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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讓蓁蓁誤會我跟悅桐關係曖昧,我馬上就跟她解釋:「她剛才打電話來時,說郎平要強*jian她,我才會那心急趕去救她,你可別誤會啊!」
「我沒有誤會,是你不肯承認。」她的語氣漸漸變得強硬。
「我那有不承認啊,事實的確如此,我沒有騙你。」我有種吃啞巴虧的感覺。
「我沒說你騙我,你只是在騙自己,你喜歡她!」她突然扭過頭來盯住我的雙眼。
我忽然感到一陣心虛,怯弱地反駁:「我那有喜歡她,她好歹也算是我嫂子……」
「就是因為她是你老搭檔的女朋友,就是因為你老搭檔至今仍下落不明,所以你才不敢承認自己歡喜她!她那麼聰明,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有危險?剛才你接電話時,連我也能想到她肯定是在騙你,但你反而想不到。那因為你太過在乎她,緊張她,所以一聽見她有危險,就什麼也不想,立刻趕過去救她!」她幾乎是衝著我咆哮,每一句話都像子彈一樣,打進我內心深處,便我無力反駁。
悅桐長相不錯,身材也很好,而且聰明、成熟、獨立,幾乎具備我所有擇偶條件,只可惜她是小相的女朋友。或許事實真的如蓁蓁所言,我的確是歡喜悅桐,只是因為一句「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才從來沒想過打她的主意,也不敢承認。
蓁蓁雙眼泛起淚光,她似乎很想哭,但又強行忍住,不讓淚水划過她嬌俏的臉頰。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很亂,比剛才接到悅桐電話時更亂。
我忽然覺得剛與蓁蓁拉近的距離又疏遠了,我們的關係又回到同事的層面上,甚至還徒添一層隔閡。今天所經歷的一幕幕漏*點,猶如一場春夢,但仍殘留於唇上的餘溫,又讓我知道這一切並非一場夢。
與蓁蓁一路無話,雖然已經把油門踩盡,但我卻還是覺得車子開得很慢,而且今夜不知為何,主要路口都有交警設卡路檢,所以趕到火葬場時,我覺得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之久。我直接把車子停在火葬場門前便下車查看。門衛室內亮著燈,但人影也沒有一個。
雖然之前來過,但夜裡的火葬場跟白天完全不一樣。就像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光天化日之下只會讓人感到噁心,但於夜闌人靜之時卻能令人惶恐不安。
夜幕下的火葬場瀰漫著一份難以言喻的詭秘氣息,與蓁蓁翻過大門,爬進門內後,感覺像進入了更一個世界,一個死者的的世界。花壇中矮樹猶如黃泉道上的小鬼,默默無言地窺視著我們,仿佛在等待機會向我們撲過來,把我們撕成碎片。
然而,讓我感到不安的,並非這些小鬼般的矮樹,而是可能隱藏在它們當中的危險。或許下一刻,就會有某些物體從矮樹後面跳出來,可能是一個渾身鮮血的人,亦可能是一隻兇殘的惡犬,甚至會是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
真想不明白雪晴一個女生為何敢在此監視劉新,要是換上我可受不了。然而,劉新樂於在此值夜班,如果沒有可觀的利益驅使,打死我也不相信。
雖然不知道雪晴現在的位置,但為免使她被人發現,我沒有給她打電話或發簡訊,要找她就只靠自己了。不過,我也不會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劉新曾經讓人在停屍間辱屍,又聲稱梁錦是在火化室里瘋掉,所以有必要先到這兩個地方調查一下。
停屍間在火葬場最後面,距離比較遠,所以我打算和蓁蓁先去火化室查看。要到火化室必須經過弔唁廳,白天經過並沒有什麼感覺,那怕當然有家屬親友在裡面為先人送行。但是,現在卻完全不一樣。穿行於漆黑的走廊之中,通過窗戶能看見弔唁廳里的情況,裡面空蕩蕩的,只是中央有一個用於承載棺材的架子,以及一些假花。雖然沒看見什麼異樣,但是我總覺得每個弔唁廳都像有人在裡面躲藏著,隨時都會撲出來襲擊我們。又或者承載棺材的架子上身有一具屍體,當我的目光掠過之時便會坐起來,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走廊里非常寂靜,除了腳步聲之外,我就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未到達火化室,我就發現裡面有動靜。那是一些很細微的聲音,似乎是有物體在地上蠕動,但至於是什麼物體就不好判斷了,也許是人,也許是……屍體!我和蓁蓁都不由加快了腳步,在不弄出太大動靜的前提下,迅速向火化室移動。
拐過一個彎,火化室的入口出現於眼前,明亮但卻讓人不安的光線從里照出來。火化室晚上不會無故亮著燈,裡面肯定有人。
我走在蓁蓁身前,躡手躡腳地靠近入口,悄悄探頭想查看裡面的情況。誰知道剛把頭伸出一點兒,額頭就傳來一陣讓人心寒的冰涼感覺。我感到有一根管狀的金屬貼在額頭上,雖然沒能看清楚,但用腳指頭也能猜到那是槍管,我正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長生天啊,難道的我人生至此就要結束了嗎?可恨的是,我還沒幫蓁蓁行「**禮」啊!萬惡的悅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每晚半夜都要鑽進她的被窩摸她大腿。
我緩緩舉起雙手,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宣判,一把冷漠的聲音從身前傳來:「你們來得真晚。」原來用槍指著我的是雪晴,瞎我還嚇個半死。
我把貼在額上的槍口推開,心有餘悸地說:「你有空就給我弄碗定驚茶,我差點給你給你嚇掉魂兒了。」說著不由伸手擦了把額上冷汗,定了定神又說:「這裡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劉新呢?
