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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小輩,他不能妄議,更加不能指出評判,他做出理解的態度,說:「離得遠確實不利於增進感情。」
江域眼裡滑過一抹讚許,臉上仍舊沒太大表情。
轎車停在一棟樓前。
下車後,兩人走入電梯,直接上了頂樓。
仇助理的話不虛,房子的裝修的確漂亮溫馨,上下共有四間房,書房,兩間臥室,一間兒童房。
廚房是開放式的,相距不遠的客廳明亮寬敞,窗簾拉開,光線投入進來,讓室內的環境看上去更加鮮亮。
江盛行看了眼江域的表情,心裡鬆了口氣,給仇助理使了個眼色。
仇助理心領神會,笑著說:「江先生如果對房子沒有意見,決定租下的話,我現在就通知家政先過來收拾收拾。」
「嗯。」江域一頓,「謝謝,」
仇助理受寵若驚,「哪裡,都是我的分內之事,應該的。」
老祖宗滿意了比什麼都強,江盛行默默決定,回去給人助理加工資。
家政就在附近,來得很快。
將上下樓打掃一番後,她便開始洗手做飯。
江域坐在客廳里,視線透過落地窗,落在遠處。
從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榮莘中學的最高的一棟樓。
「宋姐,那棟樓是什麼地方。」江域問道。
家政停下手,順著僱主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榮莘中學的沉舟樓,是七八年前,幾個股東一起出資修建的,我聽說好像是專門用來做實驗的。」
那棟樓足有九層,高出其他樓許多,近處或許感受不深,但距離遠了,看著著實突兀。
「九層?」江域嘴唇翕動幾下,不再出聲,拿起手機給未婚夫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下課。
陳嶺正在上課,感覺到手機震動後,他沒好意思立刻拿出來。
二十分鐘後,下課鈴響,他這才拿出手機。
簡訊內容沒頭沒尾,是一個地址。
退出信息界面,陳嶺問同桌:「容桂小區在哪兒?」
同桌是個熱愛學習的女生,叫何婉婉。
何婉婉的鼻樑上架著黑框眼鏡,肩上搭著兩條大粗辮子,說話細聲細氣。
「離學校很近,沿著榮莘路往下走,拐個彎就能看見小區大門。」
陳嶺看向何婉婉的握著筆的手,上面有塊明顯被燙傷的結痂,很圓的一塊。
他指了指她的手指:「你這怎麼弄的?」
何婉婉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蜷縮著拳頭,把那隻手放到膝蓋上。
陳嶺:「看著像燙傷的。」
何婉婉咬了咬嘴唇,沒打算隱瞞,「是,是被蠟燭滴下的蠟油燙傷的。」
「蠟燭?因為停電嗎?」
「不是。」何婉婉不想細說,她抬眼,看見剛走進來的男生,肩膀頓時緊繃。
她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還是對陳嶺提醒道:「這個班裡,你最好是別招惹何家俊和程樂。」
「程樂是誰?」陳嶺剛進這個班裡一個小時不到,除了前後和同桌,其餘一概不認識。
何婉婉刻意壓低聲音說:「程樂就是最後排,靠窗那個人。」
自陳嶺踏入教室門起,那人就一直趴在桌上睡覺,課間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也不醒。
收回視線,陳嶺問:「何家俊又是誰?」
「何家俊跟程樂是髮小,喏,就那個。」何婉婉怕被人發現,不敢用手指,「剛剛進門,現在已經繞到最後排的那個。」
陳嶺微眯起眼睛,「原來是他啊。」
何婉婉:「你認識?」
「不認識,只是之前參觀校園的時候,在走廊里見過。」陳嶺目光下移,看向被課桌擋住大半的,穿著球鞋的腳。
這會兒腳後跟沒有抬起來,看著很正常。
何婉婉說:「他性格不好,如果得罪了他,你最好是立刻道歉,千萬不要讓他記恨你。」
這跟陳嶺之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樣。
在周原鑫受欺負的故事裡,程樂才是那個施暴人,而何家俊在故事裡連個配角都不是。
他趴在桌上,腦袋壓上胳膊,問道:「你跟他一個姓,你們是親戚嗎?」
「不是。」何婉婉一點也不想和何家俊扯上關係,「你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抱歉。」陳嶺坐直身體,情緒起了變化。
他看見何家俊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何家俊對新來的同學表現出一絲友好,「我叫何家俊。」
陳嶺笑著說:「陳嶺,耳東陳,山嶺的嶺。」
「名字不錯。」何家俊敷衍的誇獎一句,看向何婉婉,「剛剛聊什麼呢,不會是在聊我吧。」
何婉婉臉都白了,侷促的捏著鋼筆,「我們沒有。」
何家俊笑容燦爛,開玩笑似的拽了把何婉婉的辮子,「開個玩笑兒而已,瞧把你嚇的。」
何婉婉努力扯了扯嘴角。
何家俊重新看向陳嶺,兩隻手撐在課桌上:「新同學剛來應該還沒徹底熟悉環境吧,我帶你去轉轉?」
「謝謝,不用,已經轉過了。」陳嶺不咸不淡地說道。
「是嗎?」何家俊臉上的調笑沒了,他俯身,偏頭直直看向陳嶺的臉,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是季楠那個小孬種帶你去轉的?」
陳嶺抿了抿嘴,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