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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這麼辛苦幫了自己,動手也是情有可原。

    楚楦這麼想著,就放鬆身體,那些十五十六的約定,就這麼被他自己毫無意識地毀約。

    幽冷的氣息越走越近,躺在床上的人閉上眼,一副認命的模樣:“好了,但是別太過分……”算了算才隔一天,不符合楚楦制定的計劃。

    他本以為自己開了口,霍雲深會馬上過來扒自己的褲子,但是並沒有。

    楚楦側耳仔細聽到,床邊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他正好奇地坐起來,一具冰涼的軀體便向他貼近。

    手掌第一次觸碰到那裸-露的冰冷肌膚,楚楦嚇了一大跳,他當然下意識地推拒。後來才意識過來,那是霍雲深身上的皮膚。

    他便咽著口水,再次去觸摸。

    很小心很小心,到處輕輕地遊走,只是為了確定有沒有燒焦的痕跡……結果是沒有的。

    “是不是……只有臉上好得比較難……癒合……”聲音乾澀,楚楦舔了舔嘴唇,收回手。

    霍雲深點點頭,向他壓了過去,整個赤|裸的的身體,騎在楚楦身上。

    “你別這樣好嗎……”楚楦感到壓力很大,背部不敢碰到床,他怕躺下去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實。

    單手的霍雲深,向下探索,脫楚楦的睡褲。

    每一次霍雲深都不會脫他自己的衣服,這次突然這樣,楚楦惶恐不已,下意識地抓住褲子不讓脫:“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身下的人猶如驚慌的獵物,霍雲深靜靜看著他,烏黑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黯淡無光,這就是作為鬼的悲哀,他不可能再有活人的光彩,他的眼睛不可能熠熠生輝,因為他死了。

    早在二十八年前,死於一場大火。

    不是他自己想死去。

    二十八年後遇到一個男人,是幸運,還是不幸。

    楚楦掀翻身上的鬼,坐起來怒瞪著他,如果現在有光線,那他一定是雙頰通紅:“你是不是,有那種想法?我不可能跟你那樣的,霍雲深。”他反應很激烈,簡直不可置信:“你是鬼,我是人,我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上床?

    楚楦提上褲子,下床,穿上拖鞋逃也似地出了臥室,他不敢再跟有那種想法的霍雲深待在一起。

    光是想像那個情景就要瘋了。

    走出客廳,桌面上的殘破手臂和木梳映入楚楦的眼帘,使他神情掙扎了一下,有所觸動。畢竟霍雲深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樣的,怎麼也得把他的手臂治好。

    “徐哥。”楚楦選擇打電話給徐道人,說明今天晚上遇到的情況,心急道:“現在他的手斷了,要怎麼才能接上?”

    不知內情的徐道人說:“接手臂?那很簡單,你給他吸點陽氣,不就接上了。”

    “我也想給他吸陽氣……”楚楦支吾道:“但是這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想跟我上床。”

    徐道人沒了聲音,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如何,半晌之後才開口道:“鬼想和人歡|愛的例子,自古有之。但是多數為男女相調,他們跟人結合,多半還是為了索取精氣,非關情-欲,咳咳,實際上鬼並沒有情-欲。但是你這情況……不對……”

    既然楚楦肯貢獻精氣,那霍雲深何必還要用結合的辦法來索取?

    那些女鬼魅惑人間男子,只是因為人避著鬼,不願意對任何鬼魅提供陽氣。

    “那該怎麼辦,他現在手還斷著,我也不忍心不理。”

    “這樣的話,你自己擼一發,管他愛要不要?”精氣溢出,那鬼恐怕不能視而不見吧?

    “……”貌似這也是個辦法。

    楚楦掛了電話,回頭看了一眼房門,無奈地走了進去。順便帶上霍雲深的破手臂和木梳,現在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製造問題。

    進去裡面依然黑暗,楚楦看不見那鬼待在何處。

    他走到床邊坐下來,放下手:“如果你還在屋裡的話,就聽我一言。你想要精氣我隨時可以給你,但是別的……你應該歇了心思,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你懂嗎?”

    說著,楚楦躺下來,不太熟練地自瀆。

    最後射在掌心,精氣溢滿封閉的空間,暴露於空氣中,任那鬼採擷。

    按照以往的經驗,自己的東西溢出來就會消失不見。但是這一次並沒有,楚楦掌心的白濁久久殘留,無人問津。

    就好像故意的一樣,在鬧脾氣一樣。

    楚楦的胸膛起起伏伏,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霍雲深,希望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我和你都不是很安全,你斷著一隻手,而我總是撞見厲鬼,我們隨時都會死你知道嗎?”

    外面有那麼多的厲鬼虎視眈眈,斷臂的霍雲深能打得過幾個?

    如果他們一擁而上,自己和霍雲深都要死的。

    楚楦生氣就是因為這樣,他氣對方似乎搞不清楚狀況,在不該鬧脾氣的節骨眼上居然鬧起了脾氣。

    平時倒是無所謂,但是現在是時候嗎?

