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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的離別也是離——別,在相看淚水哽咽中,沈萱披上了紅蓋頭, 坐上了花轎,而王健則做為陪嫁物品一起被送入了房府。
那枷花啊,親親小三三啊,我來了!這是沈萱聽到兩聲嘹亮的‘起轎’時,心裡激動的吶喊。
整個漫長而隆重的婚禮完畢後,王健在洞房裡癱的跟堆軟泥似的,大嚎,“天那,累死了累死了,我以前也參加過不少婚禮,沒一次這麼累過的。我發誓如果以後我結婚一定要一切從簡。”
“這一點勞累都受不了,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沈萱很鄙視的瞥了一眼王健丟人的行為動作,正要再進一步打擊,突然,恍然大悟的收回了鄙視的眼神,露出一個有些歉意的表情,她剛隨口那麼一說,徹底忘了,眼前這個人確實不算是男人,而是有一個特別的性別——太監。
死穴,赤裸裸的死穴,王健面如死灰,咬牙切齒的握拳,累到極點的身體又猛的迸發出一股力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小宇宙噼里啪啦的劇烈燃燒,“那枷花,不拿到你,我王健誓不為人!”
“放鬆點,放鬆點。”好歹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戰友,沈萱安慰王健,“那枷花會有滴,和尚會有滴,小雞雞也會有滴。房書呆現在迷我迷的那麼失去理智,那盆花,還不是我動動嘴皮子就拿過來的。”沈萱對此很有自信。
“那到是。”王健的心也放回去一半,但是還有一半在空中吊著,這種事情,還是變成事實才能放心。精神鬆懈下來的王健腿一軟,再一次的倒地身亡,沈萱就沒有這種煩惱,整個婚禮她都是一邊打瞌睡一邊完成的,整個人迷迷糊糊,處於未睡醒狀態,反正左邊右邊都有人扶著,怎麼著也出不了錯,她不白擔這個心。
“好了,你去睡覺吧。”沈萱施恩似的對王健擺擺手,把衣服一脫,也鑽被臥里去了,立刻呼嚕呼嚕的陷入一向良好的睡眠,一點也沒有新嫁娘的自覺。
於是,房遺愛從外面應酬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死豬圖,不不,當然在他的眼裡,那就是芙蓉睡晚月黃昏,美到及至,不能再美的景色。如果讓他就這麼站著看一萬年,他也心甘情願,一點兒也不覺得枯燥。
半夜,沈萱被持續火辣的眼神給盯的醒了過來,一睜開眼,頭上正懸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而且不斷向外冒著光,直勾勾的望著她。她的心臟砰的一聲停擺了,冷汗颼颼的往下冒。
天啊,鬼啊,救命啊!!上帝啊!佛祖啊!天知道沈萱真的很想喊出來,叫人來救自己,可是張開嘴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沈萱死命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可是該死的,就是一個音也發不出!這個時候,沈萱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神經是如此脆弱,脆弱到經不起一絲浩劫,而其中最大的關鍵是自己死不瞑目。
自己有多少心愿沒有完成啊,難道自己就這麼犧牲了?還沒睡過親愛的小三三就這麼犧牲了?沈萱絕望的想著,不止是小三三,李恪剛剛泡到手,還沒吃過豆腐,甚至,甚至自己連最傻最呆的房遺愛都沒動過,要知道,自己可是剛嫁過來啊,就這麼犧牲了?
等等,剛嫁過來?沈萱借著屋外昏暗的燈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那雙油光發亮的眼睛的背後,那輪廓,那身影,那姿態,那表情,不是她的現任老公——房遺愛又是誰!
“給我去死啊啊啊啊!”沈萱身手矯捷的一腳丫子就把房遺愛給踹飛了,這還不解氣,又從床上跳下去,在房遺愛的身上就是一通狂踩,“叫你嚇我,叫你嚇我!”
可憐的房遺愛就這麼被不明不白的揍了,而且還不能夠反抗也不能叫,而且而且被揍完了還不明白,為什麼他深情的凝望就變成了沈萱口中的嚇人了呢。
半個小時後,沈萱終於累的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揉著腰坐回床上,房遺愛趕緊跳起來把她小心翼翼的扶回去,沈萱斜著眼看著傻忽忽的房遺愛說,“你知錯了麼?”
“知錯了。”房遺愛呆呆的點點頭,一臉乖寶寶的樣子。
“哪兒錯了?”
“這個……”房遺愛撓了撓頭,心虛的低下了頭,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大字,“我不明白。”
我就知道,沈萱翻了個白眼,對傻子有所期待果然是個錯誤。算了,沈萱甩甩腦袋,這輩子是不指望他有變聰明的一天了。嘆了口氣,沈萱拿出家規,指著上面三從四德里的一條——老婆說話要聽得,開始背誦預謀已久的台詞,“看到這條了麼?”
房遺愛點點頭。
“那好,基於我們兩個彼此了解不足,感情不夠深厚,我決定我們要先從戀愛拍拖開始,所以——”沈萱指著地板,“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地上,被褥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看著房遺愛張開欲發音的嘴巴,沈萱搶先一步說出來,“時間嘛,就到我們的感情培養夠了為標準。沒意見吧?”
