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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算項青是有意隱瞞真相,她又能達到什麼目的呢?不管項伯遠是從下午開始不舒服,還是從晚飯開始不舒服,總而言之,他那天不舒服總是真的,時間上的早晚,對於目前普克的思路並沒有實際的意義。普克只是出於他細緻的本能,捕捉著一絲一毫可能與事實存在偏差的地方,因為他清楚,往往就是從這些細微的偏差中,能夠發現對案情極為重要的線索。但今天,普克還沒有能力對此進行辨識。

    普克又想,前天項青與他談到三月三日的情況時,沒有提到下午她自己是否在家。從張阿姨的談話中普克已經知道,那天項青是在家的,只是後來又離開了。普克決定等有合適的機會,將這個細節再驗證一下。

    通過近兩天與項青的接觸,普克對項青的認識逐步加深,他看到了項青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也看到了項青的聰穎、細緻與敏銳。除此之外,普克不可否認項青對他形成的一種內在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或者也同樣存在於普克身上,使得他們常常會有瞬間的對視、沉默和心頭泛起的漣漪。

    沉思中,普克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感到十分疲倦,睡意漸漸爬上他的眼睛。在進入夢境前的最後清醒中,普克又想起,明天他還要催著項青安排他去見周至儒呢。十二

    一大早,普克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吵醒。他習慣性地看了看放在床頭柜上的表,剛過六點鐘,表上的日曆顯示,今天是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五。這是普克到A市接辦案件的第三天。

    吃過早飯,普克想了想今天的工作計劃。見周至儒的事要等項青安排,可能要等到明後天才可以。而調查朝陽小區二十三棟三單元住戶的事情,就算馬維民一上班就開始安排,也得過一陣子才有結果。這樣看來,起碼眼前的時間,普克是無事可做的。普克本想出去轉一轉,了解一下A市的環境,又擔心馬維民會有電話來,便放棄了外出的想法,從包里拿出本書來看。

    過了一個多小時,房間的電話鈴響起來,普克接起電話,是馬維民。

    「喂,普克嗎?我是馬維民。」

    「馬局長,我是普克。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正想跟你講一下情況。我安排一名同志去那個小區所屬的派出所查,當然沒跟他們說是什麼事。那個同志去派出所查戶籍,那裡面有一個麻煩。這個小區去年初才開始使用,基本上是以商品房的方式出售的。買房子的人身份很雜,房子也不是一下子賣出去的,有些房到現在還空在那兒。而且有的人買了房,不是自己住,又租給別人,這其中有本市人,也有外來人口。因為情況複雜,這一片的戶籍檔案建立不完整,空白很多,所以在派出所還查不清。那個同志剛回來跟我反映了這個情況,我考慮了一下,只有再派人去,找一個藉口,直接上門去查。如果單獨查一個單元,會太顯眼,就讓他們把整棟樓都查一遍。不過,因為有些住戶白天都不在家,說不定要等到晚上才能查到。但我讓他們儘快去辦,那個單元一查完,不管多晚,都馬上把結果報給我,到時我會通知你。」

    迷離之花馮華推理懸疑係列普克說:「哦,是這樣。馬局長,這麼做會不會驚動什麼人呢?」

    馬維民沉吟了一下,說:「我也考慮到這一點,但目前沒有其他好辦法,找個合適的理由吧,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具體操作過程你就不必操心了。」

    普克也想不出什麼其他辦法,只好就這樣了。電話掛了之後,普克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亂,可又說不出到底是為什麼。雖然馬維民說可能要到晚上才能查完,但也說不定很快就能查好,所以普克仍然沒有出去,就在房間裡時而看書時而思考。

    結果,調查比馬維民想像的要順利些,下午四點多鐘時,馬維民又打來電話。

    「那個單元的結果拿到了,現在在我手裡。不過,我馬上得去開個會,大概個把小時左右,會議一結束我就到你那裡去。這段時間你不要走遠了。」馬維民急匆匆地說。

    普克又開始等待。

    在普克等待的過程中,另一座建築物的某套住房裡,二十八歲的李小玲也略帶焦急地等著一個人。李小玲身材修長,體態苗條而圓潤,眼角微微向上挑,看起來顯得嫵媚而性感。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時而看看牆上的石英鐘,時而停下來聽聽門口的動靜,一副焦慮不安的樣子。

    直到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扭動的聲音,李小玲才變得高興起來,三步兩步地奔到門口。

    門一打開,歐陽嚴走進來,關門之前,又回頭向外面左右掃視了一眼。李小玲把門使勁一推,門重重地鎖上了。李小玲一下撲到歐陽嚴懷裡,兩條胳膊緊緊環住歐陽嚴的脖子,仰起頭,在歐陽嚴臉上到處亂親。

    歐陽嚴一隻胳膊下夾著個公文包,另一隻手臂摟住李小玲纖細的腰,脖子卻向後梗著,將自己的臉東躲西躲,笑著說:「哎哎哎,待會兒還得回公司呢,別弄得我一臉口紅印兒。」李小玲嘴裡「唔唔」地說:「才不管呢,誰讓你這麼晚才來,罰你。」

    說著,還是鬆開了歐陽嚴,雙手仍然環著歐陽嚴的脖子,把他的頭推開一步,看到已經在歐陽嚴臉上留下了亂七八糟的痕跡,不禁吃吃地笑起來:「已經晚了,滿臉的口紅印兒,只好待會兒重新洗臉了。」

