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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嶺落在最後,轉頭看了眼那棟最高的樓。
金校長已經被驚到了,就算不會再次返回六樓去查看屍體的情況,也會去找陶志勇說今天的事。
就是不知道,陶志勇會不會上鉤跟著金校長一起前來學校查看。
還有他背上的千手千眼觀音刺青,得找機會破了。
陳嶺一邊走一邊想,慢慢踱回了教室,德牧亦步亦趨的跟著,仗著別人看不見,它一路又蹦又跳,像個小瘋子。
等青年落座,它立刻蹲坐在地上,懶散的將腦袋擱在青年的大腿上。
陳嶺以為,這條德牧就是個臨時工,幹完工作,時間一到就走,結果直到下午放學,它依舊狗皮膏藥似的賴著不走。
陳嶺來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拎著它的一隻耳朵問:「你怎麼這麼黏人。」
德牧發出嗷嗚聲,水潤的眼睛滿是困惑,聽不懂兩腳獸在說什麼。
陳嶺盯著那雙眼睛皺了皺眉,心裡閃過一絲疑慮,他嘴唇動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說,心裡卻發出幾聲冷笑。
為了融入學校生活,陳嶺晚飯不打算搞特殊回家吃。
他端著餐盤,領著德牧很快就找到了季楠。
季楠被幾個人圍住,瑟縮著肩膀,嘴裡說著什麼。
陳嶺徑直過去,將餐盤放到桌上,其餘幾個對於這位被新選中的遊戲參與者略有耳聞,挑了挑眉,一副打算看好戲的樣子:「喂,新來的,撲克橋的遊戲時間不定,最近多求點神拜點佛,別到時候輸了,像程樂那樣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陳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怕什麼。」
幾人伸手點了點陳嶺,表情狠厲,調頭走了。
德牧嘴裡發出低吼,眼神兇惡,大有要撲上去的架勢,陳嶺趕緊趁著季楠不注意,伸手拍了下狗頭,以示警告。
季楠直到那幾人離開才鬆了口氣,坐到陳嶺對面,「謝謝。」
「周原鑫找過你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陳嶺開門見山,語氣帶著一點嚴厲。
季楠渾身一僵,「我……」他吞咽幾下,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攪動著沒有油花的清湯,「我怕你說出去,我怕學校會喊人來驅鬼。」
陳嶺反問:「那你為什麼沒有聽他的話走呢?」
「我不走,既然周原鑫還在,他一定會為自己報仇,我想看看那些人的下場!」季楠放下湯勺,臉上氣憤,眼神卻有些躲閃。
他不敢說出來,這其中是有私心的。
那些欺他辱他的人,他自然也是恨的,他要親眼見證他們的痛苦和恐懼。
陳嶺沒有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提醒道:「七月十四你請假離開學校,十五過後再回來。」
七月鬼節是一年中陰氣最盛的時候,九陰之地雖然自成一界,但誰知道地底下還有沒有別的魂魄躺著?萬一受到七月半的刺激,從地底下蹦出來嚇人怎麼辦。
季楠用力戳了幾下碗,埋下頭繼續沉默地吃飯。
飯後不久就是晚自習,班裡還算安靜,但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大多數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何婉婉同樣如此。
她偷偷看了眼講台上埋頭看書的晚自習老師,利索的在課桌抽屜里活動手指。
簡訊發送出去後不久,那頭來了回復,她嘖了一聲,往陳嶺的方向靠了靠,小聲說:「程樂從搶救室里出來了,傷得挺重,聽說是脊柱神經受損,下半身暫時性癱瘓,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
陳嶺正將腦袋埋在手臂間,逗趴在腳邊的大狗玩兒,聞言立刻抬頭,把堆在課桌上的書堆挪了挪,擋住自己的臉,「你聽誰說的?」
「隔壁班的妹子,他們班有跟程樂關係好的,請假去醫院看了。」何婉婉嘆了口氣,「程樂也是慘,肯定不能再來上學了。」
陳嶺只覺得活該。
周原鑫算是手下留情了,沒有把人趕盡殺絕,只是讓他吃些皮肉苦頭。
何婉婉:「我們班肯定也要組織人去看,可能還要湊錢買慰問品什麼的,你去嗎?」
「去吧。」陳嶺不想顯得自己太特殊,必須隨大部隊。
何婉婉的猜測沒錯,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同學們就圍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去看看程樂,如果可以的話,再分派兩人去看看唐柯。
唐柯被送去醫院後,並沒有跟隨體育老師一起回來。
據老師所說,他的嘴上上下下縫了八針,縫完後麻藥一過,疼得嗷嗷直哭。趕來的唐柯家長揪著體育老師不放,非要他說自家兒子是不是被同學欺負成這樣的。
體育老師也很無奈,天上地下,左左右右的人都知道,他家兒子是突然倒在地上,誰都沒去動呢,嘴巴就上裂出一條口子。
唐家人不信,體育老師便直接通知學校,讓保安室調出監控,將操場視頻發送到他的手機上。
唐家大人看了瞠目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過了良久,唐太太高呼一聲撞邪,跟自家先生一起,帶著兒子風風火火的走了。
體育老師猜,他們估計是帶兒子去廟裡找大師了。
「唐柯就算了吧,我也覺得挺邪門兒的,好好的摔倒不說,嘴巴還爛成那樣。」女生說完露出嫌惡的表情。
緊挨著的男生也說:「我當時就在他旁邊,看的清清楚楚,他罵著罵著嘴巴上就猛的出現一條口子,像被什麼利爪給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