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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指著屍體道:」包著他的帆布袋其實是攀岩擔架,他們是用這東西把這個毛子吊到懸崖上的,當時這個毛子肯定已經沒法動了,他們才會這麼幹,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簡單擔架脫手摔了下來,這傢伙就-「他做了個脖子折斷的動作。」那他在摔死前受的什麼傷,你能查出來嗎?」「這個真沒辦法,傷口所在的地方都爛成渣了。」軍醫攤手道,「我不知道這些傷口是墜落的時候形成的還是原來就有的。」廖國仁嘆了口氣,又看了一遍附近,趙半括隨即想,這群毛子應該就是從裡面出來的,而且是背著傷兵出來的,紅圈正好就在這片區域,應該不是偶然。一時間大家陷入了沉默,只有大牛突然很興奮地樣子道:「隊長你看,美國毛子不就是從裡面走出來的,看樣子也就只死了這一個,什麼土著警告,小刀子就是胡說。」廖國仁沒等大牛說完就罵:「死了一個也是死,我看不是小刀子胡說而是你胡想!先把毛子埋了,接下來的路都精神點,後邊肯定還會有驚喜!」再之後,廖國仁讓大牛和長毛一起探路,看樣子他更加擔憂了。而大牛一看多了個人,似乎感覺廖國仁不信任他,馬上表現出不慡的神情。但是,廖國仁根本不理會,直接讓所有人快速行軍,可以說一點都沒留機會給大牛。快速行軍類似於疾走,他們走得非常快,一隊人走了半個小時,已經走到了東南西北分不清的地步,一路上趙半括按照廖國仁的吩咐,一直留在隊尾留心著。可是,走了半天,他們卻發現,這裡和之前的林子完全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樹木還是很高大,地還是難走得要命,氣氛還是非常沉悶。大牛終於忍不住了,就在前面往回嚷嚷:「隊長,怎麼回事?你是覺得後面的路和前面的特別不一樣,還得給我配個副手?我怎麼覺得那麼沒勁啊。」廖國仁看著叢林,沒說話,只做了個手勢讓他閉嘴。軍醫跟上兩步,道:「小心點總是好的,多個人多個幫手你還不樂意啊。」大牛頓時冷笑:「你個老兔子,你是說我不夠小心嘍。」「我沒這麼說,你可別給我戴帽子。」軍醫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撇清道,「小心不小心你自己知道。」隨著軍醫說完最後一個音節,趙半括突然看見,前面大牛的身後,野糙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大牛一下就不見了。第十七章 分食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立即條件發射地抬槍,沒等拉開槍栓,又看見大牛從六七米外的糙叢里翻出來,嘴裡不停地大叫:「當心!」同時,他們都聽到一聲洪亮的叫聲。大牛繼續大叫:「小心,野豬拱人了,快躲開!」趙半括一聽到「野豬」二字,頓時就是一個激靈,媽的,大牛不是在前邊開路嗎,他又沒爬樹,怎麼一頭野豬跑出來他會看不到?還說自己小心,小心個蛋啊。這種地方出現個把野豬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趙半括並不驚慌,看準了自己身邊一棵不大的樹爬了上去,不過他還沒爬到半空,就看到廖國仁手忙腳亂地分開軍醫朝一邊跑去,他身後哼哧哼哧跟著一頭黑色的大野豬。趙半括一看那頭野豬嚇了一跳,那東西大得出乎意料,比一個男人的身高都長,前邊的兩隻獠牙都歪出了嘴岔子將近一巴掌,就像兩排割糙機,跑過的糙叢順著它的屁股歪了一地。