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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回手,直接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還癱坐的青年:「站得起來嗎?」
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個度,吳偉偉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單手撐住下方,另一隻手從盧光安身上借了一把力,總算是站了起來。
大概是剛剛溺過水的緣故,他手腳無力,想了想,問李鴻羽:「哥們兒,能借我靠一下嗎?腿軟。」
李鴻羽轉身就走:「下去再說。」
盧光安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李先生,如今吳先生已經沒事了,這救護車咱們還要嗎?」
李鴻羽頭也不回道:「問他自己。」
盧光安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吳偉偉:「吳先生?」
「不要了吧。」吳偉偉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滿嘴都是怪味,掐著嗓子用力咳嗽了幾下。
等到三人重新回到地面,已經是好幾分鐘過後。
戊戌、戊戍兩人焦急的圍上去:「剛剛上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吳偉偉疑惑地看了眼李鴻羽的方向,這人明明比他們先下來,「他沒說?」
戊戌看過去,搖頭道:「組長下來之後就一直在跟單位里的人打電話。」
「我依稀聽到兩句。」戊戍插嘴道,「好像是在詢問最近有沒有女性失蹤。」
吳偉偉想起了那隻水鬼的樣子。
身上的裙子襤褸,樣貌因為渾濁的水和光線看得並不清楚,但從輪廓來看,應該是名年輕女性。
他轉身看向盧光安:「盧先生,工地上最近來過陌生女性嗎?」
盧光安一個當老闆的,向來是坐在辦公室里發號施令,哪裡會知道這些瑣事。
他忙道:「吳先生請容許我打個電話,有個人比我知道得更詳細。」
電話撥出去不久,負責工地監控和安保的保安到了,這人看似是個底層工作者,實際上絕對稱得上是盧光安的心腹。
每次有重要的新項目,他都會被派到工地上負責安保問題。
保安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多歲,樣貌卻被時光雕刻出了幾分滄桑的味道。
見到盧光安,他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盧總。」
盧光安點點頭,拉著他介紹了下在場的人,道:「工地上最怕出現安全問題,我便特意設立了一個安保部,負責現場的監控管理。一是為了防止有工人偷鋼筋出去倒賣,二嘛,是為了萬一出了事故好有個證據。」
他說完這麼一通,轉頭去問保安:「我記得工地上有外人探訪的話需要先做登記。」
「是。」保安點頭。
盧光安看向吳偉偉,「吳先生,還是你來問吧。」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一個長頭髮,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來過工地。」吳偉偉認真地望著保安,期盼著能從他的嘴裡聽到一點線索。
「沒有。」保安回得非常篤定。
吳偉偉蹙眉:「這麼肯定?」
保安想了下,又改口說:「至少三個月以內是沒有的。」
「你記得這麼清楚?」吳偉偉驚訝。
保安笑著道:「我記憶力比較好,而且說實話,進出我們這裡的女性,除了上面公司下來視察的,就是工地上工人的家人,像你描述的那位女性……如果我真的見過,應該會有印象。」
說得挺有道理,吳偉偉卻仍舊不放心,看向盧光安道:「方便讓我看下監控嗎?」
盧光安道:「當然可以。」
他朝保安打了個手勢,保安立刻做了個引路的手勢,讓這些人跟著自己往右邊的臨時辦公室走。
吳偉偉回頭看了眼李鴻羽,對方剛好掛掉電話,他連連招手示意對方快點跟上。
李鴻羽除了事態緊急的情況,平日裡做事總是不緊不慢,說實話,碰上吳偉偉這樣的急性子,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扛起他就走。
「大哥,你走快點行不行。」吳偉偉翻了個白眼,跺了下腳,原地站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被咬得滿腿都是蚊子包。
李鴻羽依言加大步伐,走到吳偉偉面前:「特調部聯繫了警方,說最近的失蹤人口中,沒有符合要求的年輕女性。」
吳偉偉說:「先跟保安去看看監控吧。」
監控室內布置簡陋,保安將僅有的兩張凳子拖過來,為難的看著面前的老闆和兩位老闆的客人,不知道請誰坐。
盧光安殷勤的把兩張凳子推到顯示屏前,對兩位大師說:「吳先生、李先生,二位坐。」
吳偉偉的腿一直發軟,聞言也沒客套,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盧光安道:「工地上的監控是每月一號自動覆蓋上一個月,所以為了留底,沒到覆蓋時間前,我就會讓保安部將前一個月的視頻拷貝下來。」
吳偉偉看向李鴻羽:「咱們挨著看?」
李鴻羽頷首:「不用,大多數人死後並不會馬上化為厲鬼,需要怨氣或者仇恨累積到某個程度才行……至少需要七天時間。」
吳偉偉想了想,問盧光安:「還記得水聲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盧光安並不知道詳細情況,扭頭看向保安,保安仔細想了下,說:「應該是從十來天前,你們等等,我去翻下記錄。」
「什麼記錄?」李鴻羽問。
保安說:「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剛好有車來送過電梯鋼絲繩。」
他的手快速的在來訪記錄里翻閱,精準的找到了時間,是六月十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