。
大教室里的四個角放著擴音器,老師的聲音進入麥克風,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讓人能迅速沉入那風趣幽默的授課內容中。
等下課鈴響,陳嶺埋頭收拾書本時才發現,身旁的桌上乾乾淨淨。
那麼大一個人,居然就那麼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陳嶺把書丟進背包里,起身隨著人群往外走。身旁的同學正在打鬧,擠來擠去的,不知是誰誤碰了下他的肩膀。
那重重的拍下來,著實有些疼。
他捂住肩膀扭頭看向左手邊,同學們要麼是在說話,要麼是埋頭走自己的,根本看不清是誰碰的他。
肩膀隱隱作痛,陳嶺下意識的護住那塊兒,心裡十分煩躁,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非要說的話,那就是肩膀是禁地,不能隨便給人拍。
這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來不及細細思索,有人叫住了他:「愣在這兒幹嘛呢,走,吃飯去了。」
說話的是室長陳光,他滿臉笑意,胳膊隨意的搭上陳嶺的肩膀:「中午想吃什麼,於峰那小子昨天剛領了生活費,他說他請客。」
陳嶺垂眸盯著肩膀上的手指看了幾秒,心裡不太舒服,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他想說我們的關係是不是並沒有那麼好,可一看到對方充滿真誠笑意的臉,又覺得自己神經質想多了。
於峰在某個食堂門口等他們,見人過來,抬手揮了揮:「趕緊的,再慢點好菜被搶光了。」
這間食堂的麻辣香鍋尤其好吃,不少別校的學生慕名而來,基本一過十二點半,窗口能挑選的食材就所剩無幾了。
三人迅速趕到窗口排隊,一人點了幾樣菜後便拿著號牌回到餐桌前等著。
百無聊賴間,陳嶺忽然看見了何向西。
他一個人端著餐盤,東張西望的找位置,陳嶺正要招手,另一隻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給壓了下去。
「別叫他。」陳光嫌惡道,「人家是高材生,不屑於跟我們打交道。」
陳嶺:「不會吧,上課的時候他還跟我主動說話來著。」
「嗤。」於峰發出一個聲音,「那太陽肯定是打西邊出來了,我記得剛大一的時候,跟他分去過一個宿舍,連續幾次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搭理,就一勁兒的埋頭看書。平時班裡組織個郊遊他也不去,問他為什麼他也不說話。」
「何止。」陳光也加入了吐槽隊伍,「他那個人還有個怪癖。」
他神秘地掩著嘴,低聲說:「經常去學校超市捏方便麵,被抓到後批評教育過五六次。估計是真的怕被記過吧,後來就消停了。」
陳嶺在腦子裡仔細搜尋一番,還真有印象:「是去年的事情吧。」
他記得有一次從超市門口路過,外面圍了好多人對著人群中心指指點點。他向來不愛湊熱鬧,瞟了一眼便直接略過了。
「對,去年六月份的事。那次他又去捏方便麵,老闆親自逮著的。估計是忍無可忍了,老闆把他推到大庭廣眾之下,讓他道歉認錯。」
每個人都有自尊心,無論何向西是出於什麼心態去捏方便麵,被示眾的那一刻無異於公開處刑。
心裡有多痛苦,多難堪,只有他自己清楚。
陳嶺無意多談,恰好叫到他們的號,連忙起身把麻辣香鍋端了過來。
三人高高興興吃完飯菜,一起往宿舍方向走,今天下午沒課,陳光計劃在宿舍打一下午的遊戲,問於峰和陳嶺玩不玩。
陳嶺對玩遊戲沒有興趣,搖頭說:「不玩。」
陳光勸說道:「來唄,三個人正好可以組隊。」
於峰也跟著說:「就是,你平時也總不跟我們倆玩兒,這次還是不肯給面子嘛?」
「我平時總不跟你們玩?」陳嶺下意識覺得不是這樣,可眼前的兩人犯不著騙自己。
他想了想,答應道:「好吧好吧,不過我得睡一覺,有點累。」
陳光和於峰點點頭,進了宿舍,等陳嶺爬上床後就放低了音量做事,生怕驚擾了床上的人。
下午三點左右,陳嶺醒來,他揉著眼睛望向四周,陳光和於峰坐在一起,腦袋對著腦袋玩兒手機遊戲,嘴裡很小聲的說這話。
於峰:「真他媽是個傻逼,他那種人我躲遠點還來不及呢,當個鬼的朋友。」
陳光:「可不就是跟鬼當朋友嗎。喂,你說他能看見那些東西,是真的嗎?」
「我哪知道。」於峰道,「再帶著他玩兒兩天不就知道了嗎?」
陳嶺一頭霧水,翻身坐了起來。
兩人立刻閉嘴,抬頭朝這邊看過來,陳光說:「喲,醒了啊,那就起來玩兒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