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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我們家小藍還回得來嗎?師父好想它。】
【如果回不來,我可以去看它嗎?基地讓不讓生人進啊。】
【徒弟啊,你前段時間網購的堅果套餐沒給小藍帶上。】
【對了,我用他自己啄掉的小絨毛給搓了個小圓球,能給它當小玩具不?】
陳嶺回道:【……】
心肝寶貝一走,師父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退出微信,給趙迅昌的手機撥了過去。
忙音只響了一聲,那頭就接通了,趙迅昌:「乖徒弟,我的鸚鵡咋樣了,乖不乖,能不能適應基地的生活環境?」
陳嶺走到沙發上,半躺著說:「它可喜歡基地了,為了紫藍金剛鸚鵡能更好的繁殖,他們特意騰出一塊地方用來模擬熱帶雨林。而且那隻雌性鸚鵡顏值非常高,我們小藍一看見它就走不動道了。」
紫藍鸚鵡聽見小藍兩個字,脖子一下子就伸直了,直勾勾的盯著沙發方向。
被看得心虛,不等那頭說話,陳嶺就別開臉說:「騙你的,小傢伙今晚跟我一起住招待所,如果基地方面沒有事的話,我明天就能帶它回來。」
趙迅昌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收不住,握著電話呵呵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背後刺來的視線宛如實質,令人想忽視都難,他捂著聽筒,看了過去。
江域的房門打開,此時他正躺在搖椅上,長腿交疊,半闔的眼帘下視線是毫不遮掩的冷意。
放下手裡的書走出去,停在趙迅昌面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手裡的電話。
趙迅昌跟他對視兩秒,把電話遞過去:「你跟他說兩句?」
江域視線停在手機上,上面顯示著一個圓形頭像,下方的稱呼是「小徒弟」。
他皺了下眉,「不用。」
趙迅昌滿頭霧水,背過身繼續跟小徒弟說話,嚷嚷著讓他把鸚鵡領過來叫喚兩聲。
江域回到房間,站在搖椅前沉默地看著還沒笑夠的趙迅昌,薄唇越抿越緊,拿起桌上的手機,翻出電話簿中的唯一的號碼。
拇指在「陳嶺」兩個字上摩挲幾秒,指尖點動,把備註給改了。
講完電話,陳嶺衝著還蹲在茶几上的鸚鵡說:「師父可真沒白疼你,怕他聽說你回不去會不高興嗎?」
鸚鵡張嘴就嚷:「高興,我高興。」
嚷嚷完,它一跳一跳地湊到陳嶺面前,用腦袋去蹭他的胳膊。
抱住鸚鵡親了一口,陳嶺用手勾著它的下巴微微抬高,「你今天怎麼這麼黏我?放心吧,不會把你丟了的。」
紫藍鸚鵡張嘴喊:「真的,真的。」
「真的。」陳嶺把它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打開了電視。
恰好是本地的新聞頻道。
廣告結束,開始重播上午的新聞,電視上放出的照片打了馬賽克,看陳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死者手上的大金表。
是祝鵬。
新聞說,死者祝某的屍體是今早被公園環衛工人在湖水裡發現的,根據初步屍檢和公園監控初步判定,死亡時間為昨天晚九點到凌晨三點之間。
新聞說得不詳細,只是一個簡單通報。
陳嶺放下遙控器,登上本地論壇,飄紅的第一個帖子就是關於祝鵬的。
有人披露說祝鵬於昨晚八點四十五分時,曾向警方報案自首,稱兩年前的湖心溺水案的死者,也就是他的結髮妻子,根本不是失足落水,也不是自殺,而是被他親手推下去的。
而當時在現場的,除了他以外,還有他的情人周文慧。
爆料人當初應該就在現場,說完這些後,他還放出一張其他角度的,沒有打碼的現場照片。
明明死亡時間不長,屍體卻浮腫得像是泡過好幾天的,與當初的周文慧一模一樣。
網友稱,祝家一直在國外留學的兒子中午就趕了回來,他從警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後,連屍體都不肯替祝鵬收。
那具被泡得發脹的身體,在警局擱到下午六點,直接被送去了火葬場。
陳嶺唏噓,所以說啊,千萬別做虧心事,即便法律收拾不了你,天上地下的萬千神佛也能收你。
看這種東西難免心情有些沉重,趕緊換台,看腦殘劇輕鬆輕鬆。
招待所住的人少,夜裡安靜,六點多吃過晚飯後不久,陳嶺就去洗了澡,然後調好空調溫度,抱著鸚鵡窩進了被子裡。
他斜靠在床頭,把玩著手機,有些擔心孫嘉譽的情況。
同一時間,孫沛鋒心裡也不好受。
自從聽了陳嶺那些話,他的心裡越發不安,總是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到侄子身上。
譬如現在。
孫智將孫嘉譽用過的餐具從樓上拿下來,幫傭主動要幫忙洗,他卻避開了,「阿姨,我來就行。」
孫沛鋒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專門做給我看的?這麼一想,還真的發現不少蛛絲馬跡,侄子的確經常在他在家的時候主動幫忙做飯、洗碗、打掃衛生。
可他以前聽妻子說過,孫智並不是很喜歡在一樓活動,大多數時候都是留在自己房間裡看書,只有用餐時間才出現,用完以後就又回到樓上去了。
孫沛鋒搓了把臉,朝妻子的方向挪動,壓著聲音問:「你覺得孫智人品怎麼樣?」
孫太太詫異地望著丈夫,像不認識眼前人了一般,「怎麼這麼問,他人品好不好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