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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半括有些明白了,心說怪不得古斯卡一路上都那麼怪,跟誰都不話,原來有這層意思在。可他隨即想到,這人已經死了,除了留下那十個古怪的數字外,沒有其他解釋性的東西留下,怎麼和長毛說的那種能直接傳遞信息的密碼人又有些不同?趙半括明白了一些,但又有新的疑問,沒等問出口,長毛一把摟過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道:咱們都要好好活著,明白嗎?這時的廖國仁依舊暴怒,女俘虜卻是一臉無辜:廖隊長,我也是被日本人逼的,和你們一樣,身不由己。你身不由己?哈哈!廖國仁怒極反笑,再不理她,轉臉看孽醫,軍醫搖頭,說道:不行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看見神槍手一臉痛苦的模樣,趙半括有些不相信:老曹怎麼乏會是內jian?我看這一路他乾死不少小日本啊。傻兄弟。長毛摸著頭,笑得很邪,大jian似忠。廖國仁一把把女俘虜扯到一邊,扳過曹國舅的身子,叫道:你快說,密碼是什麼?曹國舅啊啊地說不出話,臉上的肌肉虬結在一起,愣是說不出囫圇話。軍醫跟著說道:不知道吃了什麼,舌頭都爛完了。干你娘!廖國仁大罵,顯然已經控制不了情緒了,扭過臉,朝女俘虜說道:你把他弄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想知道啊,隊長大人?女俘虜意味深長,晚上過來找我,我告訴你。第五十五章 託付廖國仁臉色瞬間變了,趙半括明白他們昨晚的偷聽行動肯定被察覺了,她發現曹國舅暴露了身份,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曹國舅的密碼騙到手,然後又弄死了他,這樣一來搞得廖國仁非常被動,最主要的是,顯然廖國廣沒相到曹國舅居然是個密碼人。一幫人緊跟著轉臉看長毛,長毛臉色也變了,說道:我不知道他是內jian,而且密碼人是上頭定的。廖國仁身後的王思耄突然叫道:給老曹一張紙,讓他寫出來不就行了?廖國仁還沒吭聲,女俘虜倒笑了:他能寫?你讓他寫寫試試。長毛擺手道:老曹不會寫字,他只知道發音。,廖國仁氣急敗壞,指著長毛的臉說道:上頭他媽的弄的什麼事,什麼密碼人。又轉臉對女俘虜叫道:你個死女子,就不怕我給你上大刑?女俘虜縮了縮肩膀:我想廖隊長不會這麼做吧,我死了,密碼就沒了。廖國仁徹底沒話了,他不可能真的殺掉密碼人,否則東西找不到任完不成在其次,大牛他們算是白死了!女俘虜笑了笑,又說道:這個內jian死了,對你們只有好處而沒壞處,他如果還活著,你們這幫人遲要被他全部害死。廖國仁強壓憤怒,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女俘虜一笑,擺頭示意廖國仁把耳朵附過去,王思耄叫道:隊長,別相信他,老曹這傢伙昨天晚上就是被這女人一口咬成這樣的。王思耄這話一說,趙半括立刻知道昨天晚上那兩個黑影是誰了,一個不用說是曹國舅,另外一個居然是這個四眼。這時的場面非常混亂,他只能從王思耄的話里聽出一點端倪,至於曹國舅為什麼會成這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根本想像不出來。一聽王思耄說曹國舅現在這樣是被女俘虜咬的,大家都鬧了起來,就連軍醫也說這女娃娃怎麼這麼心狠,長毛立刻表示要弄死她,被廖國仁制止了:先不忙收拾。這女人嘴裡多半有毒藥,不過現在她肯定不會對我做這種事。女俘虜點了點頭:廖隊長果然夠男人。你要是害怕我這個小女人,那才真叫可笑。趙半括心裡直感恐怖,心說這女人昨天裝得像受傷的小鳥一樣可憐,居然這麼狠毒和工於心計,他們確實是小看她了,她的身份肯定不只是個翻譯那麼簡單。趙半括看廖國仁把耳朵伸到了女俘虜嘴邊,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突然一愣,叫道:真的?女俘虜眨著眼說道:廖隊長不信嗎?廖國仁愣了下,說道:你這空口無憑,我怎麼信你?女俘虜看了大家一眼:我被你們這麼多大男人圍著,我說假話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咱們都是職業軍人,各為其主,內心上講,我很尊敬你們。廖國仁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麼打算,鬆口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一次。說完,他轉臉對軍醫說道:給她弄點吃的,順便再給她看看,要保證她跟你一樣健康。又對趙半括擺擺手:你過來一下。趙半括跟了過去,廖國仁走到一棵大樹下,抬頭看著樹冠好一陣不吭聲,突然說了句:半括兄,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趙半括吃了一驚,廖國仁可從沒這麼對他說過話,而且這其中的悲涼意味非常明顯,他有些不適應:隊長,你別這麼客氣,我聽我說完。廖國仁並沒有回頭,小刀子還活著。趙半括這一驚可不小,沒等他作出反應,廖國仁繼續說道:你要把他給我完整帶回去,剛才那女人說了,她的命可以換刀子的命,明白嗎?這女人很厲害,你一定要小心。我現在不能說太多,你只要記住,以後她對你說的話,一句都不要信!小刀子還活著,這件事實在太出乎意料,很明顯是女俘虜對廖國仁透露的,目的多半是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雖然可信度不高,但這種事信比不信好。而且看廖國仁提到小刀子的語氣,這人對那位探路尖兵的感情似乎比一般的隊員還要來得深,是因為他發布了那道放棄小刀子的命令而內疚嗎?