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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不能說是熟悉,但絕對曾經讓趙半括他們印象深刻,在這裡究竟曾發生過什麼,以致毛子和鬼子兩群人在這裡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瘋狂射擊,卻少了許多交戰後應有的痕跡?這依然是趙半括他們猜測不透的。但重新看到這片樹林,他們知道目的地到了,附近就是那些美國人刻有單詞的樹林。趙半括蹲下身去,撿起幾個彈殼在手裡把玩,心裡感慨萬分。上一次他們經過的時候,還能判斷出是兩撥人在不同的時期留下的,現在又經過了幾天雨水腐蝕,已經看不出奇怪的痕跡。這個地方徹底變成了一處小規模戰爭的遺蹟,毫無特別之處。軍醫看著這一地的狼藉,喘著氣罵道:奇怪奇怪,上次路過覺得這裡很詭異,心裡發毛。可他奶奶的,現在看到咋反而覺得有點親切了?長毛一反常態,沒有嘲笑軍醫,而是很感慨地說道:因為我們現在知道,咱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趙半括默默在心裡點了點頭。第五十七章 推論往前走去,當初殘留的火堆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跡,只有一些凌亂散布在周圍的生活用品,讓人依稀想起當時的路。也許人都有這種心理,千辛萬苦後即將到達終點時,反而會特別的緊張。距離刻字的樹林只剩幾百米,趙半括卻再也不能保持平靜的心態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手也有些發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上戰場時。其他人估計也是這樣的心理,從毒樹林出來後就沒再抽菸的王思耄,竟然一反常態地找趙半括要了根煙。長毛和軍醫一前一後走著,嘴裡繼續抬著槓。這次是軍醫對弋乏毛探路的能力表示出極大的懷疑,他罵罵咧咧的:明明我們來的時候先經過了被射擊過的樹,才到有字的樹林。怎麼他媽的回來還是一樣,肯定是繞了路了。趙兄弟,你看我說得對不?這孫子一路上也不知道帶我們走了多少冤枉路,娘的長毛不耐煩地回嘴道:龜兒子,有本事你來?總比你個瓜貨只會治死人強。趙半括聽他們吵著,沒有表態,直到廖國仁在前面站定,抬手向後面擺了擺,心臟又重新劇烈跳動起來。他們終於回到這片刻字的樹林了,但是他不擔心一切答案是否能夠順利地在這裡得到解答,而是擔心,這一切能不能結束。那些刻著單詞的樹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什麼變化。但他們的心情已經不一樣了,少了之前的好奇,多了對答案焦急的渴望。廖國仁一聲令下,所有人散開分頭尋找。在這種有針對性的尋找下,他們幾乎把每棵樹都拔出來研究了一遍,但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有意義的發現,只有那些刻著相同單詞的樹站在那裡,其他任何線索都找不到。因為搜尋的工作毫無進展,廖國仁感受到了隊員們的士氣逐漸下落,最後他拍了拍手,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說道:先別找了,大家討一下,看有什麼地方是我們疏忽了的。沒人接茬,但大家的目光都了過去,一起看著王思耄。王思耄算是最有文化的,而且懂英語,所以他之前一直在尋找樹上有沒有其他有關的單詞,也可以說是被寄予了最大希望的。可他此刻只是搖搖頭,讜;所有樹上刻著的都是蒲公英這一個單。這樣看起來,也許他們還是指的那片開滿蒲公英的地方?這個結論顯然非常打擊人,先不說那片地方非常的大,沒有任何明顯的標記,難道真要掘地三尺挖開看?