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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個非常顯眼的位置,東北大妹子跟大嬸兒竟然都一直沒有發現大叔有一個孿生兄弟?這一點根本就不合情理——也就是說,大妹子對我說謊了。
這一次,我決定攤牌,我決定去大嬸兒的房間裡拿到那張照片去質問她們——這怎麼可能?你們就算不知道照片裡是誰,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去問一下大叔?
大妹子對我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大叔出事兒之後這個本來活潑的妹子漸漸的穩重了起來,這讓我心裡極不舒服,甚至有點猶豫這樣去逼問她們是對是錯,大嬸兒似乎看的開一點,招呼我跟九兩喝茶什麼的忙前忙後,我把手裡提的禮物放在桌子上,攔住大嬸兒道:嬸兒,都不是生人,不用客氣,今天我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大叔生前的一些事兒,這或許對查他的案子有幫助。
大嬸兒聽到這個之後,就坐下抹眼淚,紅著眼睛道:孩子,不怪你,我家老陳就是沒福氣被妖怪給害了,你們要查可以,不是嬸兒囉嗦,還是去找個道士來收服妖怪吧,免得它再出來害人。你有什麼事兒就問,只要嬸兒知道,肯定告訴你。
我看了看大妹子,她依舊面色平靜,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就道:嬸兒,你知不知道,大叔有一個孿生的兄弟,失散多年了的那種?
大嬸兒跟大妹子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很納悶兒,大嬸兒道:你是聽誰說的?我跟老陳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聽他提起過這事兒!
大妹子也插腔道:趙三兩,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從來沒聽說過,你這是不信任我的意思?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上一次問完人再問一次本來就是十分不禮貌的事兒,我連忙擺手道:妹子,嬸兒,事情是這樣的,我上一次來家裡的時候,你們倆不在家,我就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在大叔大嬸兒的臥室里,發現了一張照片,上面是年輕的大叔跟一個人的合影,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上一次因為我怕偷看照片不禮貌,就沒敢提照片,現在我想想奇怪,難道你們倆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就沒問過大叔那裡面的人是誰?當然,你們也別誤會,我沒有不相信你們的意思。
大妹子跟大嬸兒兩人臉上同時掛上了不可思議,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你說什麼照片?
我就比劃著名,道:就是大嬸兒床頭放的那一張,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上一次進您的房間了。
大嬸兒擺手,皺著眉頭苦著臉道:孩子,進房間啥的都是小事兒,問題是你說的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啊,什麼你大叔年輕時候的照片?我嫁給他的時候他穿個褲子還露著屁股呢,就他年輕的時候也能有照片?
這次輪到我目瞪口呆了,站起來道:嬸兒,你想想,仔細想想,那天那張照片明明就在床頭的柜子上放,非常顯眼的一個位置啊!
大嬸兒被我逼問的都要哭了,大妹子趕忙安慰她,對我道: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你會忽然這麼問我了,可以這麼說吧,你說的那張照片,我長這麼大根本就沒見過,更沒聽過我有什么叔叔伯伯的。
我咬了咬牙道:你等一下,我再看看,我敢保證,那天不是幻覺!
說完,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了,直接衝進了大嬸兒的房間,卻看到了那個床頭柜上,什麼都沒有。
我抓著頭髮要發狂,回頭抓住大妹子的手道:妹子,你把照片藏起來的對不對?大叔的死其實是另有隱情的,我絕對不相信會有妖怪殺人一說,你知道什麼告訴我,難道你不想大叔九泉之下也瞑目?
她甩開我的手,道:你冷靜一點,我是真的沒有看過照片!我為什麼要騙你呢?
九兩這時候走過來,摁住我的肩膀,對我點了點頭道:大嬸兒跟妹子都沒有撒謊,你也沒有看錯什麼。
那張照片,的確曾經在這一張桌子上,你也真的在這張桌子上面看到了照片。她們倆也的確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我被她的繞口令差點繞暈,急切的道:美女姐姐,有啥話明說行不?繞什麼彎?
她圍著房間一邊轉一邊道:很簡單,那天,大嬸兒跟妹子不在家,而你過來了。
有一個人,在暗地裡跟蹤著你,所以在你到這個屋子之前,把這個照片放在了這個床頭柜上,故意讓你發現。
在你走之後,那個人又在大嬸兒跟大妹子發現照片之前,把它收走了。
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我的大作家,你認為,我這樣推理,對嗎?
我閉上眼睛,腦海勾勒出九兩推理的情景,發現這幾乎是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這個解釋之後,我還需要一個解釋——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只是為了讓我發現那張照片?