趙半括忍住心裡的亂流,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隊長,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這次進野人山,我到底有什麼用?廖國仁轉過頭:因為,我不相信別人。趙半括眼皮猛地一跳,這話聽著很熟悉,那個長毛也說過。廖國仁看他發愣,以為他不明白,跟著解釋了一句:在這次任務里,你是個意外,但這正好能讓我完全信任你。趙半括搖頭表示還是不明白,廖國仁說道:有時候,無意間造成的意外,或許會成為其他事情的關鍵,明白了嗎。我目前只能說到這裡,別忘了,咱們身邊還有個女鬼子。趙半括有些不理解:隊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內jian真是曹國舅?廖國仁點頭:不是他還是誰?這傢伙,就是他把小刀子害了。那女鬼子說,小刀子在佛像底下休息時被這傢伙放了只蠍子在胳膊底下,這才導致小刀子中毒發瘋。而他的目的只不過是不想小刀子耽擱時間。趙半括心裡一陣難過:這人確實該死。廖國仁說道:是該死,可不應該這麼死。趙半括說道:那咱們就真要把這女人帶到目的地去?廖國仁冷笑了一聲:她既然那麼想去,就讓她去!第五十六章 回去廖國仁也不再繼續解釋,迴轉身,命令大家開拔,朝來路搜索。趙半括看了那個女俘虜一眼,這個自稱阮靈的女人,趙半括直覺她並不簡單,肯定不像她說的那樣,只是一個跟著日軍的普通人,也不會像軍醫猜測的那樣是女特務。因為一般女特務都只會活動在各個大城市裡,利用她們的容貌和身體進行情報刺探。阮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加上無意識的幾個動作里流露出來的氣質,都說明了她就算是特務,也一定是很高級那種這樣一個人,出現在這個窮凶極惡的野人叢林裡刺探個卵的情報啊!而且,小刀子沒有死,而是被日本人抓起來做人質,只是她口頭說說的事情。即使是真的,最終目的顯然也是為了要挾。趙半括自嘲地想,這支隊伍有什麼可值得要挾的?到現在再看,無非就是那架德國飛機上的東西,這麼一來,這其中的水就很深了。不過,既然小日本想要挾他們,顯然他們有被要挾的價值,只是他們不知道。而阮玲費那麼大勁,把隱藏得如此之深的曹正兌主動暴露出來,還毒死他,除了說明她當機立斷並且心狠手辣,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能迅速找到對峙的資本外,也解釋了她明白日本人一直跟著他們,但又不趕盡殺絕的原因。現在看來,日本人會這麼做,原因是他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想到這裡,趙半括很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美國人拿到了那個東西,並且放到了某個地方,於是他們現在只需要找到它,而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東西在哪兒?目的地已經呼之欲出了:那片刻滿單詞的樹林。這是美國人留下痕跡最集中也最多的地方,而且他們還特意刻下字來強調,當時趙半括以為他們是瘋了,現在想來,那裡一定有什麼線索。想到這裡,趙半括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多日的勞累讓他已經處於崩潰的臨界點,不光是身體上的疲勞,心理上的壓力和毫無頭緒的任務讓他異常壓抑。現在,終於要走回去了,他明白,這是最後的旅程,走完這一段,他再也不想看到這片詭秘的叢林。一路上長話短說。也許是因為有了阮靈的指引,回程倒是出乎意料的安寧,沒有再遇到鬼子的任何部隊。值得一提的是,在阮靈的指點下,他們還發現了幾個隱藏在紅線道路附近的小型日軍軍營。雖然這些軍營非常的簡陋,也沒有多少人駐紮,但這依然讓他們吃驚,因為這表示日軍的戰略部署居然真的延伸到了這裡,從軍情角度來說,他們簡直是瘋了。但趙半括知道,這其實代表著日軍對飛機上東西的志在必得,哪怕是修建據點,逐步掃蕩這片浩大的叢林,也要找到。其他人倒是驚嘆不已,雖然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沒有人提出要去端兩個日本鬼子的據點之類,但廖國仁讓王思耄把這些地點坐標都記下來,想必是回去以後要作為重要情報上報。在這時候,廖國仁表示要把這功勞讓給大家,但是,沒有人作出什麼表示,好比走出這片河谷的第五軍的殘兵,活著,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褒獎。不過,在趙半括的層面,他的心態有了微妙的變化。以前,他覺自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兵,只不過是莫名其妙地捲入了一個神秘任務里。現在又一次確認了這一點,卻和以往一定會有的焦慮不安不同,這時趙半括忽然有了一種存在感。在正面作戰的大型戰場上,士兵們只是一個個數字,他們都清楚自己扮演的是炮灰的角色,即使你幹掉了二十個敵人,並且一點血都不流地活下來,你也只是個優秀的炮灰而己。但現在趙半括能夠隱隱感覺到,自己在參與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究竟那是什麼,即將揭曉。雖然,他已經真的不在乎了,但是,如果能知道那是什麼,也算對得起這些天來的地獄生涯。幾天後,疲憊行軍的隊員們隨著長毛的一聲唿哨,打起了精神,趙半括撥開身前的枝蔓,眼前的林間空地里,突元地出現了一片混亂不堪的情景。和之前路上茂密的樹木相比,這裡的植物有明顯的被子彈衝擊過的痕跡,東倒西歪的樹木顯示出大量子彈傾瀉射擊的恐怖威力,殘缺的樹枝和亂葉里夾雜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子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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