    歐陽嚴無可奈何地笑了,把李小玲一摟,重重地吻了一下,說:「真是拿你沒辦法,來,讓我把外套脫了。」

    李小玲笑著接過歐陽嚴手裡的公文包,幫他脫了外面的西裝,又去解他的領帶,歐陽嚴擋住她的手,說:「不行,待會兒真的還得回公司,這幾天特別忙,要不然中午答應你來的怎麼會不來呢。」

    李小玲一噘嘴,仍然去解歐陽嚴的領帶:「我就不信忙成那樣,你不來,誰知又被什么女人纏住了。」

    歐陽嚴低頭看看,領帶已經被解開一半了,只好隨李小玲去:「也好,讓我在床上躺一會兒,今天真累得夠嗆。」

    李小玲等歐陽嚴躺下,也在他身邊躺下,一隻手慢慢解開歐陽嚴的衣扣,伸到襯衣里去,輕輕柔柔地上下撫摸著歐陽嚴的胸膛。

    歐陽嚴閉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躺著。等李小玲的手又向下滑時,他伸手輕輕拍拍李小玲的身體,疲倦地說:「小玲,這兩天確實太累,而且你知道今晚我還有事兒,等星期天再來,聽話,啊?」

    李小玲停了手,委屈地說:「你不說那事兒還好,一提,人家心裡更難受。我這算是什麼嘛,自己的男人不跟自己上床,每星期去陪別的女人,我也太賤了吧。」

    歐陽嚴嘆了口氣:「你就別鬧了,你以為我歐陽嚴就那麼賤,那麼想跟那個老女人干那事兒?不都是為了咱們以後在一起嗎?」

    李小玲說:「三年前就這麼說,現在還這麼說,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哄。我這是何苦呢,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嫁,偏要跟你這麼偷偷摸摸,不見天日的。還得眼看著你去哄別的女人開心!」

    歐陽嚴笑著說:「何苦?不是因為你愛我嗎?」

    李小玲賭氣地說:「就算愛你,這種日子過了三年,也該到頭了。你以為離開你,我就找不到又有錢又對我好的男人?」

    歐陽嚴說:「找得到找得到,我知道我的小玲有魅力,不過,你知道現在外面的男人有多壞,你可找不到像我這麼愛你的了。」

    李小玲笑了,捏了捏歐陽嚴的鼻子:「你這個傢伙,就是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要不是看你那麼愛我,我真是不想等下去了。你現在又不是真的沒錢,過日子夠用不就行了?錢多了,還想要更多,永遠沒個完的。」

    歐陽嚴說:「我都四十五歲的人了,再不抓住機會搏一下,以後只怕再也沒機會了。還不是想讓你以後過上好日子,不用為錢操心。你說現在錢夠用,像你這樣的開銷,房子要好要大,裝修要高檔,化妝品要進口,服裝要名牌,哪一樣不用錢?你以為靠我當個總經理賺點薪水就夠了?」

    李小玲說:「你在公司里不是還有股份嗎?」

    歐陽嚴說:「要不是我這麼幹,哪有什麼股份?還不是慢慢掙來的?耐心一點兒,現在挺關鍵的,再努力一兩年,說不定利基就是我的天下了。」

    李小玲撲到歐陽嚴身上,用手指在歐陽嚴臉上輕輕地劃著名:「那你到時候會不會又把我甩了,去找更年輕的女人?」

    歐陽嚴笑了一下,說:「小玲,你跟我在一起三年,真是不懂我?男人有錢,想找女人玩玩是很容易,但誰不清楚她們是為了什麼?這種關係是不能持久的,年紀慢慢大了,更是厭了。不過你呢,我就知道不是為了我的錢,你剛開始跟我時,我也沒什麼錢。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我也奇怪,對你就感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想跟你以後好好過過安穩日子。你說,咱們倆是不是前世修來的緣分?」

    李小玲和歐陽嚴鼻尖對鼻尖,聽著歐陽嚴說了這番話,不由得也很感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歐陽嚴:「有你這話,我也算值了。」嘴唇貼上去,和歐陽嚴溫柔地接了一會兒吻。

    等停下來,李小玲嘆了口氣,說:「唉,越是愛你,越是怕想到你跟那女人上床的樣子,氣也氣死了。」

    歐陽嚴安慰地說:「也別想得那麼可怕,我跟她在一起,也不是光做那事兒,好多正經事兒要談呢,要不然我算什麼?真成鴨子了。」

    李小玲靠著歐陽嚴躺了一會兒,用胳膊支起身子,看著歐陽嚴說:「哎,我向你保證,絕對嚴守秘密,你就告訴我她是誰嘛。」

    歐陽嚴語氣鄭重地說:「其他事兒我都可以讓步,這事兒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們女人的心眼我不知道?現在說得好聽,到時醋勁兒一上來,你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以後別再問我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而且,要是讓我知道一絲絲你打聽我們公司的事,咱們就算到頭了,這件事上,我不跟你開玩笑,聽見了嗎?」

    李小玲重重地打了歐陽嚴一下,說:「就問一句,便被你說得那麼嚴重。你看三年了,你不讓我打聽,我不是一點都沒打聽過嗎?其實,我要真不聽你的話,想打聽這件事,只怕也不見得有多難。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歐陽嚴鬆了口氣,摸摸李小玲的臉:「承認承認,你又那麼聰明。不過,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女人一操心就老了,你就安安心心過日子,再耐心等一段時間,到時我們就可以公開在一起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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