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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灣看了看黎簇,想了想,就對黎簇道:「去我家!」在車上,一路黎簇都沒有說話,他看著窗外的街道,心中想著,自己是否應該跳下車去。然後一路狂奔。可是自己能狂奔回哪兒呢?老娘那裡?算了吧,老娘雖然還是關心他,但是,老娘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那裡是容不下他的。老爹那裡?估計又是一頓胖揍。黎簇的手放在車窗的門把手上,在幾次紅燈的時候,他都隨時可以下車。梁灣顯然被電的疼極了,一路上哼哼唧唧,也沒顧得上他。但是最終黎簇還是把手放下了,他忽然有一種很深切的悲哀,他忽然覺得,如果這是一條不歸路的話,似乎對於其他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困擾。「你怎麼不說話啊?」當車經過天/安/門一帶的時候,梁灣才向他問道。「被我嚇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黎簇轉過頭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梁灣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想回答,因為現在回過頭來看整件事情,她覺得事情的發展非常脫線。但是看著黎簇的樣子,她知道如果現在不說這傢伙肯定暈乎的不行,而且之後總得說出來。所以她想了想,終於回答道:「我也知道的不多,他們的身份很特殊,他們並不是黑社會,但是性質比黑社會還要神秘。」「那是什麼?難道是特工?」「不,這些人是盜墓賊。」「盜墓賊?」「是的。」梁灣點頭道。然後,她把前天她認識王盟的經過說了一遍。前天她第一次見到王盟,是在凌晨值夜班的時候,當時她正在百無聊賴的玩著植物大戰殭屍,然後就看到王盟進來。當時王盟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身材非常的修長,這正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她當時就眼前一亮。梁灣是個特別喜歡帥哥的人,王盟雖然稱不上帥,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之後她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跟在王盟的後面,王盟叫他老闆。他只是進來看了一眼,就立即閃了出去。她聽到那個人對王盟說道:「你來處理,我不見生人。」然後那個人就走了。從梁灣的角度來看,那個王盟的老闆雖然特別年輕,但是眉宇之間,總有一股常人難以企及的滄桑感。總的來說,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特別奇怪。之後梁灣才知道,王盟是來處理那具警察放在這裡的屍體的。那具屍體解剖已經完成了,所以她把王盟帶到了下面,讓王盟簽字把屍體領走。就在她決定回辦公室繼續值班的時候,王盟突然把她叫住了,說他的老闆想請她幫個忙,明天能不能單獨和她吃個飯?梁灣想起他老闆的樣子,一下就答應了。因為確實這個人的氣息太特別,讓她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那個老闆沒有來。只有王盟來了,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王盟就告訴她一個很大的秘密。「你背上的圖案,應該很有來頭,王盟說,他們其實是一群地下工作者,也就是盜墓賊。你背上的圖案,是他們的一隊夥計,在三個月之前從一個古墓的棺材上拓印下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負責把圖案上交到他們老闆這裡的夥計失蹤了,他們三個月里一直在找他,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直到最後,他死在你的身邊,並且在你身上刻下了那個圖案。」「盜墓賊?是不是就是電視上那些以盜掘古墓為職業的人?」黎簇問道。梁灣點頭,繼續說道:「據說他們在三個月前盜掘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古墓,發現了十分奇怪的棺材。當時這個消息被他們老闆完全封鎖了,古墓的盜掘工作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而是讓其中的夥計把信息送出來。我估計是這個負責送消息的夥計想黑吃黑,或者,想把這個消息賣給其他人,但是後來又出現了什麼變故,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當時那個夥計——也就是在你背後畫圖的人——已經身負重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把你抓了過去當畫板了。」「你說他幹嘛要畫在我的身上?他畫在地上多好啊?」黎簇說道,「二缺也不能二缺成這樣。」「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看上去很嬌嫩,以前不是有部電影,裡面的納粹特別喜歡在小孩子的皮膚上紋身嗎?」「不可能。」黎簇覺得奇怪,他回憶當時那個人襲擊自己時說的話,覺得當時那個人的目的性十分明確。自己被襲擊,肯定不會是對方二缺的原因。「既然知道王盟是盜墓賊,你為什麼不報警啊。」黎簇想了想又問道:「你要早報警,就沒今天這麼多事兒了。」「報警?這種人,敢這麼冠冕堂皇的和我說這些,肯定是有恃無恐。而且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啊,萬一他是個大騙子呢?再說了,盜墓賊,多酷的職業啊。這男人長的也不錯,我想相處一段時間後,看看有沒有發展可能再報警唄。還有他那個老闆也太有味道了,如果我能再見到那就太美好了。」「大姐,你犯花痴不要連累我啊。」黎簇道。「小爺我今天差點被你的花痴對象電翻。」「誰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我覺得我和他聊得挺好的啊。」