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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相信了,你快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劉大少感覺自己此刻就如同一隻螞蟻一般被他捉在手裡任意他擺布。
「你脖子上那塊玉是別人送給你的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算命先生冷冷地一笑:「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嗎?」
劉大少把視線放到他身旁水泥地上寫著:「算命」兩個大字以及畫有八卦圖形的紙上,「這你也能夠算得出來?」
算命先生強壓著心裡的得意和自信不讓它們爆發出來:「算不出來你也就不會回頭了,你說是嗎?」
事到如今,劉大少不得不點頭承認和佩服,他也沒有了任何牴觸情緒,心平氣和地對算命先生說:「有什麼可以好好地商量啊!你高抬貴手,先把那塊玉還給我吧,那塊玉對我真的很重要啊!要不然我也不會回頭找你,你說是不是。」
「就因為你是這塊玉的有緣人嗎?」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劉大少比剛才更加吃驚了,知道是塊玉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就連自己是這塊玉的有緣人他也十分清楚,就算你算得再怎麼准也不可能准到這種地步吧。劉大少開始懷疑這老小子是不是國民黨派到大陸的特務頭子,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算命先生看出了劉大少的驚訝,呵呵地笑道:「我知道的還多著呢。」
劉大少要玉心切,懇求地對他說:「你還是先把那塊玉還給我把,有什麼樣的事情再可以慢慢商量嘛。」
算命先生又笑了笑,「我不曾撿到你的那塊玉,又拿什麼還給你?你也不曾丟失那塊玉,又為何要向我索要?」
劉大少把他剛才說過的話在心裡完完全全地讀了一遍,感覺自己像是被眼前的這根神棍給玩弄了,便不耐煩地把手伸到了胸前的衣服上按了按。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不由得目瞪口呆。
劉大少差點就坐了起來,剛才自己轉身回來之前脖子上明明是沒有任何東西的,然而現在那塊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此刻正貼在他的胸前,有點冰涼冰涼的。這一切簡直是太讓人費解了。就好象是在變魔術一樣,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算命先生對著劉大少點了點頭:「我說它還在你的身上吧!」
「你會變魔術啊?」劉大少把手從胸前放了下來,那塊玉實在是太冷了,冷得自己有點承受不過來,長時間壓在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很不舒服。
算命先生說:「我只是一個算命的,不是魔術師。」
「那剛才又是怎麼一會事?」劉大少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感到害怕的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神通?
算命先生慢慢地說道:「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夢裡見到的也並不一定就是虛幻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誰又能夠說得清道得明呢?也許只有自己親身去體驗才能夠明白吧!」
劉大少總是感覺今天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眼前的這個算命先生著實難以打發,走肯定是難走掉了。於是他就直奔話題:「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講啊?」
「何以見得?」算命先生道。
劉大少道:「如果你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講的話,又何苦費盡心機讓我回頭來找你。」
算命先生激動地點了點頭:「既然你能夠這樣想,那就證明我們之間真的很有緣,算一卦如何?」
算命這事,范婆婆已經幫著弄過了,於是劉大少摸了摸下巴,對他說:「你還是幫我測個字吧!」
「請出字!」算命先生對劉大少擺擺手,意思就是說現在可以測字了。
劉大少突發其想,想到自己剛剛坐下來不久,就順口一說:「那就來個『坐』字吧!」
算命先生聽了之後連忙眯著眼睛,伸出右手在左手手心裡寫了一個『坐』字,嘴裡也喃喃地說著什麼東西。劉大少根本就聽不懂,只得耐心地等待結果。
「哦!」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對劉大少說:「『坐』字是由兩個『人』字再加上一個『土』字組成的,這個字有著很深的意思,兩個人坐在土上,『土』字的一豎太長了,以至於把兩個『人』字都分開了。年輕人,看來你最近要和什麼人分開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你最割捨不下的人。」
「分開,怎麼個分開法?」
算命先生看到了劉大少臉上的異樣,點點頭深沉的道:「人字下面一個土字,怕是要歸葬黃土嘍!」
說完,兩隻眼睛緊緊的逼視著他,劉大少有點被看穿的感覺,他不知道算命先生口中這個最親密的人,指的到底是誰,只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算命先生開懷地笑了笑,「年輕人,你真看的開嗎?」
