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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人正惶恐不安,卻聞到這室內那股腥味越來越濃,都覺得心頭煩悶。葛栓娃把蘇有貴胳膊紮好,一手把個燈罩子取了,拿著菜刀在火上烤著。蘇有貴膽戰心驚的問道:「娃哥,你這是?」

    葛栓娃頭也不回:「給你放血排毒!」

    蘇有貴眼一翻,直叫起來:「哎呀我的個媽喲!」

    那范德彪被那腥味熏得喘不過氣來,說:「劉師傅哎,有沒東西把這搞別處去,這麼個腥法,怕是要腥死個人哩!」

    劉大少正豎著耳朵聽著周圍動靜,這時候突然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一伙人都是汗流滿面的四下觀望。

    黃石頭突然臉一白,說道:「聽!有東西!」眾人只覺得不知何處偉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像那春蠶吃桑葉的聲音,但是說不出來的詭異。不由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葛栓娃把蘇有貴拖到雕像前的供桌上,說了聲:「有什麼事你們關照點,我先幫蘇有貴放點血排毒……」

    劉大少點點頭,意示明白。

    蘇有貴臉色發白,追著問:「我說娃子哥,沒得別的法子了?」

    葛栓娃鐵青著臉,罵道:「你還有臉說!」把他胳膊放到供桌上,就欲動手。蘇有貴一看那屍體掉著個頭在一邊似乎看著自己,不由暗中大罵黃石頭,你沒事把人家頭砍了做什麼?

    范德彪早把個礦燈開了,朝聲音可能來的地方一陣晃。人人心都提著嗓子眼了。葛栓娃冷聲對蘇有貴說:「忍住了!」一刀子就就下去了。

    「哎喲……我的個媽呀!」同時有人叫了兩聲,一聲是蘇有貴的,現在疼得鼻涕眼淚直往外冒,一聲是范德彪的,現在嚇得蹲在地上,手中燈晃得到處一片花花。劉大少不耐煩一按住他手,照到頭頂一處石壁上。突然一陣尿意涌了上來,當時就尿了一褲子。

    只見一隻足有板凳寬的蜈蚣正探頭探腦的從一處石fèng中爬了出來。那個頭都快比范德彪的豬頭還要大了。胡北康只覺心往下一沉,帶著口腔說道:「哎喲,我的親祖宗啊,這母的還真出來了!」

    蘇有貴這邊膀子上是血一飈,一下怕是噴出來不下半斤黑血,一大部分都濺到那古屍身上。蘇有貴覺得眼前一花,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那蜈蚣行動卻是特別緩慢,扭了幾下才把個頭全露了出來。這下眾人看得仔細,這不也是一條棺材板嗎?劉大少大驚之下,心念轉的卻是極快,手中拿過黃石頭手裡的煤油燈,一把朝蜈蚣露頭的地方砸了過去。眾人驚呼聲中,那煤油燈砸在那石fèng下面,頓時一下著起一團火來。

    這蜈蚣平時是安逸慣了,哪裡碰到這這種陣勢。這下面前突然熱浪撲來,直燒得它兩根須子都焦了,忙往回退。劉大少叫道:「快找個東西把那洞堵了,要是它再出來我們怕是完了!」

    一伙人如無頭蒼蠅般地找起來。這不是柱子就是小石頭,卻沒個堵洞的東西。

    葛栓娃正手忙腳亂的給蘇有貴包紮傷口,突然叫了起來:「對,這個供桌,這個供桌!」

    幾個人如夢初醒,過來推下那具屍體,就要搬桌子。誰知那桌子竟是生鐵所鑄。怕是不下四五百斤。哪裡動得了分毫?

