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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半括這話說得軍醫一下就跳起來,也把女俘虜帶倒在地,那女人幽幽地呻吟了一一聲,居然趴在原地不動了。趙半括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別是累死了?軍醫看了看說道:天知道,這女娃子身體不好,興許是累壞了。我扶她起來看看再說。說著軍醫就開始上手,看著他的動作趙半括有些哭笑不得,指著軍醫的手罵道:你個老糙包,你那是扶人?手朝哪兒摸?軍醫嘿嘿了一聲,把伸到女俘虜大腿部位的手縮了回來:人老了,眼睛不中用了。趙半括走過去,幫軍醫把女俘虜扶起來。趙半括知道這女人被他們推搡著走了一天,體力絕對處在崩潰的邊緣,廖國仁又不讓給她吃的,喝了一點水,她能挺到現在才暈過去已經是奇蹟了。緊忙活了一陣,軍醫檢查到最後,說道:沒事,累的。趙半括看著女俘虜瘦小的身軀軟倒在地上,心裡泛起一絲不忍,又看著軍醫拉開她的頭罩,發現滿頭的黏汗已經讓她的長髮完全糊到了臉上,幾絲頭髮緊咬在沒有血色的嘴裡,清秀的臉蒼白得嚇人。趙半括心道就這女人的樣子,能受得了曹國舅的逼供手段?軍醫把了把女俘虜的脈,說道:脈象很亂,但表面上沒看出有什麼傷,或許是受了什麼內傷。趙半括不懂脈象,直接問道:那她還能不能活?軍醫嘿了一聲:有藥就能活,關鍵看咱們隊長了。趙半括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看著給她治治,至少要讓她活到明天。軍醫聽到這話,猛地扭過頭,問道:你什麼意思?趙半括聳了聳肩膀:老曹不是說了嗎,明天要給她上手段。軍醫眼裡突然透出一種極強的厭惡,嘴巴都哆嗦起來:一個女娃子,這曹國舅也下得去手?趙半括不想在這問題上和軍醫噦唆,這也不是他說了算的,也就不再吭聲。忽然就見軍醫站了起來,朝著那女鬼子走了過去。第五十四章 內jian沒走幾步,廖國仁站了起來,擋在了軍醫面前。軍醫就抬起頭,猶猶豫豫地道:隊長。廖國仁搭上軍醫的肩膀,就把他鉤到了一邊的林子裡。顯然要做思想工作。知道殺俘虜並不是廖國仁的真實想法,趙半括心裡有了計較,想一切馬上會見分曉,隊長也不會對軍醫怎麼樣,也就懶得去管眼前的事情。因為地上有石頭墊底,隊員們不用上樹,都在地上各自掃出一片區域,攤開睡袋鑽了進去。回來後廖國仁下達了後半夜不需要放哨的命令。至於那個女俘虜,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把她往樹上一綁,也沒人擔心她會逃跑。這種叢林,一個人在晚上亂跑的話跟自殺沒什麼區別。休整,換班,時間很快到了午夜。趙半括心裡有事,根本沒睡著,等到和他換崗的王思耄鑽到了睡袋裡,沒一會兒打起了鼾,他才把頭抬起來。他看了看廖國仁睡覺的位置,發現這人一動不動,於是慢慢直起身,裝作要起夜的樣子,朝那裡挪了過去。趙半括小心地朝前走了兩步,突然感到有絲不對勁,回頭看看四下睡著的隊員,並沒有什麼反常,繼續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對,再站住了一遍大家的睡姿,心裡猛地一個激靈。媽的,他突然發現那些人齡睡袋裡,靠邊的一個居然是癟的。趙半括想著自己從上半夜起幾乎就沒睡熟過,期間隊員們各自換了一次崗,等他換崗時正好是在王思耄前,他是最後一班,而自己並沒有看到有人起夜?這幫人都累得要命,躺進睡袋裡就跟死過去一樣,連翻身都沒有,這可就怪了,怎麼會莫名其妙少了一個人?這人會是誰?