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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域難得跟他多說兩句,「因為還沒到時候。」
稍微停頓了下,他微眯起眼睛,視線從陽光和微風中穿過,停留在陳嶺臉上,「不過,遲早會有。」
吳偉偉觀察到江域的眼神起了變化,再一結合剛剛的話,心頭一跳,難不成江哥心裡真的有人了?
他脫口而出:「誰啊?我們認識嗎?」
江域的性格冷硬,慢熱,不像會對人一見鍾情的人,除非是早在來昱和山當經理之前,就已經遇到了那個人。
江域沒有否認反駁,斂眸,目光從青年的側臉,滑落到墓碑上。
這是不想再回答的意思,吳偉偉急得在心裡抓耳撓腮。
早知道就不問了,現在倒好,好奇心被吊得不上不下,太難受了!
察覺到被不遠處的兩人同時關注著,陳嶺莫名的有點緊張,下意識挺直腰杆。
他定了定心神,先替老祖宗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然後將燒雞連同帶來的盤子一起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到地上,擺在墓碑正前的中線位置。
陳嶺吸了口氣,取出三炷香點燃。
他兩手拇指相對,其餘四指交疊,將香夾在拇指與食指中間,豎於眉心位置。
正要低頭拜拜,就聽見男人苛刻的提醒,「頭部微垂,平心靜氣。」
陳嶺虛著眼睛,悄悄橫他一眼,難怪要跟上來,原來是專程來更正他上香姿勢的。
腹誹的同時,身體不自覺的按照江域的提醒發生了變化。
他抿著嘴,閉上眼睛,對著墓碑拜了三拜,沒聽見男人的挑剔聲,陳嶺這才把香插在土裡。
檀香繚繚,像一縷又一縷絲線一般散開,除了陳嶺,吳偉偉並沒有發現那些煙霧並沒有消失在空氣中,而是盡數繞在江域周圍。
等到香燒到了尾,陳嶺把香柄從土裡拔出來,捏在手裡。
趁吳偉偉轉頭去收拾燒雞的功夫,他快速的小聲問江域:「我給你買個小香爐吧,直接插在土裡不太好。」影響環境不說,還夠不上老祖宗的逼格。
江域反應不大,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陳嶺卻眼尖的發現,他的唇角起了變化。
他也跟著笑了笑,又問:「那隻燒雞怎麼處理,還能吃嗎?師父還念著呢。」
「能。」江域平日裡胃口不大,陽間的食物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並不會帶來飽腹感,吃了不會有壞處,但也沒有好處。
那些為人類帶來生命能量的東西,進了他肚子,無非就是一點稀薄的靈氣。
陳嶺鬆了口氣,那還好,免得師父找不到燒雞鬧脾氣。
他還不知道,趙迅昌的脾氣已經鬧上了,正氣呼呼的坐在院子裡石凳上,抱著胳膊守住大門,等著逮兔子。
不一會兒,吳偉偉把燒雞收進袋子裡提了過來。
陳嶺看了眼他掛在肩上的背包,說:「把它放出來透透氣吧。」
不等吳偉偉動作,小黃鼠狼已經用鼻尖頂開拉鏈,從裡面躥了出來。知道誰才是這群人中的領頭人,它興奮地往陳嶺身上撲,想蹭一蹭對方,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黃鼠狼的行動速度快如閃電,依舊逃不過夭折的命運,在半路被一隻手給擋住了。
江域的手卡住它的身上,眼眸半闔,居高臨下的看著它:「別往他身上撲。」
黃鼠狼使盡渾身解數,始終沒能憋出半點聲音。沒辦法,它只能睜大圓溜溜的眼睛,想靠撒嬌殺出一條路來,結果下一秒就被男人釋放出的氣息嚇得瑟瑟發抖,尾巴蜷縮起來護住柔軟的肚皮,顫抖個不停。
怪可憐的。
陳嶺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黃鼠狼搶下來,怕老祖宗發瘋,他沒把小傢伙按進懷裡,而是輕輕放到地上。
手在黃鼠狼的屁股上輕拍一下,「去玩兒吧,等下自己回家。」
普通的黃鼠狼可能不認識路,黃大仙可不會,陳嶺從打定主意帶它回昱和山起,就沒想著拘束它,自由自在才能茁壯成長。
吳偉偉眺望著一溜煙跑遠的毛絨背影,問道,「陳哥,大仙的窩安在哪兒啊?」
陳嶺:「就院子裡吧。」
黃鼠狼喜歡築窩的地方很多,柴草堆中、河堤岸邊的洞穴、少有人煙的墓地,以及亂石堆和樹洞等。遺憾的是,如今的昱和山上,沒有一處能滿足黃大仙的喜好。
陳嶺:「我們去隔壁山頭撿些柴草回去,先給它搭一個臨時的。」
吳偉偉:「好。」
吳偉偉跟小黃鼠狼同為菜雞,對它十分憐惜寵愛,得到上級命令後,他迅速執行,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從隔壁山頭撿了滿懷的乾柴回去。
陳嶺跟他一起把柴草抱回家,見到黑著臉的趙迅昌,他一個激靈,忙把柴草放下,把沒了兩條大腿的燒雞拎到師父面前,討好道:「我把腿拿去分給那兩個小孩兒了,師父你不會生氣吧。」
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哪能跟小孩子計較,趙迅昌哼了一聲,拿著燒雞進廚房去了。
陳嶺鬆了口氣,轉身撿起地上的柴草,跟吳偉偉一起蹲在地上搭窩,江域就坐在不遠的石桌上品茶。
趙迅昌吃完燒雞出來,坐到老祖宗對面,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說起昱和山的新項目。
「江先生,吃飯的時候聽陳嶺說,橫江集團和珍惜鳥類繁育基地要在我們昱和山合作建一個繁育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