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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圖第一志願那家銀行的虛名,他失去了不可替代的東西,事到如今,這種損失已經無法挽回了。
“原諒我吧!”儘管他在心裡乞求過寬恕,但是已經晚了。回憶起她對自己體貼入微的一件件往事,夢見她生前一個個溫柔的舉止,目黑曾一次次從睡夢中驚醒。醒來才發現,淚水已經沾濕了枕頭。
和田代裕子分手時,記得她曾假裝輕鬆地說過,為了你的前途,我願意退出。當時的目黑哪裡知道,她那做作的快活掩飾著多麼深的傷痕。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可是到今天,明白了又有什麼用處呢?
就在和目黑分手的那天晚上,惡魔闖進了裕子心中那被挖出的深深的傷口,為了彌合自己的傷口,她落入了魔掌。這不是她的錯,給她造成致命傷害的是目黑,把她趕上死路的,也是目黑。
案犯還沒有落網。那傢伙去向不明,逃得連個影都沒有。那些警察在幹什麼?目黑煩了。
即便殺人犯抓到了,裕子也不能死而復生。但是,像現在這樣連罪犯是誰都不知道,裕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當然,在一旁干著急是於事無補的。目黑想自己做點什麼,向她贖罪。
那就去她丟了性命的地方看看吧!目黑想。不是要去那兒找警方破案過程中遺漏的蛛絲馬跡,他們肯定什麼都不會忽略的。只是想去那兒為她祈禱,請她安息——目黑來到了六本木的“六菠蘿樹”旅館。
303室,這個田代裕子遇害的房間緊鎖著。一聽說是被害人生前的戀人來為她祈禱,當時最先發現案情的那個大堂服務員十分感動,破例為目黑打開了房門。
“我們這兒,為了給戀人祝福特地來過夜的,您是頭一個。當然啦,以前這旅館也沒有發生過什麼殺人案。”服務員說。
303房是一個標準雙人間,一個人睡在床上,覺得房裡特別空。房間裡的一切還是案發時的原樣。一想到田代裕子就是在這間房裡、就是在這張床上遇害的,目黑就覺得胸口堵得慌。房間目睹了罪犯作案的全過程,它要是會說話就好了。
殺人犯擺脫了警方和媒體的追捕,他到底逃到哪兒去了?
目黑一夜沒合眼,到拂曉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醒來一看,都快九點了。
來到大堂前台,那個服務員正好在。
“怎麼樣,休息得還好吧?”服務員向目黑打招呼。
“我不是來睡覺的。”
“哦,對了。”
“你們這兒,怎麼不像是情侶旅館?”
“沒錯,當初就不是作為情侶旅館開的嘛!”
“可是,報紙上不是說是情侶旅館嗎?”
“那是後來被房客們說成這個樣子的。不過,偶爾還有一般的客人來投宿。”
“你說的一般的客人,都是些什麼人?”
“比如為公事什麼的一個人來過夜的。”
“還有單身在這兒過夜的?”
“有啊,雙人床一個人不是也可以睡嗎?還有的人因為約好見面的失約,也一個人在這兒過夜。”
“一個人睡雙人床,太冷清了吧?”
“要是有了新的女朋友,歡迎再來。”
“要真是這樣,她會出來鬧鬼的。”
玩笑歸玩笑,其實目黑心裡在想,真想再看她一眼,哪怕是她化作鬼出來也行。
新年過了,破案沒有取得任何進展。麻布、婢文谷、北澤,這三個警署的偵破工作都走進了死胡同。
刑警們士氣低落,有人甚至吹冷風說乾脆讓搜查本部解散了拉倒。民間外交沒有取得理想的效果,將四名男女捆在一起的那條積怨於人的線索也沒有找到。
看來,野中的假設終歸只是假設。三起案子還是互不相關的三起案子,因為它們本來就是獨立發生的,只是被上次的民間外交扯到了一起罷了。
第11章 殺人團隊
1
這星期五夜裡的雨下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再加上這天又是發工資的日子,根本攔不到計程車。這時,鬼頭已經醉得迷迷糊糊了。自從上面通知他已經決定將他調往美國的那一天起,同事、客戶中邀他喝酒的一個接一個。
今天晚上請他的是同一個科室的同事。喝一陣換一個地方,已經喝了好幾處了。幾個夜晚積下的疲勞向他襲來,鬼頭終於頂不住了,只好扔下興致正濃的同事,獨自往家裡趕。出了店門鬼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醉得不輕了。
自以為腦子還清醒,可腿就是不聽使喚。在這種時候,偏偏又找不到車,而且,雨也越下越大——是那種夾著雪粒的凍雨。
抬頭一看,原來自己已經晃到了地鐵入站口。對,先跑進去躲一躲再說!看看表,還沒到地鐵收班的時喉。乾脆,與其毫無指望地等出租,不如坐地鐵回去,這樣反而靠得住些。
走下樓梯,到站台上一看,等車的乘客還真不少!正好是酒店要關門的時候,再加上這該死的雨,乘客的絕大部分,不是濃妝艷抹的女人,就是那些坐不上計程車的、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是這些人構成了“末班車高峰”。
到了這個時候,地鐵電車的間隔時間長,站台上的乘客自然就積壓得多。電車老不來。鬼頭開始後悔了——早知這樣,還不如當初就橫下心來等計程車。就在這時,車站的廣播裡傳來了電車就要進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