    “你先把手治好,其餘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行嗎?”楚楦衝著空氣低聲吼道。

    突然房間內的燈亮起來,毫無預兆。

    楚楦扭頭一看,房間裡的其中一面牆,居然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竟然是貪生怕死。

    “什麼意思……”一開始楚楦根本不明白霍雲深想表達什麼,他喃喃地把那四個字重複了一遍,突然就懂了,他氣極反笑:“你認為我關心你的手,是為了保命?”

    也許霍雲深就是這麼想的,認為楚楦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擔心,只擔心會被厲鬼找上門。

    “你真是,你真是,怪不得你是個鬼,你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思想!”抽出紙巾抹掉手上的白濁,楚楦越生氣反而越冷靜了起來,說:“我不想跟你辯解,你想這樣認為就這樣認為吧。我大不了是個死,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但是你自己想清楚,你已經死了,你能要求的東西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多。”

    想要跟人類親近,甚至上床,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第23章 1023.23

    自古人鬼殊途,鬼和人廝混在一起,哪會有好下場?

    定時定點提供陽氣,已是足夠,楚楦心想,他還沒聽說過哪家的冥婚,是要跟鬼上床的。

    這未免太過詭異。

    現在看來,要麼是這鬼不尋常,要麼是他們之間的相處,哪裡出了錯。

    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楚楦想不明白。天地間仿佛只有他自己遇上了這事,無處傾訴,無處求助。

    越想越悽然,心中情緒波動越大。

    楚楦下床,他走去浴室端來一盆清水。

    只見水盆裡面有一把刷子,一條抹布。

    四個血紅大字映入眼帘,楚楦用手指一抹,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好像是硃砂的味道。

    他深呼吸了一下,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如果真的很生氣,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在牆上刷恐怖的字體,我們不是對立關係,一直都不是。”

    花了二十多分鐘,用力刷乾淨牆壁,楚楦有點疲倦地收拾好東西,回來關燈睡覺。

    半夜裡他在想,霍雲深會不會來折騰自己,但是並沒有。

    第二天早上,楚楦起來發現,霍雲深的手臂不見了,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木梳擱在那兒。

    可見是個挺有脾氣,挺倔強的人。

    楚楦瞪了一眼木梳,嘀咕道:“你就倔吧,看你倔到什麼時候。”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瞎操心,反正斷臂的又不是自己。

    今天是最後一天工作日,楚楦明天排了休假,正好可以避開那些花花綠綠的鬼。

    今天白醫生果然沒有來上班,想到她家那隻無害的鬼,楚楦突然羨慕起來。

    要是當初跟自己結冥婚的鬼,也是那麼地好對付,那該多好?

    值得高興的是今天不用值晚班,下午五點半,楚楦就能準時下班。

    在這一整個白天裡,楚楦心裡頭惦記著昨晚跟自己發脾氣的鬼,心情怎麼都好不了。

    “算了,我跟一??鬼較什麼勁……”楚楦囔了一句,移步走向菜市場,去買自己今晚的食材,順便買了一隻公雞。

    其實這個月的十五還沒到,用不著給霍雲深上供雞血。但是,楚楦擔心他,想給他補補,畢竟昨晚也沒要自己的精氣,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偏偏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挺急人的。

    楚楦回家殺了雞,得了一碗雞血,來到霍雲深的靈位面前,雙手奉上。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楚楦真的不想跟他生氣,語氣便軟了很多:“霍雲深,出來把雞血用了,對你的傷有好處。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關心你。”

    低頭上了炷香,順便把那個大柚子開了,給霍雲深供上幾瓣。

    “你愛吃什麼水果,告訴我,我都給你買。還有衣服,夠穿不夠穿?想要什麼款式顏色,我讓徐哥給你裁。”

    身為一個直男,楚楦哄人的技術一如既往不夠看,但是勝在真誠,用心。

    過了片刻,也許是他的用心發揮了作用,靈前那碗深紅色的雞血,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頃刻間如同變了質。

    楚楦忙不迭地繼續討好,剝柚子:“再吃瓣柚子,老闆說這是密柚,很甜。”

    剝開的柚子,一粒粒晶瑩剔透的肉粒,在楚楦的眼皮底下,變得黯淡無光,乾枯脫水。

    “好吃嗎?”楚楦問道,為了驗證柚子好不好吃,他給自己剝開了一瓣。

    入口水分充盈,汁液甜蜜。

    “還不錯吧,那你慢慢吃,我去做飯。”

    楚楦把公雞就地處理,給自己做了一鍋人參公雞湯,補補身體。

    今天是陰天,外面的天黑得很快。

    八點多的時候,晚來風急,吹得楚楦家裡的窗簾呼呼直響。

    “要下雨了嗎?”楚楦放下碗,跑去關窗戶。

    手剛伸出去,低頭看到一個東西掛在防盜網上。定睛仔細一看,那東西怎麼像是一隻乾枯的手?

    楚楦連忙啪地一聲關上窗,卻見玻璃上映出一張臉。

    瘦長的臉龐上,有兩隻綠瑩瑩的眼珠,竟然比平常人的眼珠大了兩倍。

    就看了這麼一眼,楚楦整個人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霍雲深飄到他身邊,往窗外看了一眼,那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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