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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受了傷,攻擊明顯不如之前迅猛,發現陳嶺被自己的人控制住以後,他放棄與江域鬥法,轉而奔向陳嶺。
「別把人弄死,留活口!」他大喊一聲,聲音貫徹整座山村,回音不斷。
特調部的人聞言,連忙從人山上下來幾個,試圖用繩子先把陳嶺綁起來。
結果剛抓住青年的手,背後就被人狠狠砸了一個悶棍。
吳偉偉手裡拿著一根從特調部手裡搶來的拷鬼棒,因為敲打的力氣過大,他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陳……陳哥……你別慌……我來救你啦……」
背上少了幾個人,壓制他的力量一下子仿佛少了許多,陳嶺雙手撐住地上,十指關節泛著白,剛將身體從地面撐高一點,他眼眸一顫,「小心!」
吳偉偉回頭看去,李道玄手裡的軟劍直直朝自己的方向刺來,那劍尖閃著寒光,明明還沒刺進自己的身體,他卻已經聞到了一陣血腥味。
那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江域所說的煞氣。
那是斬殺過不知多少厲鬼留下來的殺戮,說不定下一秒,他也會成為那柄劍下的亡魂。
劍越來越近,逼近他的眼睛,吳偉偉下意識用力閉上眼。
就在這時,一雙胳膊從側面環住了他的身體,用力把他帶向地面,同時,一道冷風從自己面前晃過。
他睜開眼睛,陳嶺手裡的伸縮棍已經成了咒鞭,他被江域從那堆人山下救了出來,手裡的鞭子纏住李道玄的劍,用力往反方拉拽。
吳偉偉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還環在自己的胸口那雙屬於另一個人的胳膊,感覺到對方的顫抖,他慌忙起身:「你沒事吧!」
李鴻羽臉色蒼白,搖頭說沒事。
吳偉偉不信,抬手去碰對方的肩膀,想把人拉起來,卻被李鴻羽避開。
他頓時明白過來,沉著臉說:「是不是肩膀受傷了?」
「沒事。」李鴻羽從地上站起來,眉目一冷,「退開!」
吳偉偉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一道符火從天而降,恰好落在腳邊。他回頭一看,李道玄手裡的劍被鞭子纏得穩穩的,只能用符紙與人鬥法,且用的還不是正規術法。
「是馭魂符。」李鴻羽臉色陰沉,眼睛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馭魂符並非正統符籙,需用屍油混著骨灰畫符,屬於邪門禁術!
吳偉偉雖然對邪術密法知之甚少,但看李鴻羽的臉色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正統術法。
同一時間,江域像是有意讓陳嶺去歷練,他停在青年身旁解釋道:「馭魂符若是沾染你的血,便可控制你的神魂,小心。」
陳嶺腦子裡靈光一閃,「這和替身術差不多?」
「有相似之處。」江域道。
替身術即用在紙紮或者稻草扎的小人貼上替身符,再取活人鮮血、指甲、頭髮黏在符紙上,便可將小人當成他人替身,對小人做出的任何一種傷害行為,都會反應在被替代的人身上。
陳嶺突然轉身,跑向李道玄之前被雷電劈掉手臂的地方。
李道玄像是料到他要做什麼,大喝一聲,出手要去抓陳嶺的後頸,被江域伸手鉗制。
「到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顯露真本事?」江域冷笑,「還是說,若是無法集齊四件禮器,你的能力也就只有這個程度而已。」
李道玄呲牙瞠目,突然從懷裡掏出兩塊玉器,一青一黃,正是青圭和玄黃。
他沾了血的指尖從上面一抹,龐大的怨氣和鬼氣從兩塊玉器中噴涌而出,霎時間天地變色,山林中的鳥獸驚慌逃竄,水中的魚直接翻了肚皮。
本就被雷符召集過來的陰雲,如今更是灰黑如墨,顏色濃郁的讓人喘不過氣。
李道玄周身包裹著鬼氣,臉上的皮肉上下鼓動,藏在皮膚下的脈絡浮現出來,帶著鮮紅的色澤爬滿了他的皮膚。
他手指上長出尖利如刀的指甲,迅速刺向江域。
江域抬手擋開,而李道玄也趁機從他的手中掙離,一下子退出了老遠。
特調部的人都傻了眼,但緊跟著,他們的耳朵里響起陰沉的聲音。
那聲音將他們清明的大腦攪亂,心裡對李道玄猙獰模樣的驚恐,瞬間被順從替代。
短暫的錯愕後,他們重新投入打鬥,甚至比之前更加瘋狂,沒有章法。
陳嶺已經從地上撿起李道玄那截焦黑的手臂,他強忍著噁心,迅速用手指摳下來一塊兒還算看得出血色的碎肉,然後掏出江域撕成的小紙人,咬破手指在上面畫符。
「替身代身,白紙作你面,五色紙作你衣,未開光便是紙,開了光變神通……你左手提錢財,右手提災殃,莫名莫姓災殃擔……無刑無克擔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語最後一字落下之前,陳嶺將碎肉黏在紙人胸口。
正準備找東西在替身上施法,之前纏著他的大塊頭又來了。
陳嶺冷了臉色,奔跑起來,在掠過大塊頭的時候,咒鞭帶著紅纓穗飛出去,纏繞上他的頸部。
大塊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得摔倒在地上,後背在地面上摩擦著,撞倒了不少自己人。
陳嶺眼睛一眯,找準時機突然折返,大塊頭因為慣性,身體轟然一身砸在了牆壁上,厚實的牆壁頓時出現裂痕,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崩塌了。
磚塊盡數砸在了大塊頭的身上,當場把人砸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