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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域默契的把人放回到地上,臉上表情舒冷,「不止,我們剛剛經過的那些走廊,路過的操場,都有不正常的陰氣。」
陳嶺懊惱自己的業務能力還不夠強悍:「我沒感覺到。」
「能力不夠,還需努力。」江域像個威嚴的家長,冷聲點評。
轉瞬又低聲表揚,大手當著吳偉偉的面落到青年的頭頂,「那些陰氣來自於地下,十分淺淡,你沒有察覺也正常。」
陳嶺嗯了一聲,抬眼就發現吳偉偉震驚的盯著自己的腦袋。
意識到什麼,他迅速把男人的手撥弄下來,為了掩飾自己不自在的表情,他還故意低頭整理幾下頭髮。
吳偉偉也覺得自己的目光給人帶來困擾,他別開臉,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單子還接嗎?」
陳嶺起伏的心重回平靜,他道:「接,我想看看這學校里到底藏著什麼。」
話剛說完,他突然一愣,拉上左右兩邊的人往後退了幾步。
相距不遠處,一道人影奔跑而過,手裡還抱著什麼東西。
陳嶺:「走,跟上去看看。」
人影走得很快,很急,就像是背後有什麼在追趕他似的,好幾次左右腳打架,差點摔倒。
他進了旁邊的教學樓,卻在踏入走廊的那一刻起,動作突然放慢,變得謹慎小心。
陳嶺不敢跟得太緊,遠遠地綴在後面,站在一樓的樓梯間努力往上看。
確定人是上了三樓後,他們悄然跟上,很快就在三樓最中間的教室中找到了那人。
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男生。
男生進了教室後,不敢開燈,連手電也是打開了放在褲兜里,布料遮擋了大部分光源,只在他腳邊留下小團淺淡的光暈。
陳嶺蹲在教室後門的最下方,吳偉偉趴在他肩上,江域則倚著牆,觀察著其他地方,替兩人放風。
只見男生蹲到地上,輕手輕腳的打開一個布包,裡面裝著一刀一刀的黃紙,還有一些紙元寶。
教室黑暗,那團淡淡的光暈就顯得尤為突出,陳嶺清楚地看見,男生從兜里拿出一封信,然後展開,低聲的念了起來。
「周原鑫,我知道你很難過,覺得我沒有幫你。其實我也很難過,我為什麼會那麼懦弱,那麼膽小呢?我不知道,大概天生就是這樣吧,如果你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要回來報仇,你能不能來看看我……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男生的聲音輕微,帶著哽咽,也有恐懼。
愧疚催促著他前來懺悔,未知的,或許真正存在的所謂的鬼魂,又讓他感到害怕。
吳偉偉戳了他陳哥的後背,無聲地用嘴型問:「出去嗎?」
陳嶺借著微弱的月光,辨認許久才明白過來,搖了搖頭。
男生在地上絮絮叨叨了很久,念完了信後,他站了起來,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那地方空出了一塊地方,顯得尤為突兀,像是本來存在桌子被人搬走了。
「周原鑫,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男生的聲音顫顫巍巍。
他緩慢的抬起手,在虛空中拂過,像是在倚靠回憶,摸一個已經不存在的東西。
今夜的天氣不太好,深藍色的天幕上,一團又一團的黑雲聚集在夜空,快速的移動,將月光徹底遮蔽。
教室瞬間黑不見底,唯有角落裡這一點由自己口袋裡照出來的光。
男生像被嚇了一跳,猛地回神,他恐懼地踉蹌兩步,看向四周,明明空無一物的地方,仿佛出現了一張桌子。
他「啊」了一聲,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又被那溫度冰得嚇了一跳。
確定背後和前方都沒有東西後,他匆忙收起東西,迅速的離開了教室。
陳嶺讓吳偉偉跟上,看看那學生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隨後走進教室,仔細觀察收走紙錢灰燼的地面。
借著手機的光,他看見被燒得溫熱的地面上,有被熏出來的黑色痕跡。
還不止一片。
左邊,右邊,前方,這些黑色的,被燒過的痕跡到處都是,其中一些痕跡上,還有一點沒有鏟掉的蠟油。
陳嶺仰頭看向江域,手機的光將他的臉映得慘白,「你說這是他一個人弄出來的嗎?」
江域將青年的手往下按了按,免得他被光線照得眼睛不舒服,「不是。」
男人語氣篤定道:「你也聽見了,剛剛那名學生親口說了自己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今晚來教室這一趟,他就已經耗盡了勇氣。」
是啊,不過是烏雲蔽月,那學生就嚇得一驚一乍。
所以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人到這裡燒紙。
為什麼是這裡呢?因為被祭拜的人,曾是這個班裡的學生?這跟校長請他們驅邪有關係嗎?
陳嶺帶著滿肚子問號,跟江域一起離開了教學樓。
在最初翻牆的位置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吳偉偉來了,他一邊跑,一邊煩躁的抓著胳膊。
「陳哥,那小子住在學校宿舍,不是走讀生。」他咬牙又抓撓幾下,吐槽道,「這學校蚊子太多了,尤其是那宿舍底下,蹲了十分鐘,咬了滿手包。」
陳嶺對此沒有任何感覺,江域只需要往那兒一站,稍微放出一點駭人的氣勢,別說蚊子了,連人都不敢靠近。
之前那兩個保安再次巡邏過來,還沒走近,其中一個就直說這個方向特別冷,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