「他就在裡面,你進來就知道了。」她把手槍收好,帶著我和蓁蓁進入火化室。
進入火化室後,我發現有兩個人躺在地板上。一個是劉新,他的雙手雙腳被自己的鞋帶綁在一起,顯現出一個很難看的姿態。我想這就是軍人常用的「捆豬法」吧,幸好我平時很少穿有鞋帶的鞋子,要不然那天雪晴心裡不慡,把我當豬一樣綁起來。他的嘴裡也被塞進布料,說不出話,只能在地上蠕動,似乎想掙脫手腳的束縛逃走。不過,這是徒勞的,給綁成這樣他也能自行鬆綁的話,能去跟大衛?科波菲爾混飯吃了。
另一個是生面孔,從年齡判斷應該是個大學生。他情況很詭異,雙目閉合似乎是睡著了,但睡在不對的地方,是一個黑色的防水雨布袋之內。他整個身體都在布袋之內,只能看見裸露的肩膀及頭部。除此之外,我還看見布袋裡有很多冰塊,不過沒有水從布袋裡流出來,應該是乾冰。
人是不可能赤身露體在一個裝滿乾冰的袋子裡還能睡得著,除非他是個死人。所以,我快步上前伸手到他鼻子前,探他的鼻息。結果和我想像中一樣,他已經死了。不過,他的臉色不算蒼白,幾乎與活人無異,我想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就在不久之前。
給流年打了個電話,要求他立刻來火葬場後,我才開始審視劉新。他略顯驚慌,這是理所當然的,誰被人捆綁手腳那會不害怕。我暫時沒打算掏出塞住他嘴巴的布料,除了因為我發現那是他其中一隻臭襪子之外,還因為我想先向雪晴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我想讓你們過來幫忙抓捕把屍體送來的人,但是你們來得太晚了,或者說那人走得太快……」雪晴簡要講述我們到達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今晚是劉新值夜班,為了監視他,我像之前那樣,在許場長的安排下躲藏在火葬場內。當場裡的員工全部離開後,我再次藏匿於花壇之中,監視門衛室內的情況。
在凌晨之前,劉新一直都呆在保安室里看電視,不過今夜他又再顯得坐立不安,或者應該說是興奮,就像他讓人辱屍那晚一樣。我知道他今晚肯定會有動作。
果然,在凌晨零時十六分,他接聽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就不時走出門衛室,往大門外看。三十三分後,大門外出光點,與上一次不同,這次來的不是高檔轎車,而是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雖然麵包車較為破舊,但車速並不慢,沒一會兒就駛到門前。劉新並沒有開門讓對方把車開進來,而是走出門外迎接對方。
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從麵包車裡出來,拉開車的側門,從裡面拉出一個黑色的大布袋拋在地上,然後就把一個大信封交給劉新。劉新打開信封,似乎在點算裡面的東西……
看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他們想幹什麼,於是立刻發簡訊給你,希望你能趕過來堵截刀疤男。然而,在簡訊發出後,我卻發現情況與我想像中稍有不同。刀疤男在劉新點算完信封里的東西後,就上車發啟引擎,似乎準備立刻離開,而不是我預計中等劉新處理好黑色袋子裡的東西才走。
我知道你們肯定來不及堵截他,於是冒著會被發現的危險,立刻給組長打電話,告訴他麵包車的車牌號碼及刀疤男特徵。要求他立刻聯繫交警隊,安排路檢截查。
還好,因為我藏身的位置與他們的距離較遠,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刀疤男駕車離開後,劉新就把信封收入懷中,然後把地上袋子扛起,往火化室的方向走……
「難不得剛才過來時,幾乎所有主要路口都有交警截查過往車輛,原來是老大的安排,我還以為是交警隊年末搞創收呢!」聽雪晴說到這裡,我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劉新收下刀疤男的錢,替他「毀屍滅跡」!我翻開劉新的衣服,從他懷中找到雪晴說的信封,打開一看,內面果然全是錢,一共有十萬元之多。除此之外,我還找到一條鑰匙,越看就越像中午時郭婷給他那條。我忽然想起他不應該有火化室的鑰匙,於是就用這條鑰匙來開火化室的門。結果和我想像中一樣,這條的確是火化室的鑰匙,那麼說郭婷跟這事脫不了關係。
我把劉新口中的臭襪子掏出來,然後把一紮扎鈔票從信封中取出,放在地上疊起來,笑盈盈地對他說:「以毀滅罪證為目的,非法火化屍體,可不是小罪哦!單是這條罪就起碼能讓你在牢里呆上十來二十年。再加你讓鍾老闆辱屍,以及上次非法火化屍還把梁錦嚇瘋了,這些罪名加起來,不判無期也得判三、四十年。等你坐完牢出來,恐怕頭髮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