趙半括站住了,有心想看看少了誰,但他們都把身體整個兒裹進了睡袋裡防備小蟲叮咬,他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到底誰沒在,只能憑記憶想起這個位置似乎睡著王思耄和曹國舅,但具體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他不敢肯定。逃兵?似乎不太可能。趙半括不敢驚動其他人,繼續摸到廖國仁睡覺的位置,一觸手就發現睡袋居然是軟的,裡面包著一團東西,人卻也沒了。這下趙半括更是驚奇,廖國仁又是什麼時候爬出睡袋的?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趙半括朝旁邊靠了靠,想查查兩個玩失蹤的人到底去了哪裡,沒走幾步突然聽到旁邊的樹後有很細小的聲音,再仔細一聽,更是驚訝,居然是他們平時傳遞情報用的鳥叫。原始樹林裡,半夜並不安靜,各種動靜,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摻雜在一起,情報鳥叫不仔細聽的話真不好分辨。趙半括心裡一震,朝發出聲音的位置走了過去,但聲音在他轉身的同時跟著就停了。趙半括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只能端起槍又走了幾步,然腳下一軟,趔趄了一下,穩住身子後低頭一看,腳下露出了一個被軟糙覆蓋住的洞口。這裡竟然會出現一個糙洞,這又是怪事,趙半括正用腳試這洞的大小,腳踝那裡卻被一把抓住,跟著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身子一歪就被拽到了洞裡。順著洞口滑下來,趙半括發現這個大洞是一個被亂糙和樹枝完全蓋住的小壕溝,深倒不深,只能讓人勉強蹲著,廖國仁正蹲在前邊,眼睛直宮地看著他。隊長,你怎麼?趙半括問道。廖國仁沖他噓了一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跟著他。趙半括忍住疑惑跟著走,發現這條壕溝居然有十幾米長,心裡更是驚疑。這壕溝是什麼時候挖的?廖國仁大半夜把他引到這裡是想做什麼?正想著,一陣古怪的聲音又突然從一個方向傳過來。趙半括立即心神大震,手裡的槍再次端了起來,但又被身前的廖國仁壓了下去。趙半括快驚訝死了,那聲音明顯是日本話,雖然聽得不是多清楚,可那種嘰里咕嚕的語調,除了日本人,還能有哪國人能說出來?趙半括滿腦子疑惑,看著廖國仁,想說點什麼,卻又被廖國仁捂住嘴,在他耳邊問道:你剛才看清楚沒有,誰不見了?等廖國仁放開手,趙半括低聲說道:王思耄和曹國舅,我不知道是哪個。黑暗中趙半括感到廖國仁抖了一下,接著又低聲吩咐道:今天晚上看到的,先別說出去,等明天讓我來收拾這傢伙。趙半括點了點頭,廖國仁又拉著他退出了壕溝,兩個人怕驚動不遠處的日本人,都沒有出聲,直接低頭躺回了睡袋裡。趙半括把頭埋著,心裡震撼得厲害。剛才那個位置應該是捆綁女俘虜的地方,既然出現兩個講日本話的聲音,而這邊的隊員又少了一個,這豈不是說明他們這些人里有個懂日本話的?再朝深處想,更是恐怖,偷偷大半夜去跟女俘虜講話,有什麼目的?一個讓趙半括想都不願意想的詞從他腦子裡冒了出來內jian!剛想到這裡,就看朦朧中慢慢移過來一個黑影,迅速鑽到了一個睡袋裡,很快就打起了鼾。趙半括微微抬起頭,發現靠邊的那個睡袋已經鼓起,心說,好傢夥,只要明天早上看看是誰睡在那裡,一切就都明白了。隊裡居然有個內jian,這太讓他想不到了,也為這內jian隱藏得如此之深而感到恐怖。這樣一來,日本人跟了他們一路的事實更好解釋了,隊裡有個這種吃裡爬外的渾蛋,他們跑到哪兒能擺脫得了日本人?只是到底會是誰?曹國舅?又或者是王思耄?趙半括想了半天,發現哪個都不願意相信。