就算可以那麼干,這麼長的路,難道還要大家再走回去?單是這一點就已經完全讓人無法接受了。長毛還算稍微冷靜一些,咳嗽了聲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說道:我們來猜測一下,當時的情況下,他們會做出怎樣的行為。首先美軍小分隊在飛機附近拿到東西以後,應該是一路往這裡走,圖可以說明這一點。接下來的路他們定是經歷了什麼變故,可能遇到某種很大的危險,使得他們必須東西藏起來,一路上發現的美軍屍體就是證明。然後們一定是準備有一天取回那東西,但到這裡來的危險後來變得非常大,甚至大到有可能他們自己來不了,迫於無奈,他們在樹上刻字留下了線索,以提醒後來人。順著長毛的話,王思耄跟著就說:從這裡往外走六公里就是日本人的防區,會不會老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突破防區,覺得先把東西藏起來更保險?廖國仁點點頭:這樣的推論基本合理,但還是不能證明他們沒有把東西埋在蒲公英下面,不然他們為什麼非要留下這個單詞?其他人也陸續說了自己的意見,但說來說去都是些沒有用的信息,醫這個老貨更是建議反正大家也盡了力,不如打住收工回家。王思髦聽了就罵你怎麼跟豬八戒一樣,動不動就想分行李回家。軍醫這個建議倒是得到了長毛的附和,不過看皺眉沉思的廖國仁一臉嚴肅像要殺人,沒多久乖乖閉了嘴,總之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趙半括手裡依然把玩著剛剛撿到的彈殼,回來時的興奮現在全部轉化成了沮喪,最不想看到的事實終於發生了,他們又陷入了沒有頭緒的混亂里。正煩躁著,忽然聽到長毛嘲笑的聲音:你個老貨,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吧,現在倒想裝文化人了?趙半括抬頭一看,軍醫正湊在一棵樹前,仔細研究那些刻著的英文單詞,那專注的神情看上去有模有樣。軍醫也不理長毛的調侃,過了片刻直起身來,指著旁邊的一棵樹,驚奇地對王思耄說:秀才,我發現不對勁了。你看,這兩棵樹上刻的東西不一樣!第五十八章 單詞聽他這麼說大家湊了過去,王思耄看了看軍醫指的兩棵樹,苦笑著搖搖頭。軍醫不死心,扶著樹認真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明明就是不一樣啊,這筆畫。王思耄耐心地對他解釋道:蒲公英的英文單詞是Dandelion,這棵樹上是有一個字母寫錯了,變成Danbelion。這沒什麼奇怪的,當時美國毛子急切之下拼寫錯誤而已,就跟我們寫字有時候少些筆畫多些筆畫是一樣的道理,不能說明什麼。趙半括有些失望,這種反覆的有了希望然後又被澆滅的感覺,簡直人鬱悶得抓狂。長毛這時候陰陽怪氣地說道:老頭,你這是把外國字當幅畫在研究啊,這可是好辦法,再仔細找找,找出什麼結果來,這份大功咱們可都靠你來掙了。醫嘴裡嘟嘟嚷嚷,不理會長毛的嘲諷,賭氣地又湊向其他刻了字的樹,看了一會兒,再次叫起來:秀才秀才,棵樹上刻的字好像也不對,你來瞅瞅。王思耄倒是沒發火,可能是不想太打擊軍醫,站起來湊過去意思一眼。長毛在旁邊呸了一聲:干,都說是寫錯了,你個老貨還在添亂,有這工夫你還不如多看看醫書,省得又治死人。沒想到王思耄這次卻有了不一樣的反應,面色一變,從無所謂轉為驚訝,隨後就道:難道是這樣?飛快地又撲向其他的樹,一棵一棵仔細看起來。趙半括又一次感到出現了希望,雖然也許到最後會是又一次失望,但人的心理很奇怪,這種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變得緊張。其他人估計也是一樣,都不說話,看著王思耄竄來竄去忙活著,廖國仁更是站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盯著看。大家怕打擾王思耄的思路,都沒有開腔。