軍醫也躥到一棵樹上,低頭大叫道:「隊長,別跑直線,快找棵樹上來。」廖國仁順著四周的粗樹繞著圈子,嘴裡罵道:「我他媽的知道,曹國舅呢?快把這畜生幹了!」趙半括看到曹國舅也和他一樣抱著樹,兩手根本沒得空,不由得哭笑不得,眼看著廖國仁的腿快被那大野豬頂上,他就想抽出一隻手用1911給他解圍,可那野豬離廖國仁太近了,真用又擔心誤傷他。廖國仁一直在圍著幾棵粗樹打轉,看樣子是想藉助樹幹的間隔來把野豬引開,好讓其他人騰出手來崩了它,但那頭野豬一門心思寸步不讓地追著廖國仁的腳後跟,讓他完全沒辦法把這東西甩遠。看到廖國仁被困住,王思耄顯然急了,直接朝其他人罵道:「都他媽死人啊,沒看到隊長危險?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跳下去,踩也踩死那畜生。」大牛在一棵樹上叫道:「你個四眼不懂別亂出主意,這野豬太他娘大了,一下根本弄不死,到時惹瘋了它,反而連槍都不怕了。」趙半括聽到這話也焦躁起來:「那他媽怎麼辦?」話剛說到這裡,頭頂卻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灰撲撲的人影從天而降,帶著一根長長的東西就朝廖國仁的位置撲了過去。大家還沒回過神,人影就已經跟野豬合到了一起,一陣哼哧聲和兩聲槍響過後,野豬的奔勢竟然徒然止住。本來廖國仁都快跑攤了,一被解圍,頓時坐倒在地,趙半括定睛一看,那灰影居然是小刀子。小刀子的手裡緊緊頂著一根胳膊粗的樹枝,一頭已經深深地插在了野豬的脖子處。他從空中墜下的力道極大,再加上手勁,直接就把那頭野豬扎了個通透釘在了地上。小刀子還怕那野豬不死,用胸部頂著樹枝,騰開一個胳膊又用1911補了兩槍,才算放過那野豬。廖國仁喘著氣,看著小刀子粗聲罵道:「你個鳥人,不說進來就死定了嗎,你他娘的怎麼不死外面?」此時大牛從樹上跳下來,連怕小刀子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剛才那一下真夠味,媽的比我們那的老獵戶都厲害。」小刀子在樹上蹭了蹭手上的野豬血,沒答理大牛的讚嘆,只是看著廖國仁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隊長,雖然我們肯定死定了,但是我決定和你一起死。」「媽的!」廖國仁哼了一聲,走過來狠狠摸了一下小刀子的頭,說了句,「你個傻蛋,鬼才跟你一起死。」一旁的大牛卻根本不管廖國仁和小刀子的對話,直接踢著野豬興奮地叫嚷:「哈哈,今天晚上有肉吃了,真他娘痛快!」一幫人看到這傢伙探路引出這麼大個簍子居然跟沒事人一樣,一時間都圍上去罵了起來,大牛隨即就得了廖國仁幾腳「獎勵」,這才傻笑著道歉,保證絕對不再犯了。多久沒吃到大肉,誰也說不出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肉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什麼危險、恐懼,一下都不重要了。趙半括還心說,我操,這紅圈難道是狩獵點?那簡直太好了,有肉吃才他娘是人過的日子。只有曹國舅沒有表現出什麼興奮,他的身板極瘦,應該是不太喜歡吃肉。廖國仁也很高興,但沒像其他人那麼誇張,非常乾脆地吩咐了小刀子和曹國舅警戒,然後大家開始休整。大牛以前是獵戶,讓他來將功贖罪,扒皮開膛,但是沒水,沒法洗得太乾淨。於是血腥味很重。他們用水壺裡的水洗了一隻腿先烤了起來。油脂的香味極端的誘人,血還沒烤乾,大牛和長毛就先切了一塊開始啃起來,一幫人隨即開動,一條大野豬三五分鐘分掉了半個。一通大嚼,滿嘴流油,趙半括簡直想把自己的手指吞了。大牛的燒烤技術非常棒,東北人果然是吃肉的行家,他拿了幾塊用樹枝插著甩給了小刀子,曹國舅一口肉都沒吃,自己坐在樹上吃壓縮餅乾。