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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小子倒是學精了,看來上次回去老王八沒少教你東西。”
“姓胡的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劉禿怎麼會客死他鄉。他媽的,說起來就來氣。我可告訴你,等我爺爺找著了東西回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趁現在有機會,快給我認個錯,要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一碼歸一碼,劫營跟你沒關係,墓裡頭做手腳的事總不能說不知道了吧?”
王清正還想裝傻,胖子揪著他惡狠狠地盤問林芳的下落。他拍開胖子的手,看著我說:“林芳跟你們不是一條道上的,真拿她當朋友,吃虧的是你們。當然了,我也沒少欺騙你們,本質上跟她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我這個人做事起碼比較光明磊落。她的事你們別問了,問我我也不會說。但是我敢打包票,只要她不動歪腦筋,絕對沒有人敢拿她開刀。我們也不想跟美國人作對。”
“合著說了半天,你還是不肯交代問題。”
“你非逼我我也沒辦法。反正山上到處都是日本人,大不了一塊兒交代了唄!”
王清正這小子磨嘴皮子的功夫見長,任我們好說歹說,他就是軟硬不吃。眼見日頭漸漸升高,我只好妥協道:“條件你開,能點頭的我都答應。”
“你答應頂屁用,槍在姓郭的手裡。”
“那你倒是劃條道下來,別跟個娘兒們似的。既然日本人的目的跟我們一樣,那他們現在肯定已經進了墓室,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王老爺子勢單力薄,難免要吃虧。你再這麼拖下去,大家都有危險。”
王清正沉默了一下,揉了揉傷口說:“想合作也行,不過先得把我的人放了,還有讓那個姓郭的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本少爺眼前晃悠。其他的事,等把考古隊的人救出來再談。”
我將王清正的條件全數轉述給章副隊長,他一點兒都沒有猶豫,滿口答應了下來。郭衛國卻不同意,他始終不相信王清正說的話,堅持認為他跟劫營的匪徒是一路人。
我勸不住他,只好夥同Shirley楊將此人給“得罪”了。章副隊長見郭班長被我們捆成了大粽子,心有不忍道:“這是不是不符合程序,我們,我……”
“別說屁話,出了事找我。”我將郭班長塞進了小樹林,然後交代章副隊長,讓他拿足夠了氣勢去交代那些守衛兵,就說郭班長已經把盜墓團伙收編了,他現在親自去執行潛入任務,待會兒咱們裡應外合,殺回營地救人,指揮權暫時移交。
章副隊長不負眾望,將王清正那批人帶了出來。他們一見王清正安然無恙,紛紛鬆了口氣。王大少擺擺手道:“營里有一隊日本人要跟咱們搶買賣,你們說該怎麼辦?”
那伙人齊刷刷地喊道:“聽少爺安排。”
不料小王八笑了一下,然後扭頭對我說:“那我就全聽胡掌柜安排了。”
這個渾蛋,專喜歡往別人手裡丟燙手的山芋。那群美國傭兵明顯不服我,個個拿鼻孔看人。我知道想要化解他們心中的敵對情緒,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索性敞開大門說亮話:“咱們不是朋友,也沒有必要裝朋友。大家都是為了錢,你們要是覺得有賺頭,那就跟我走,不想乾的盡可以留下,不過回頭分錢的時候也別眼紅。”
他們齊刷刷地看著王清正,想等他拍板撂話。小王八這次倒是給足了我面子,他伸出三根手指說:“事成之後三倍佣金,全都折成金條,付現。”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小王八這一句立馬就把大兵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了。郭衛國的小跟班偷偷問我:“班長人呢?咱們真的要跟這些不法分子合作?”
我頂著良心的壓力直視遠方說:“郭班長已經潛伏在敵人的心臟部位,準備與我們裡應外合。咱們要趕緊行動,要知道,現在每拖延一分鐘,他的生命就多受一分鐘的威脅。”
那小子立刻向我敬禮:“請立刻執行班長的指示,為了祖國的榮譽,我願意獻出每一滴鮮血。”
胖子感慨道:“這就是區別啊這就是區別,咱們共產主義的優越性立竿見影。”
章副隊長為我們繪製了營地里的部署圖,同時指了幾條隱蔽的小路供我們選作突襲路線。
Shirley楊問:“既然他們有心衝著娘娘墳來,為什麼沒有發現盜洞?”
“這我哪兒知道啊。”章副隊長說,“我們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具體路線,我也是靈光一閃,想起你們跟隊長都在墓室裡邊,這才領著大家往盜洞裡鑽。當時完全是僥倖心理,哪曾想他們居然沒有追上來。就連我們後來原路返回的時候,也沒見有人守在外頭。這事我也奇怪,你要是不提險些都忘記了。”
“他們要麼沒發現盜洞,要麼就是出於某種原因不敢輕易靠近。可這兩種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如果不是為了古墓,他們為什麼要劫營?可真要是為了古墓,又為什麼不敢靠近?難道墓裡頭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特別忌諱的?”
“現在問這些問題都是白搭,待會兒把人抓了,一切自然有分曉。”
從章副隊長提供的消息來看,這伙日本人一共有二十個左右,都攜有火器。我們能參加突襲的不過十人,還要算上負傷的胖子。我將所有人分成了兩隊,郭衛國的人在我後邊一起行動,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當先鋒,負責擾亂敵人的視線;王清正的人則負責從背後突襲。章副隊長不放心將重任交給王清正的人,讓我跟著突襲隊走,我說:“這不行,他們彼此熟悉各自的行動模式,我冷不丁地插進去,只會擾亂了他們的步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牽制敵人,為突襲創造機會,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
這次突襲時間定在晌午,那個時候人乏腹飢,防範意識最薄弱。我讓Shirley楊盯著王清正,而受傷的胖子和章副隊長被我留在小帳篷里負責看守郭衛國。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讓他跑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帶著五個解放軍戰士從小路摸進了被日本人占領的營地,正值晌午十分,大門口只有兩個扛槍的迷彩服站崗。
“他們人數有限,想要看管二十幾口人,唯一能進行集體關押的地方就是食堂大棚。你們留兩個人在原地待命,剩下的跟我從正面衝上去。等敵人全都被引出來之後你們再上,去食堂看看情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把聲勢先造出來再說。”
我將任務簡單地分配下去,按照約定的計劃,在突襲小組到達指定位置之後,帶頭打響了第一槍。我有好一陣子沒動過真傢伙了,第一槍居然打偏了。我旁邊的小戰士罵道:“什麼準頭?還不如俺們隊上的炊事員。”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好硬著頭皮壓了上去,好在大伙兒齊心協力,對方又沒有思想準備,很快就被我們突破了營地大門,直插敵人腹中。
這伙日本人到底不是正規軍,上次偷襲成功完全是靠精良的武器和夜幕的遮掩,眼下被我們一攪和頓時失了前蹄。我越打越覺得鬱悶,郭衛國這小子到底怎麼帶的隊?居然被這群棒槌給剿了。王清正那伙僱傭兵很快就從後方壓上控制了戰局,十來號小日本被打得像龜孫子一樣跪地求饒、不敢吭聲。我們順利地將被困的考古隊隊員和大學生解救了出來,湘西民風剽悍,老掌柜的兒子帶著當地居民紛紛衝上前來要動手,我們也懶得攔,任他們將小日本暴打了一頓。聞訊趕到的章副隊長大呼“壞了”,我說:“不就打一頓嗎?荒山野嶺就是埋了也沒人知道,你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