等王思耄終於停下查看的動作,面對他們時,他臉上已經帶了一絲可抑制的笑意:軍醫的發現確實是重要的線索。有幾棵樹上的單詞是寫錯了,但奇怪的是,每個單詞裡只有一個字母是錯的,而且錯的字母都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我看這些都差不多,再說你剛剛不也說過,外國。人也有寫錯字的時候嗎?長毛顯然有點不服氣軍醫居然能發現線索。王思耄轉向長毛,解釋道:比如我們有可能把鳥寫成烏這是筆誤,但不太可能會寫成豬,對不對?然後看著廖一,這附近一共有六棵樹出現了這樣的問題,而每個單詞寫錯的字母都不一樣。那麼我們可以猜測一下,這些字母組合起來,是不是就成了隱晦的提示?廖國仁想了想,問道:這裡這麼多的樹,都刻了單詞,我們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都檢查一遍,才能確定?王思耄顯然有了極大的發現,所以表情很興奮:不用了。這一片:只有這六棵樹上有這樣的問題,而且我把這幾棵挨著的樹順序看了一遍,發現這六個拼錯的單詞分別變成Danbelion、Danoelion、Ddndelion、Danielion.Dendelion、Dandsliono你們看,是不是很巧?聽著王思耄一個字母一個字母讀出這些他號稱是錯誤的單詞,大家雖然都不太懂什麼意思,但都露出了吃驚和好奇的表情,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尷尬,他們顯然知道王思耄講到關鍵的地方了,但完全不明所以,於是心裡有些著急。廖國仁當即拍了一下王思耄的腦袋,罵道:別他娘的賣關子了,快說到底怎麼回事。王思耄摸摸頭,笑了笑道:這幾個單詞裡,每個都有一個字母是。錯誤的,如果按照這幾棵樹從左到右的順序,把這些字母連接起來,那麼就剛好組成了一個單詞:bodies。說到這裡他又停下了,目光掃視著大家,看著他吊胃口的樣子,廖國仁又想揮手敲他,王思耄不敢繼續賣弄,乾淨利落地說出答案:屍體。Bodies的意思是屍體。趙半括聽到這個答案,本來已經被吊得高高的一顆心一下落了廣下去,其他人也都一臉失望。長毛立刻罵開了:錘子,這和沒說有啥子區別?這狗屁林子裡什麼都沒有,就是屍體最多,我們難道一個個去翻?軍醫也低著腦袋道:秀才啊,你是不是在玩我們啊?這裡不光有那些咱們隊伍里爺們兒的屍體,還有那麼多小日本的屍體,還有美軍自己留下的。咱們不說這個,這林子裡野豬什麼的也多,美國毛子萬一說的是什麼獸啊鳥啊的屍體,可昨找?連趙半括也忍不住了,絕望地開口問道:研究了半天就研究出這個?廖國仁此時倒笑了起來,揮了揮手,讓大家安靜,看著王思耄說道:四眼,再賣關子老子可就真不客氣了。王思耄嘿嘿一笑:還是隊長你厲害。說完,轉頭正色對大家繼續說道:單詞是屍體沒錯。但這個bodies指的屍體,不是一具兩具,而是指非常非常多的屍體。這種屍體堆積的情況我們遇到過,所以我非常肯定,美國人一定說的就是那裡。第五十九章 混亂非常多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所有人的腦子裡,同時浮現出了那個其狀可怖的屍坑。屍坑應該就在離這裡兩天路程的懸崖下,說起來,他們來的時候還經過了那裡,想著趙半括就大罵,我操這叫什麼事,那地方都經過兩遍了,如果東西真藏在那兒,他就日美國人的祖宗。下幾個人被王思耄的分析徹底說服了,本來廖國仁下令休息,但大家到此時已經極端厭惡這片叢林了,休息了不到半小時就一致要求連趕往目的地。路上再沒有多話,經過又一番日夜兼程的行軍趕路,大家毫無波折地到達了目的地,當他們戴上防毒面具,挖開那堆他們親手掩埋的屍坑,露出地下的屍體時,長毛第一個忍不住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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