九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拉著我,跟大嬸兒大妹子告別,到了車上之後,她沒有啟動汽車,而是叼了一根女士香菸,把她的整張冷眼的臉,環繞在煙霧裡,緩緩的道:那個人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去尋找陳海孿生兄弟的線索。我學的是刑偵,大學裡我的導師曾經給我們講過一節犯罪心理課。他說,人們的目光往往都停留在最不尋常的那一個事物上,男人可以一眼找出普通人群的那一個美女,同樣的,也能找出一群美女之醜陋的那一個。
如果你單純的看到一張照片,你不會想很多,所以,他把一張普通的照片,整的詭異起來,你琢磨不透,你無法理解,你才會去探尋它,去追求它身上的秘密。讓你欲罷不能。
他編織了一個籠子,等著我們去鑽。——而他這樣做的同時,還把這件事兒整的更加複雜,更加撲朔迷離,布局等你的這個人,不是個天才,就是一個瘋子。
有一句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現在真實的映襯到了我們的身上,我們想要知道大叔的死因,就要找到照片裡的那個孿生兄弟。——但是這樣剛好又了別人的下懷。我們卻不能不找。
當初九兩調查大叔陳海照片的時候,孿生兄弟的線索是從村子裡的一個百歲老人口得知,為了繼續的尋找,我們探訪了那位老人,最終確認,大叔的確是有這個一個弟弟,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弟弟應該後來流落到了黑龍江,並且在那裡定居了下來。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事情變的讓我倆充滿了期待,對於現在的科技通信來說,鎖定一個城市去尋找一個人,並不是很困難。
於是九兩用公安局的名義,給那邊發了一個協查通報,認真起來的警察可以偵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案件,這絕對不是虛言,協查通報發出去的第二天,九兩就打電話給我,道:已經找到了這個人,姓朱,叫朱開華。
我驚喜的道:那現在他人在哪裡?有沒有抓起來?
九兩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已經死了。你現在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去一趟黑龍江。
我從開始聽到說找到,再到他已經死了,心裡經歷了這麼短暫一個大起大落,相當的不是滋味,就略帶失望的道:去幹啥?人都死了。
九兩道:他的死,更蹊蹺,我想,我們已經快摸到事實的邊緣了。你如果不想去的話,我一個人也要走一趟。
我又成功的被她吊起了興趣,趕忙道:那咋成?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我怎麼捨得讓你孤身赴險?
電話里馬上就傳來了嘟嘟的掛斷聲,我拿著電話笑道:這娘們兒真酷。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退了房,直奔公安局,在門口遇到了正準備出發的九兩,上車之後一路狂奔,她冷艷的要死,基本上不怎麼跟我說話,但是哥們兒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跟她一般見識,就湊上去道:美女領導,這個朱開華的死,到底哪裡蹊蹺了?難道他也是被人挖空了內臟死的?
她搖了搖頭道:不是。
我乾等著她的下,但是她緊閉著嘴巴,就是不說話,搞的我也煩了,乾脆閉目養神起來,這一閉,竟然真的睡著了。這不能怪我沒出息,實在是最近的事情給了我太大的壓力,說一句不怕丟人的話,也就在這女人身邊,我才能有安全感,才能安然的睡著。
一覺睡醒,車已經下了高,我偷偷抹去嘴角的口水,看了看九兩,她還在安靜的開車,之後更是無話,她的警車直接就開到了警局,下車之後,她拿出手機跟裡面的人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到了。
不一會兒,警局了出來了一個帶著眼鏡的小警察,熱情的對我們倆揮手,接我們到了會議室,九兩指了指眼鏡道:這是我同學,叫袁點。
她又對眼鏡指了指我,道:趙三兩。
我跟眼鏡手伸出來還沒握住呢,九兩直接做到椅子上,道:把朱開華的資料拿過來。
我跟眼鏡簡單的握了一下手,看的出來,這小子暗戀九兩,臉紅著跑出了會議室,不一會兒,抱著一摞資料進來,道:全部在這裡了,當時他死之後,我們認定的是正常死亡。
九兩沒接話茬,而是拿著資料,招呼我坐過去,指了第一張紙,道:就是他,跟陳海幾乎看不出差別。
眼鏡給我們倆一人沖了一杯咖啡,他就坐在旁邊,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九兩,而我,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資料當。
朱開華,我曾經幻想過大叔的弟弟,甚至想過他會被送入豪門過上上層生活,所以排斥大叔,這才導致的大叔家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資料上說,他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農民,跟大叔一樣,鄰里親戚關係非常融洽,大家給他的評價就是老好人一個,就沒見他發過脾氣。
但是這個人,就在前一段時間,忽然死了,死的說是正常,那也再正常不過,說蹊蹺,也可以算的上詭異。
他就是在睡覺的時候,沒有醒來,但是他在被發現死亡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一個詭異的笑,笑臉。這個笑臉,讓人看了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