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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有人背後調查過他,故意重現曾經的場景,然後把學姐搬運了過來?
這不是有病嗎。
人家都死了,還逼著長途跋涉,不道德啊。
陳嶺心裡疑惑,越發好奇,跨出去的步伐更大了,不過三兩步就停在了那團粉色前。
學姐的臉在滾落途中擦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口子,皮開肉綻,肢體關節曲折的耷拉在地上,行動全靠膝蓋和前軀在地上爬行。
她仰起頭,用被血染紅的眼睛死死望著青年:「救我……我好疼……」
陳嶺就那麼低著頭看她。
學姐用手臂支起上半身,陳嶺注意到,她的手臂斷了,骨頭支棱出來,白森森的骨頭恐怖的暴露在外面。
「你不救我嗎?」學姐悽慘的表情變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關節和骨骼上受損,她站姿歪斜,每一個動作都能讓骨頭髮出咯咯的響聲。
陳嶺後退了一步,咒鞭上的紅纓穗落在了草地上,蠢蠢欲動。
學姐以怪異的姿勢往前走了一步,紅色的眼睛裡瞳孔縮成了一個點,身體抽搐起來,渾身爆發出比之前更加強烈的陰氣。
「我還記得你,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麼容易。」她笑了,還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
陳嶺注意到,自己腳下的地面正在震動,林間的一些樹木也跟著緩慢的挪移位置,
「有人在強行破陣!」學姐怨毒地微眯起眼睛,「我倒是小看了你們。」
像是飢餓到了極點,她貪婪地舔了舔舌頭,雜亂的頭髮突然伸長,沿著地面快速爬至陳嶺腳邊,想要將他纏住。
陳嶺飛快起跳,轉身爬到旁邊一塊兒大石上,咒鞭被他揮了出去,跟學姐的頭髮纏在一起。
他咬牙,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沒把女鬼拖過來,反倒把腦袋拽了下來。
錯愕之下,那顆腦袋張開嘴,舌頭延長,直直襲上他的面門。
陳嶺來不及躲,卻運氣很好地因為地面的晃動沒有站穩,恰好躲開一點,讓那舌頭纏在了脖子上。
雖然臉上沒有遭殃,但也足夠噁心了。
他感覺到那舌頭的尖兒還在延伸,正往他的嘴巴伸去。
媽的,我的嘴只有老祖宗才能碰!
陳嶺怒火衝天,手腕一轉咒鞭就鬆開了那些頭髮,卻在下一秒,又捲住了那顆頭。
隨著舌尖越來越靠近青年的嘴,學姐的眼睛越睜越大,情緒扭曲的亢奮著,只要從嘴裡伸進去,就能吃到裡面鮮活的肺腑。
她會先吃掉心臟,然後是肺和肝,最後再吸食腦髓……
她激動得五官扭曲,皮膚上的口子因此而裂得更開了,黑色的血湧出來的瞬間便凝固了。
很快,舌尖抵達了下唇邊緣,再近一點,再一點就能吃到了!
她咧開了嘴巴,露出牙齒,癲狂的表情卻突然定格住了。
那跟纏住她腦袋的長鞭突然收緊,劇烈的疼痛讓她將舌頭縮了回去,忍無可忍的尖叫。
陳嶺神情冷冽,十分用力的扭頭在肩上擦了下嘴,「誰把你弄到鳳嶺山的?」
知道對方不會馬上回答,他用力一收,纏在學姐腦袋上的鞭子繞得更緊,皮膚被咒鞭灼燒著,正在冒煙,骨頭也跟著裂開了一條縫。
腳下的震動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那些移動的樹木也靜止了。
陳嶺看見學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發狠的又緊了緊咒鞭。
學姐疼得說不出話,她痛苦睜開眼,表情突然狠厲,立在地上的身體當即朝陳嶺飛撲而來。
陳嶺正準備躲閃,一個人影從他背後衝出來,一腳踢飛了那具身體。
江域臉色森冷,眼神透著寒意,不等陳嶺反應過來,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拇指揩過臉頰,指腹上立刻多了一層水光。
稍微一辨別就能知道,這東西來自於誰。
江域呼吸粗重一瞬,五指拽住學姐的頭,將其拽到眼前。
陳嶺怕他會發怒當場把學姐弄死,急忙喊:「別!我有話還沒問!」
江域本就沒打算現在就把女鬼弄死,忍著暴戾的情緒,好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但還是硬邦邦的只有一個字,「問。」
陳嶺已經很久沒有對老祖宗產生過害怕的情緒了,可是眼下,那種感覺又來了。
江域語氣中強行壓住的冷意,讓他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悄悄又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陳嶺把之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誰把你弄過來的,是不是一個道士。」
學姐是個有原則的女鬼,死咬著不肯說。
江域輕笑一聲,五指猛地攥緊,一下子將頭皮扯下來一半!
陳嶺看著那血淋淋的場景,心肝直跳。
女鬼疼得眼睛滴血,正要尖叫,忽然感覺桎梏住自己的那隻手鬆開了,正準備逃跑,頭頂劇痛襲來,有幾根纖細修長的東西直接刺穿了她的頭骨!
「不要……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腦袋裡除了疼痛,似乎還被什麼灼燒著,明明已經死了,她卻感覺到腦子裡的每根神經都在跳動,掙扎,尖叫著痛苦。
這個可怕的男人故意手下留情,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一個留著山羊鬍的道士!他叫青曇子!」
「外貌特徵呢?」陳嶺問。
「年紀大概四十多歲,一米八左右,對了,他右邊臉頰上有一塊燙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