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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護士傻了眼,等青年拿走法印,看見自己同事白色護士服上的帶血的印記,她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尖叫著將人護在自己背後,質問道:「你做什麼!」
陳嶺沒說話,緊抿著嘴唇看向那名身體不舒服的護士。
跟吳偉偉一模一樣,她的身體也抽搐了起來,片刻的痛苦之後,一口黑色的東西從她嘴裡涌了出來,直接噴在了矮個護士的身上。
同樣的症狀,同樣的破咒方式,這說明護士和吳偉偉患的是同一種「病」。
而後者的「病」很可能是被吳偉偉傳染的。
高個護士只嘔吐了一次就舒服了不少,她身體虛軟,但也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勉強扯出一抹笑,「謝謝你。」
矮個護士神情訥訥的,她看了看自己同事,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青年。
低頭扶住靠牆的人,她確認道:「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高個護士搖了搖頭。
矮個護士仍舊不放心:「要不讓李醫生給你開個單子,我送你再去檢查一下。」
「這……」高個護士遲疑了下,看了眼陳嶺。
她家鄉那一帶總是有很多民間傳說,當然,附近的村子裡也的確出過許多莫名其妙的故事,無法用現代科技手段解決和解答的事情。
自小長輩就教導她,對於未知的東西得需抱有敬畏。
高個還是堅定的搖頭說:「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了。」
說完又對陳嶺說了聲謝謝,由同事攙扶著,慢慢走出了衛生間。
陳嶺立在原地,目光停在地上的黑色嘔吐物上,想起什麼,他轉身追出去,叫住快要走到護士台的兩人。
「你又有什麼事?」矮個護士不太耐煩,總覺得剛剛衛生間那一幕神叨叨的,特別像以前跟父母回鄉下時,偶然碰見跳大神的。
陳嶺手裡拿著法印,「我看你們關係很好,擔心你也被傳染,所以……」
說著突然卡殼,總不能說我能不能在你身上蓋個章吧,這也太奇怪了。
矮個護士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旁邊病懨懨的同事忽然拉了她一把,「先生,你是想給我同事一張符嗎?那我代她先謝謝你了。」
「我身上沒帶符紙。」陳嶺捏緊了手裡的法印,試探性的問,「你給我一張白紙吧,我在上面留個法印,你們隨身攜帶。」
矮個護士翻了白眼,陰陽怪氣道:「大師,我們都是工薪階層,沒錢買你的法印。」
高個護士暗中踩了她一腳,一把將人拽到自己背後擋住,免得那張破嘴繼續衝撞人。
矮個護士被拽得手腕發疼,狐疑地打量著前方同事的背影。
奇了怪了,剛剛還要死不活的呢,怎麼突然力氣變大了,這麼快就恢復了嗎?
疑惑間,她見閨蜜從護士服的大口袋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遞給了那名青年。青年翻出兩張空白頁,一頁上蓋了一個章,將本子遞送回去,轉身就走。
矮個護士嘀嘀咕咕:「他是忘了收錢還是不好意思開口啊,怎麼就走了。」
高個護士轉頭瞪她,「管好你的那張破嘴巴,整天叭叭叭的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本來就是騙子嘛,還不能說了。要是真的念幾句咒病就好了,那還要醫院幹嘛,都去當和尚道士念經得了。」
「你啊……」高個護士不想再跟她理論,只是把那張印有法印的白紙疊起來,塞進她的口袋中,叮囑道,「揣好,別丟了。」
「哦。」矮個護士拉著聲音應了一聲,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滿不在乎。
陳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回到病房時,吳偉偉的精神已經徹底恢復,正捏著鼻子,用衛生紙擦拭自己吐在地上的東西。
江域抬眸看了眼青年:「又遇見了?」
「什麼都瞞不住你。」陳嶺走到男人旁邊坐下,將自己在衛生間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偉偉聽完愣了好半晌:「竟然還能傳染?」
江域嘴唇抿直,隨即鬆開,說了兩個字:「疫癘。」
吳偉偉:「什麼?」
陳嶺眨了眨眼,慢了半拍反應過來,的確很像!
他解釋道:「就是傳染性高,致死率高的傳染病。」
「瘟疫?」吳偉偉反問。
「差不多吧。」就吳偉偉和護士之前的那種情況,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難保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這跟邪咒有什麼關係?」吳偉偉也是想不通。
江域瞥他一眼,雙腿交疊起來,身體靠在沙發上,冷淡的解釋道:「疫癘只是邪咒被種在你身上後的一種具體反應。」
吳偉偉張了張嘴,嗓子發乾,過了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那我是遇到瘟神了嗎?」
「不是。」江域抬眸,看向吳偉偉問道,「你在離開別墅的兩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吳偉偉老實說:「從別墅出來後,我先是在山道上遇見了幾個路人,隨後就是跟幾個大叔一起在公共湯池泡澡,再然後……對了,我泡完溫泉去沖澡的時候,聽見女淋浴室有呼救聲,就進去了幫了個忙。但是在這過程中,我聽到了一陣笑聲,嘻嘻嘻的,挺詭異的。」
陳嶺眉頭皺的死死的:「看見是什麼東西了嗎?」
「看見了。」吳偉偉一想起那細腳伶仃的孩子就渾身發毛,他說,「把那姑娘扶出來後,我在女淋浴室的側牆外看見了一個孩子,眼睛和嘴巴都很大,鼻子很小,是凹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