劉大少苦笑著說:「人都是要死的,你為什麼還要說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對每一個來你這裡算命的人都這樣說嗎?」
「不,不,不,我只和有緣的人才會這樣說。」說著他有重新戴好了墨鏡,劉大少看到鏡片上自己的樣子顯得很模糊。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哦?」劉大少定定地看著他:「那你說我的命又是如何?」
「既然結局早已註定,又何須執著?哎,命里有時終會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啊!」算命先生說完之後連連嘆著氣。
劉大少實在是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道:「老先生,這話又怎麼講啊?你又為什麼要連連嘆氣呢?」
「請再出字!」算命先生又攤開手放在劉大少的面前。
劉大少說:「『因果』的『因』字,我怕他聽錯,故而說得很大聲。
算命先生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開說道:「年輕人,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啊!」
「老先生,這話怎麼講?」
算命先生笑了笑,「從你出的這個字中我就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因』字是由一個『口』字再加一個『大』字組的,『口』字代表四堵牆,『大』字拆開來講就是一個『人』字和一個『一』字。這就說明有一個人被困在圍牆裡出不來。然而『因』字里只有一個『人』,所以這就預示著你一直都在自己建造的圍牆裡苦苦掙扎。」
「那還有沒有什麼樣的辦法可以改變這一切?」劉大少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說:「辦法嘛,當然是有的,只不過,只不過……」後面的話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沒有說出。
劉大少聽到算命先生這麼一說,就對他笑了笑:「大師,你放心,如果你嫌錢少的話可以加。」
算命先生的臉顯得很平靜,並沒有劉大少想要看到的那種喜悅:「年輕,我想你是誤會了,錢財乃外之物,如果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那就不算是問題了。」
劉大少不再想聽他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就對他說:「大師,你有什麼話就不妨直說好了。」
「天機不可泄露啊!」這幾個字從算命先生那張口裡說了出來。
沒有想到,自己想聽到的結果竟會是這樣的幾個字,劉大少有種捉起板凳腿砸他的衝動。糙,只告訴自個一半,不,還沒有一半呢,那還不如不告訴我,盡釣我胃口,我最討厭說話只說一半的人了。
一陣風吹過巷子,把算命先生用石壓在地的那張大紅紙弄得翻了起來。劉大少順手把石壓在那張紙的角:「既然是天機,那還是不要泄露的好,免得你日後遭天譴。」說著從袋裡掏出一塊錢放在那張紙上,站起就要離去。
「年輕人,這一切都是定數啊!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啊!」劉大少身後算命先生的話語重心長。
劉大少背對著他,淡淡地道:「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便好。」算命先生拿起石頭,慢慢將自己那張褶皺的八卦圖紙收進了懷裡:「年輕人,以後我就住在對面這個小屋子裡,大家算是鄰居了,有事沒事的多多照顧。對了,我叫張恩溥。」
「嗯,張老伯再會。」劉大少頓了頓道。
「前世為何世,今生為何生。五弊三缺命,鰥寡孤獨殘。自當承道統,歷劫重重環。他日應龍虎,六十四代傳。」
「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死生死,死生死生。生而不死,死而復生。異域鬼夢,侍機相隨。一切恩怨,隨風而散,都隨風而散啊!」
算命先生的話再次在劉大少的腦中迴響,他這次並沒有再次轉過頭,詢問這老兒為什麼要對自己說上這麼一大段拗口的話。不過劉大少卻暗暗的將這一字一句都記在了心裡,只可惜都是一知半解。現在的他並不知道,這首詩文,其實就是自己一生的寫照。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讓自己感到很壓抑的地方了。在離開巷子的那一刻起,劉大少突然產生了一種重生的感覺,又好象是脫離了地獄一般。
這時的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偶兒看到的也只有三三兩兩急忙回家的人,一陣冷風颳過,帶起街道的紙屑以及樹葉形一塵沿向街道另一邊滾去,最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第七十四章 范婆婆,走好!(1) 范婆婆坐在屋子中。
「喵喵」白貓跳上了案台,「砰」把茶杯碰倒,掉落在了地上,爛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范婆婆一怔。
屈指一算。
不好!
范婆婆把門關上,從裡面鎖緊,神色凝重。
范婆婆念著咒語,燒了張符,灰全落到了另一茶杯上。然後用混上符灰的茶水塗在白貓雙眼上。然後把茶水全都灌進白貓嘴裡。最後把貓放到了窗台上。
「撲撲」門外沉重的拍門聲。
范婆婆沒有開門,向白貓揮揮手,白貓就從窗台上向外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