梁灣嘆了口氣,背後的痛楚讓她皺了皺秀眉:「男人!真他媽靠不住。」「你他媽也靠不住好嗎?」黎簇對著司機大叫:「師傅,轉去最近的警察局,我們要去報警,有盜墓賊偷襲我們。」司機回過頭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們一眼,梁灣立即道:「開玩笑開玩笑的,我男朋友神經有點問題。」「這么小年紀就談朋友了,牛逼啊。」司機說道。「為什麼不報警?」聽到梁灣稱呼自己為男朋友,黎簇的心軟了下來,輕聲問道。「我說了,這幫人不是好惹的,我看他那老闆的樣子,就絕對不是普通貨色。而且他們顯然有很多人,要是貿然報警把事情搞大,他們要報復我們,我們到哪兒去躲去?」梁灣道:「你要相信老娘我的社會閱歷,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警察就能搞定一切的。」黎簇咧了咧嘴巴,心說警察再怎麼也比花痴靠譜。第五章計程車一路開著,最後在望京停了下來,梁灣穿著高跟鞋不好走路,黎簇扶著她跌跌撞撞的進了小區的一幢樓里。上了十四樓之後,終於到了梁灣的家。他們開門進去,裡面一片漆黑。黎簇就聞到了一股女性特有的居家味道。「稍等啊,有點亂,你別嚇著。」梁灣打開了房間的燈,黎簇一下就看到一間非常簡單的客廳客廳里除了一張沙發就什麼家具都沒有了。反倒是各種衣服和黑色的絲襪堆的到處都是。黎簇皺了皺眉頭,心說如果不是她提醒,他肯定以為這裡被打劫過了。黎簇剛想挪揄幾聲,忽然梁灣驚叫了起來,他也立即看到了,在沙發上竟然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是一直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直到燈亮了才睜開眼睛。那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他的身材很修長,穿著一身棕色夾克,帶著手套,一副很休閒的樣子。年輕人面前擺著一杯咖啡,也不知道是自己帶進來的,還是用梁灣的設備泡的。年輕人非常淡定的看著他們,似乎完全不覺得意外。「你男朋友?」黎簇問道,心說糟了,自己沒準備好面對這種場面。「不是,這個是王盟的老闆,」梁灣說道:「我在醫院裡見過他一小面,」「我的名字叫吳邪。」年輕人站了起來,點上一支煙,「抱歉,兩位,我的手下辦事不利,希望你們見諒。我看,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麼誤會。」梁灣不由就有點發抖,一隻往後退去,黎簇感覺到了梁灣的害怕,立即也恐懼起來,不由往後退去。才退了幾步,他們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只見電梯門打開了,從裡面有出來幾個身高馬大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的手下有點急躁。所以才會出那種主意,」自稱是吳邪的年輕人從房裡走出來,「給我五分鐘時間,我就想看看這位小兄弟的後背,五分鐘後我們就會離開。」「我這裡有圖片。」梁灣說道:「你們把圖片拿走了?」她把信封抖抖索索的從包里拿了出來。「這種照片,我們隨時可以拿到,我要看的,是真是的圖形,在皮膚上的樣子。」「這有關係嗎?」黎簇問道。吳邪點頭:「當然有關係,你給我看就對了,以後我也不會為難你們的。」說著抽了一口煙:「我們要立即趕往巴丹吉林沙漠,所以,請快一點。」黎簇被按在了床上,背部朝上,幾個壯漢死死的壓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他的上身赤裸著,那個老闆,正在他的背後用手電做照明,眼睛幾乎是貼著他的背部觀察他背上的傷疤。黎簇選擇就範,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選擇,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他都必須顧全著梁灣,而且,他覺得即使他執意反抗,意義也不大,如果惹怒了對方,恐怕後果更加糟糕。另外就是,他能感覺出來,這一批人雖然看上去像亡命之徒,但是似乎並不是輕易取人性命的那種,否則沒有必要和他說那麼多。所以他選擇投降,像一隻燒雞一樣被人按著研究。心中也奇怪,自己背上就是一堆奇怪恐怖的傷口,照片也給他們了,他們為什麼還執意要看自己的背。難道,自己背上還隱藏了什麼秘密?正想著,忽然他就感覺到那個老闆的手,開始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背上按動。由於自己的傷口都沒有癒合,一按就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也不敢叫,只得咬牙忍著。此時黎簇就聽到邊上樑灣說道:「你最好去洗一下手,否則他的傷口會感染的。」老闆說道:「我泡咖啡之前洗過了。」說完就反手從自己的後腰拿出什麼東西。黎簇想抬頭看,但是看不到,聽著聲響拿東西似乎是從鑰匙串上摘下來的,他心裡就起了毛。果然,黎簇立即感覺到一個冰冷的東西,開始在老闆按過的地方滑動。那似乎是刀子。「你想幹什麼?」梁灣立即罵道,「他的傷口都是剛剛fèng起來的,都清洗過了,絕對不會有東西。」老闆完全沒有理會,在劇痛中,黎簇背後的傷口的fèng線就被一根一根挑開了。梁灣幾乎不忍看,大罵:「你們到底想幹嘛!」剛說到一半就被人掐住了脖子,發不出聲音來。「別傷害她,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老闆說道:「他背上的這張圖很關鍵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張圖上並不是每一條傷痕都正確。這個人在刻他的背的時候,有些傷痕是故意刻上去來混淆我們的判斷的。所以我得解開這些線,才能明白哪些傷痕是沒有意義的掩護。」「那你靠什麼判斷,這些傷口不都差不多?」梁灣說道。「天機不可泄露、」老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了,然後拿出剛才梁灣給他們的照片,在上面做了一些標註,最後拍了拍手,大漢們才放開了黎簇。但是黎簇還是完全不敢動,以為他知道自己的背已經完全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