吃完了豬腿,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剩下的東西怎麼辦?扔下不管的話太浪費太可惜了,但是生的東西還帶著血,一來在這裡容易腐爛,二來,容易引來野獸。大牛就說回來找找附近有沒有水塘或者溪澗,野獸不會生活在沒有水的地方,到時候把肉洗洗就不會招野獸了。趙半括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幫著把野豬完全分解成小塊,然後切成條狀塞進皮帶里掛著,等找到了水再拿出來。很快蒼蠅和不知道名字的蟲子都來了,停在滿地的血上,密密麻麻地居然鋪了一層。趙半括頓時感覺髒東西這麼多,在叢林裡不太妙,於是催促他們先離開這裡。大家三三兩兩開始準備動身,大牛卻提著豬肚就問這個要不要?咱們有豬油,豬油爆野豬肚,我操,皇帝才能吃得到。本來有這麼多肉趙半括已經滿足了,但聽大牛一說,所有人又動搖了,在林子裡,沒娘兒們是沒辦法,能吃到這東西,我操那是大大提升戰鬥力的東西。於是廖國仁說快點,拾掇拾掇就走。大牛大喜,立刻用刺刀挑開豬肚,一陣腥臭一瞬間撲出來,熏得大家都罵起了娘,大罵怎麼這麼臭,甚至長毛直接說大牛你個先人板板,這野豬他娘吃屎的?回頭吃出問題打死你。大牛瞪著眼睛,說豬肚就是這個味道,把你開膛了,你的肚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說著就用手直接插到豬肚裡去掏裡面的污穢。他這麼一來大家立刻敗了胃口,立即後退大罵,倒不是場面噁心,別說對野豬開膛破肚,對人這麼幹也不不是太罕見,只是那種酸臭的腥味,根本沒法形容,豬油爆豬肚的形象頓時破壞了。大牛終於找到了能讓所有人都被打敗的法子,哈哈大笑,手裡抓了一把就朝他們伸過去,卻聽廖國仁半道里叫了一聲等等,捂著嘴走了過去。廖國仁用樹枝翻了一通,從大牛手裡那些噁心得要命的污穢里,挑起一個亮亮的東西。王思耄一看之下,叫道:「是個戒指。」第十八章 死地廖國仁沒吭聲,繼續翻找,跟著挑出了一些散碎的指甲和骨頭。看到這些東西,趙半括哇的一聲就吐了,軍醫和大牛也跟著吐了滿地,廖國仁倒是冷靜,把戒指挑到一邊,問王思耄:「你看,這戒指上寫的什麼?」王思耄抬了抬眼鏡,盯了半天說道:「是個人名,應該是個外國女人的名字,可能是結婚戒指。這是美式戒指,應該又是個美國人。」廖國仁對著天光看著戒指,皺著眉頭說道,「這兒的美國毛子都不怎麼走運啊。」小刀子插嘴道:「隊長,野豬跑過來的方向在西邊,要不,咱們順著這頭豬的腳印過去找找?」「怎麼又要找?萬一有野豬群怎麼辦?」軍醫有些猶豫,「我們還扛著這頭野豬委員長的肉呢,我看還是別去找那個晦氣,一個死人的戒指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廖國仁看了他一眼,道:「小鬼子都不怕還怕豬?」直接擺了擺手,抬腿朝野豬的腳印方向搜索了過去。一群人順著野豬的腳印,斷斷續續跟出去將近一里地,前面出現了幾棵大樹,參差的倒藤瀑布一樣從高達幾十米的樹冠吊下來。腳印到了這裡變得非常凌亂,又是剛下過雨,腳印亂成一團漿糊,完全看不清楚走向。大家也不用多說,直接散開到四周,想看看附近有沒有這團凌亂腳印的延伸。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不需要再看了,在一邊的樹下,他們看見了幾塊完全支離破碎的人的上半身,已經被完全啃爛了,只剩下幾根帶著肉渣的骨頭。要不是最開始發現了非常明顯的人的頭骨,他們還有可能沒法確認這是不是人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