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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人就著急忙慌的往外跑。
陳嶺坐回椅子上,眉間憂思過重。
很顯然,藍湖底就是心魔選中的至陰之地。
萬人坑中的陳年屍體不知沉積了多少死氣和屍氣,借著這些,心魔成功孕養出一具本該至少要花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才能成形的毛僵。
他將毛僵控制在水底,但凡有生氣侵入水中,那些死屍甚至是毛僵就會被驚醒。
這就是為什麼,村裡的人兩次下水都沒有找到那幾個小孩兒被溺死的原因。
因為他們已經被下方的屍體拖了下去,只有是被吃了,還是讓小孩兒成了他們之中的一員,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塊白琥,應該是心魔故意將其藏在毛僵咽喉中的。
咽喉是生氣和死氣都會出入的地方,白琥放置於這個位置後,它能很好地吸收殭屍身體上的屍氣。
陳嶺猛地反應過來,他打開手機記事本,開始寫寫畫畫。
片刻後,他怔忪地盯著手機,好半天才出聲:「應該還有別的禮器,應該還有才對!」
「什麼禮器?」吳偉偉湊過來。
手機上記事本上,是一個由簡單文字和線條構成的思維圖。
【榮莘中學(正東)——屏山(正南)——藍湖(正西)——鳳嶺山(正北)】
陳嶺看了眼江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藍湖位於正南,出現了白琥。」
吳偉偉嗯了一聲,想到從前在書上翻過的東西,心頭一驚!
他喊道:「是巧合嗎?」
祭祀用的禮器會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擺放,分別是青圭、赤璋、白琥、玄璜。
而這幾個禮器,又分別象徵著懲惡揚善、天神庇佑、強盛兵力、五穀豐登。
這些原本該是人類用來向上蒼討要庇佑賜福的吉祥之物,如今其中的白琥,卻被當成了屍氣的承載體。
是對天神的蔑視、對神明的不敬,也是宣戰。
陳嶺知道吳偉偉想到了什麼,他點點頭:「我在想,會不會榮莘和鳳嶺村也埋藏著玉制的禮器?」
江域:「榮莘和鳳嶺山的案子都是特調部在收尾。」
言下之意,倘若即便真的有青圭和玄璜,也必定早已經被心魔取走了。
「玉能聚靈,自然也能聚邪。」江域指尖在記事本上畫了個圓,線條恰好經過榮莘中學等四個地名。
然後,他在屏山的位置點了下點,「東南西北四方邪氣匯聚一處,不是養屍就是養魂。」
陳嶺抿了抿嘴唇,心裡莫名的焦躁,目光不受控制的反覆掠過手機屏幕,恨不得從裡面看出朵花來。
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就在眼前,他急躁的抬頭:「我們現在就去屏山!」
江域輕輕拍了下他的頭,動作輕柔溫和,眼底卻像是蒙著一層濃厚的陰翳:「不急,你忘了我們還要用白琥引蛇出洞?」
陳嶺把男人的手從頭頂拿下來,抓在手裡。
他眉頭皺了皺,想起李道玄曾經去過昱和山的事,「江域,你說他當年去昱和山,真的是為了昱和山一夜枯敗的事嗎?」
如今李道玄的嫌疑最大,他曾經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全都變得另有深意。
「未必。」江域斂下眼眸,「生平記錄並不十分詳盡,只有一個大概,不如叫城隍上來問問。」
吳偉偉:「那什麼……城隍是能隨便叫的嗎?」
如果說土地是鎮長,男城隍就是市長,人家大小是個地方官,隨叫隨到?不可能吧。
可瞧見江哥那副泰然處之的表情,吳偉偉心裡莫名信任,說不定江哥就是這麼牛逼呢。
陳嶺對江域是無腦信任,沖吳偉偉堅定地點點頭,「當然能!」轉頭看向江域,「需要準備香蠟紙錢麼?」
「不用。」江域對著虛空喊了一聲城隍,不到三秒,地上冒起青煙。
一名西裝革履的眼鏡男從青煙中走出來,畢恭畢敬地對江域拱手作揖:「先生。」
江域看了陳嶺一眼,見青年只是挑了下眉梢,沒多問。
他別過臉,眉宇間染上幾絲嚴肅,屋子裡的氛圍也在這瞬間變得凝滯,無端的讓人壓抑,「青玄觀的李道玄你可知道。」
城隍頭也不敢抬,「稟先生,知道,他是青玄觀的上一任觀主的關門弟子,天賦和能力絕佳,為人和善,是個好人。」
「那你可知,二十年前他去昱和山的事。」江域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著,輕微的響聲砸在人心頭,讓人越發緊張。
城隍連忙道:「二十年前昱和山生氣一夜全消,李道玄當初已經是特調部的人,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到了昱和山,停留了不到三個小時便離開了。」
「他都做了些什麼?」江域問。
「這……」城隍犯了難,二十年前對於神仙精怪而言並不長,讓他為難的是,李道玄當時什麼也沒做。
想了想,他如實匯報:「到了昱和山後,他先是去查看了水源,隨後……隨後便坐在水邊,一動不動。」
第148章 微笑鎮26
「一動不動?」陳嶺覺得很奇怪, 「一直到特調部的人離開?」
城隍看了眼青年,又不動神色的瞅了眼江域,心裡一琢磨就確定下來, 這一定就是幽冥陰差說的那位不能得罪的人。
他帶著笑,趕忙道:「的確是這樣。但奇怪的是, 特調部的其餘人卻在半天之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