    劉大少跑到那堆火前,眼見那火漸漸小了,急得恨不得自己跳過去燒起來。他一邊把些柱子放在火上,一邊往那fèng里丟石頭,想再緩點時間。正急時突然腦子一轉,大聲道:「你們幾個把衣服脫幾件,讓黃石頭用尿尿濕了!」

    范德彪幾個還在和那供桌叫勁,一聽這話,忙問道:「誰,什麼?尿什麼?」

    劉大少大叫:「等下這蜈蚣出來,再噴點毒霧,你們不都完了!童子尿解毒,用濕衣服蒙鼻子上,能多挺一會兒!」

    范德彪這下明白了,這心急的衣服也來不及脫,直接就一把扯下來,胡北康也脫下衣服,扔在地上,這幾個人就葛栓娃沒脫衣服,其他幾個都脫了,胡北康一把揪住黃石頭,大聲道:「快,快,屙尿!」

    黃石頭頭都大了:「啥,這不要我的血又要我的尿了?」

    范德彪一把扯下他褲子:「別跟老子多話,快點跟老子屙尿!不然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傢伙事兒割了!」

    幾個大男人都直勾勾看著黃石頭下面,黃石頭都要哭了,說:「你們看著我真屙不出來啊!」范德彪大怒:「你這小子,叫你屙個尿都不行,個板板,你是要把我氣死是不是啊?」氣得他恨不得自己動手去把黃石頭的尿擠出來!

    正在這時,身後一陣濃煙滾滾,劉大少慌慌張張跑過來,叫道:「不好?,這木頭燃不了,一下把個火還壓過了!這煙一散,那蜈蚣怕是要出來了!」

    范德彪絕望道:「劉師傅,要不跑出去,里外都是蜈蚣,我不要死在這裡面,將來怕是身子都沒人來尋……」一邊說著,一邊掉下眼淚。

    劉大少說:「現在我們在裡面是守蜈蚣,跑外面是蜈蚣守我們,我們在裡面還有個防的,不到不行的時候,不能往外跑。哎喲,我說那個黃石頭,郎個怎麼屙個尿都尿不出來啊?快點屙啊,蜈蚣怕是要出來了哇!」

    這邊胡北康又惟妙惟肖的吹起了口哨:「噓……噓……」

    黃石頭臉脹的通紅,卻是一滴尿都擠不出來。范德彪一時火上心頭,就要去捏黃石頭下面,說:「老子非要擠出你尿不可!」

    這洞內上方似乎有通氣的地方,這一會兒功夫,煙就散的差不多了。劉大少正著急上火,卻見黃石頭臉一白,噓噓兩下,一大泡尿就下來了!胡北康高興得笑了:「我就說我這哄小伢屙尿的功夫最好!」卻見黃石頭用手指著前面說:「那……那個……人……活……」一邊說一邊尿個不停。

    幾人聽到繩子繃得啪啪斷裂的聲音,心裡都是一陣不好的感覺,這抬眼一看,那頭吊在脖子上的古屍突然自己站了起來。

    又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眾人再往石fèng那邊一看,那燒得黑頭黑臉的母蜈蚣又從那裡探出個頭來……

    范德彪以前讀書,讀到紅軍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時候,常想:個板板的,這有什麼了不起,老子跑快點不就行了。

    這下在這個洞裡,左邊一隻兩米長的大蜈蚣,前面一個不知死了幾百年,現在又活轉過來的屍體。外面還有一條也是兩米多長,還不知道是不是就在洞口伏著的大蜈蚣。一時只覺心灰意冷,直想著快點死了好安逸。

    劉大少發一聲喊:「把衣服撕了纏在嘴巴鼻子上,小心那蜈蚣噴毒!」這幾人搶著把尿濕的衣服把鼻嘴堵的好好的。這衣服一纏上,幾人頓時覺得稍鬆一口氣,從來沒覺得尿這麼好聞過。

