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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視人心深處的愛憎,闖進去對它進行分析、解剖,挖出犯罪的動機,干刑警這一行的,有時不得不這麼做,不得不鐵下心來,成為一部解剖人心的非人的機器。
為了獵取罪犯的犯罪動機,必須和獵物融為一體。要與他分享愛恨情仇,尋覓他的足跡,側耳細聽他的呼吸,摸透他的生活規律和行為方式。最後,當和他之間的距離感完全消失時,突然給他致命的一擊——刑警和獵人,心理上就是這麼相似。在獵物乞求的目光下心慈手軟,不給他那致命的最後一擊,這樣的獵人,不是獵人。
“最後還有件事想問問您,去年十二月十二號夜裡到十三號這段時間裡,還有今年一月二十五號夜裡,您在哪兒?”刑警例行公事般地問。
“十月十二號和一月……”’
“二十五號。”淚水滴落地板的聲音止住了。
“等一下,我去查查記事本。”說著,他向帳台走去。不一會兒,他拿來了一個封面上鮮艷地印有“備忘錄”字樣的記事本,
“有了。去年十月十二號我參加了籌款會的旅行,去了升仙峽,一月二十五號參加了小學同窗會組織的每年兩次的旅行,去了熱海。”
又是這個“會”那個“旅行”!
“籌款會組織的那次旅行,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二號那天是在升仙峽過的夜,第二天轉了幾個地方,是那天下午五點鐘左右回來的。”
“一共去了多少人?”
“每次都是二十個人左右。”
“熱海的旅行呢?”
“參加同窗會旅行的也是二十個人左右。同班同學有五十個,現在參加活動的越來越少了。”
兩個無作案時機證據都無懈可擊。去取旁證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也是一目了然了。向新開打聽了參加過這兩次旅行的幾個同伴的名字後,水島和營野離開了風林館,打算去向當地警署打個招呼再回去。一想到今天這一趟的結果,兩人的腳步就沉重起來。
“真怪,怎麼這麼像?”
“什麼這麼像?”
“你難道不覺得這兒和川越的今井家很像?”
“是嘛?我開始也覺得,明明是第一次來,怎麼好像以前什麼時候來過似的,原來,是腦子裡今井家的印象在作怪。”
“兩家都是當地的老店鋪,死的都是獨生子,連房子的結構和氣氛都差不多,對吧?”
“還有,連無作案時機的證據都是一個類型。一個是店主協會、社區的旅行,一個是籌款會、同窗會的旅行……”
“這麼相似,總不能說是巧合吧?”
“你是說,有必然聯繫?”
兩人都盯著對方的臉,想在那兒找到答案。幾乎是在同時,兩人眼睛突然一亮——大家想到一起去了。
“糟糕,這麼要緊的事,怎麼忘了問!”
“我們讓他的眼淚給騙啦!”
“你也意識到了?”
“那當然,石野和枝那個最後的客人,對不對?”
“沒錯。新開給人的感覺太像了。”
酒店的女招待不是說過,石野和枝被殺害的那天夜裡接待的最後一個客人是一個“五十多歲、黑頭髮、像個文化人,可能是公司里的幹部之類”嗎?新開道寬就是這個模樣。
“我們向今井打聽了他在鬼頭、鮫島案中是否有作案時機,怎麼就沒想到向新開了解石野、山岡案發時他的去向?失策了!”
“對鮫島案,今井沒拿出自己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據。”
“按理說,新開就應該拿不出石野案發時他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據。”
“哈哈!這下,這個殺人團隊的班底慢慢地有眉目啦!”
“今井管鮫島,新開負責石野。”
“要湊齊這套班子,至少還得找出兩個人來才行。”
“你是說,對四個被害人分別懷有殺人動機的四個人都把自己想殺害的對象交給了另一個人?”
“不是簡單的人的交換,是四起案子的大調換。肯定有個頭,是他作的精心部署,是他有條不紊地統一指揮了這四次罕見的殺人計劃的實施。”
“挖不出這個指揮官,就缺乏說服力。”
“如果我們說他們交換了被害人,弄得不好,人家又會說我們是電影看過了頭的。”
“這個殺人團隊裡另外的兩個成員又會是什麼人呢?”
“他們肯定和這四個被害人有關係。”
“只要四個嫌疑人都浮出了水面,總指揮是誰不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嗎?”
“誰知道呢?能實施這麼周全的計劃的人,保護層肯定厚得很。”
兩人沒去當地警署,又折回了風林館。看到刑警又回來了,新開一臉驚訝。
“對不起,又來打擾了。剛才有件事忘了問您。”
“什麼事?”新開臉上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您認識一個叫石野和枝的女人嗎?”
“不認識。”
“那,山岡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