這一路上同患難共阻敵,拼了命走到這裡,無論誰是內jian,對他來說都有些接受不了。想到這裡,趙半括也對廖國仁不直接過去抓內jian感到奇怪,隊長也不怕這人把女俘虜放跑嗎?這點很讓他想不通。正在疑惑,突然驚訝地發現另外又有一個黑影朝他們的位置摸了回來,這下趙半括頭髮都豎了起來,差點沒叫出聲。那個黑影也跟第一個一樣,低頭縮腳移到了幾個睡袋前,一窩身就鑽到了睡袋裡。趙半括立即糊塗了,這個黑影肯定和廖國仁一樣做了手腳,要不然空著的會是兩個睡袋。只不過這個人又會是誰?難道剛才說日本話的是這兩個黑影?自從第二個黑影鑽到睡袋後再也沒有其他情況出現,趙半括盯了一陣,忍不住也迷糊了過去,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天亮。眼皮外亮光晃得厲害,趙半括從睡夢中猛然驚醒,馬上翻身坐起來,把離他不遠的軍醫嚇了一跳,出口罵道:小渾蛋,夢到女人了?這麼生猛幹什麼?搖搖頭,沒答話,趙半括起身朝昨晚的邊緣睡袋看去,發現那裡己經被整理了,趕忙去看廖國仁,看了一圈沒找到,於是拉住軍醫問。軍醫指了指不遠處,說道:隊長不讓打擾你,他剛才過去審問那個女俘虜了,還不讓我過去,唉,我看那女娃子今天是到日子了。趙半括趕忙趕了過去,剛到那裡就看到廖國仁正站在捆綁著女俘虜的樹前,幾個隊員正圍在那裡,臉色看起來都很不好。趙半括走近了一看,樹上靠著兩個人,一個是女俘虜,另外一個居然是曹國舅。讓他吃驚的是曹國舅的臉色,罩著一層烏青,整個人看起來委靡不堪,廖國仁正滿臉憤怒地站在那裡,看到趙半括後直接朝他叫道:把軍醫叫過來。軍醫很快跑過來了,看到這場面也是極其驚訝,廖國仁叫道:快給他看看。說著話,一把把女俘虜給拽了下來,惡狠狠道:你個渾蛋女子,到底怎麼回事?出人意料的是,女俘虜沒像昨天那樣哭鬧,而是冷冷地抬頭說了句:你們的內jian我幫你除了,你不感謝我嗎?內jian?軍醫正在檢查的手哆嗦了一下,扭身問,誰?曹國舅?廖國仁叫道:別管那麼多,快給曹正兌看看。感謝你?他說完話抬手掏出手槍,指到了女俘虜的頭上,我斃了你還差不多。女俘虜一改昨天的怯懦和無辜,挺起胸脯,說道:你能殺我嗎?我知道他的密碼。廖國仁一愣:密碼,什麼密碼?你該不會說這人長毛在旁邊接口道:隊長,曹國舅也是個密碼人。這話一說,趙半括嚇了一跳,腦子嗡的一下就亂了,廖國仁更是滿臉通紅,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咬著牙,用槍指著女俘虜的臉說道:你把曹國舅怎麼了?快說,不說我斃了你。女俘虜看著槍口一點也不害怕,鎮定地說道:他的密碼在我這裡,想知道的話,就帶我去你們的目的地。這話一說出來,隊員們都炸了,趙半括的心火突然躥了起來,控制不住地說什麼狗屁密碼人!老子先把你這禍害斃了再說!長毛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走前一步,拉住廖國仁:隊長,別激動,這女娃子說的話,可能是真的。此時的趙半括腦子已經完全亂了,密碼人?這個詞讓他猛然想起古斯卡死時說的那串數字,他問長毛:什麼是密碼人?長毛吸了口煙,嘿嘿一笑:密碼人計劃,是聯合國軍最高指揮部了抗擊日德等國的戰爭,才特別設立的保密措施。簡單點說,就是利用古怪的密碼語言來傳送情報。這種手段是美國毛子發明的,最早用的是他們那邊的土著方言。在戰場上用這種語言來交流信息,就算被敵人了敵人也聽不懂,所以保密性非常高。古斯卡就是一個密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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