    那蜈蚣怕是平生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感覺到眾人所在,馬上就爬了過來,這下地上是飛灰直起,聲勢驚人。眾人嚇得一跳,連忙往一邊閃去,那正暈乎的蘇有貴一下不知道哪來的勁,一跳怕是有兩米遠,一落地,卻見那古屍吊著個頭搖搖晃晃就在自己面前,嚇得一聲大喊。卻是就地一滾,又向左邊躥去。這幾人眼見蜈蚣速度如此之快,心中都是一涼,還好這古屍卻是慢好多。范德彪這回動起腦子,叫了聲:「先躲蜈蚣,再躲古屍!」

    眾人覺得這主意不錯,卻見范德彪躲開蜈蚣,從古屍身邊如蝴蝶穿花一樣閃過,眾人剛要叫好。只看到那古屍『咻』一下轉過身來,兩手一把叉住了范德彪雙肩。

    「哎喲,我的個媽呀!」范德彪只覺雙肩像被鐵棍打了一樣,直痛得叫娘。這定睛一看,那屍體脖子上黑色的蟲都變成暗紅色,一根根在脖子上豎了起來。叉著自己一雙胳膊上,也有好幾根蟲露出頭來。這些蟲好像知道範德彪在哪,那線一樣細的小頭慢慢向范德彪這邊探過來。

    這蟲怎麼又活了?這下直嚇得范德彪魂飛魄散。卻見一腿從自己肋下穿過,直中那古屍胸部。那古屍被捅得向後連退幾部。一下放開了范德彪,范德彪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一看身邊。卻是黃石頭掛著兩滴眼淚,站得好生硬挺。

    范德彪一把抓住他手,說了聲:「兄弟……」這話音還沒落,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勁風,兩人心道不好。兩個人各向一邊閃去,只見一條黑乎乎的蜈蚣從兩人間插了進來。

    劉大少一口咬開手上之前劃開的一條口子,邊跑邊畫了個鎮屍符在手上的菜刀上,這一下卻是畫的心誠無比,雖然不是童子血但這股精氣神卻也不會差哪裡去。他心知,有這麼兩東西在這地方,怕是誰也討不了好去。看這古屍行動不算快,聲勢又不如這蜈蚣,這看來得先把這屍體放倒了!

    好在這個密室還算大,他幾個箭步閃過蜈蚣,衝到那古屍背後,將那畫了血符的刀一把劈了上去。砰一聲,仿佛劈著根爛木頭般。劉大少提起手來一看,直叫聲苦,這刀刃都卷得跟波浪似的。那古屍身上卻絲毫無損。斷了的脖子口上,一條條怪蟲都豎得筆直,顫抖不己。

    那古屍一把轉過身來,胳膊如鐵棍一樣扇了過來。這等威勢,劉大少如何能擋,連忙跳了開去。卻差點被身後衝來的蜈蚣一口咬到。嚇得是臉色青白。這古屍打眼前一過,劉大少看了個清楚,這古屍上是黑血一片,正是剛蘇有貴放毒時噴出來的。心裡頓時打了個突,莫非這蟲見了血就能活轉過來?

    葛栓娃和胡北康身上各掛著一個煤油燈,這奔跑間,火光閃閃,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滅了。劉大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叫道:「千萬莫把燈搞滅了,你們幾個沒提燈的幫忙擋一哈!」

    胡北康帶著哭音說:「劉師傅啊,這要跑到什麼時候哇……我快不行!」

    黃石頭這時候是不哭了,他氣得直罵娘:「狗日的,這兩個東西算是盯上我們了!」

    蘇有貴一下記起袋中的東西,說道:「劉師傅,要不用雷管炸吧!」

    范德彪氣得吼道:「你個苕伢(笨蛋),這搞根雷管,大家都死裡頭!」葛栓娃也跑得氣都喘不過來:「哎喲,這兩個東西為啥都找我們啊?」

    這一句話聽在劉大少耳里,當真有如晴天霹靂一般,他腦中一閃念,突然想到一點:這兩個東西,這蜈蚣被自己燒了須子,自然是饒不了咱們,可這古屍,多半是這身上的蟲在做怪,咱們可跟這蟲沒什麼仇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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