房遺愛再次順從的點了點頭,自從愛上了沈萱的那一刻起,她的決定就已經全部成了對的。而他則完全無條件服從,並且心甘情願。
“好了,現在,睡覺。”沈萱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被褥所在的方位,然後就重新滾回了床上。
陷入睡眠之前,沈萱已經被磨練成鋼的心裡突然冉冉升起一股內疚,對於一個這樣深情對待自己的男人,是個女人總是要感動一下的,她也不能例外。“但是,誰讓我已經先有了小三三呢,而且就算我想改變,變成堅貞不渝,始終如一的女人,歷史也不答應啊。”
“所以,只有對房同學說抱歉了。”沈萱一邊想著一邊翻了個身,沉沉睡著。
第二天,沈萱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剛梳妝完畢,就接到通知說要去給婆婆們敬茶。“有沒有搞錯啊?”沈萱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了看浮到天空正中央的太陽,抱怨著,“居然大中午的喝茶。人家都是下午茶,哪兒有中午的,真沒品位。”
王健擦了一把汗,跟她小聲的解釋,身後的宮女們自動的緊閉嘴巴低著頭裝做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大姐,這可是常識性問題啊。古代女人嫁到老公家裡,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要去給婆婆敬茶的。要不是你的身份是公主,估計……”估計早就被趕出家門了吧,這句話王健給吞了回去,跟沈萱在一起這麼久,他早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要詳細的說,什麼又要省略最好一句話帶過。
“既然是清早敬茶,那現在都中午了還敬個P啊。”沈萱不滿的撇撇嘴巴。
王健又擦了一把汗,沒見過遲到了還遲到的這麼囂張的人,不過他可不敢直言勸柬,自己臉上的腫剛消退不久啊。
到了正廳,沈萱終於見到了她的婆婆——們。一,二,三,四,五,六,七,哇,沈萱拿崇拜的目光望了一眼房玄齡,沒看出來啊,一副愁大苦身的書生樣子的房老頭居然這麼猛,一口氣娶七個。
三個女人都一台戲了,現在七個一起上……
MY GOD!沈萱對於房府的戲很感興趣。皇宮裡的是非雖然很多,但是那些都是要命的,誰知道什麼時候一不留神就萬劫不復了,在房府就不同,想怎麼八就怎麼八,想怎麼攪和就怎麼攪和。
“咳咳。”沈萱在房玄齡的身上停留的太久,房老頭終於承受不住了,咳嗽了幾聲,提醒沈萱該回神了,雖然他不知道公主為什麼會把眼神在自己身上逗留那麼久,但是久經官場的他很清楚的從裡面看到了驚奇,震撼和崇拜等等重重情緒,讓他很是得意,自我感覺良好,但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度還是要把握的。
看來自己的粉絲團又多了一個成員,有機會單獨跟自己的媳婦聊聊天,說說話,溝通下感情吧,房老頭如是想。
沈萱回過神,把視線轉移回到那群等的不耐煩偏偏臉上還要裝出和藹笑容的婆婆們身上,一一端了茶遞過去。其實都是有人倒好的茶,她就負責交接儀式就行了,輕鬆的很,還有紅包拿。拿著拿著,沈萱的笑容就越來越甜蜜了,那個小酒窩深的可以倒壇蜜水出來。
這樣的茶,可以天天倒就好了,沈萱敬完了茶,意猶未盡的瞥了一眼茶壺。
動拉西扯,無主題無目的的聊了一陣,瞅了瞅時間,這樣也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吧。就在沈萱暗中第102次打了個哈欠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房老頭的一個老婆開口了,“公主啊,我們幾個聽說了一件事,想問下公主到底是真是假……”
這話一出口,幾雙眼睛立刻齊唰唰的像機關槍一樣集體射過來,射的沈萱精神一振,哇,重頭戲來了,原來早就等著這一刻呢。
“婆婆請說。”沈萱也來了興致,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幾個婆婆這麼鄭重其事。
幾個婆婆們互相對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繼續開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嘴上說著沒什麼大不了,臉上卻分明寫著這件事非常重要,重要到無以復加,無聊的女人,沈萱鄙視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幾個聽說呢,公主在嫁過來之前就讓遺愛簽了一份家規,不知可有此事?”
到底是坦白從嚴呢,還是抗拒從寬,沈萱低下頭,苦惱的思索這個問題。如果坦白,到也不怕這幾個老太婆掀起什麼浪花來,只是未免麻煩了點,自己的目標是成功的拿到那枷花,完了再紅杏出牆泡到親親小三三,為了這個耽誤時間不值得。
想明白後,沈萱剛要開口,一個響亮清澈的聲音先一步支聲了,沈萱只聽見房書呆坦蕩蕩的說了一個,“是。”字,心立刻砰嗵的沉了下去,完了,全完了。沈萱拿手扶著額頭,呻吟了一聲。這個壞事的傢伙。
果然,聽到這個答案的諸位婆婆們不幹了,各各挺直了身體,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政治表情開始痛心疾首的說教。
“公主,本來……”
“公主啊,這……”
“公主……”
公什麼公啊,公豬,我還母豬類。真討厭。沈萱聽著七個聲浪四面八方的向潮水一樣襲來,眉頭越皺越緊,越皺越緊。唧唧喳喳的,頭都大了一圈。
終於——沈萱忍不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拋下一句,“我頭疼,先走一步。”就奔了出去。王健眼疾腿快的跟著一起退出了戰場。
跨出門時,沈萱注意到正在講話的那個不知道是幾婆婆氣的眉毛鼻子全歪了。不管了,天塌了也不管了,沈萱腳步如風的殺回臥室。
藐視,赤裸裸的藐視,房老頭的老婆們震驚了,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媳婦,雖然她是個公主。
“遺愛!”沒有發泄目標的幾個女人們一致把炮口對準了房遺愛,可是小房同學顯然沒有深刻的感受到她們憤怒的心情,而是整個心神全部被沈萱的一句頭疼勾走了。在三分鐘後,也忍受不了的跳了起來,追沈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