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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車上,朱開華對著我小聲嘀咕,“我說三少爺,到底是啥事啊,我現在還雲裡霧裡呢,這就請人吃飯了?你是想拐騙人家小姑娘呢,還是這小姑娘想騙吃騙喝剛好遇到你個冤大頭?”

    那導遊就在車前排,我說話聲音大了也怕她聽到,就趴到他耳朵邊耳語,張凱旋顯然也非常好奇,就湊過來聽,我說道:我昨天晚上接了個電話。

    我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呢,朱開華就叫開了,“原來就是接了個電話啊,我昨天晚上接了三個,都是問我要不要服務的,張老黑你也接到了對不對?”說完他好像恍然大悟的樣子,語出驚人的道:這女的不會是做那行的吧?三少爺我跟你說我老朱可是過來人了,有句話要提醒你,這東西玩了就玩了,可千萬別動真感情,別看小姑娘技術好,那都是經驗積累出來的。

    我看他越扯越不靠譜,趕忙打斷他:“媽的,你想哪去了,我說我昨天接了個電話,對面有一個太監的聲音,問我你是趙三兩麼?我就說是,然後那邊就不說話,沉默了一會把電話掛了,今天早上出門急,再說這事兒我也沒琢磨出個名堂,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倆呢,這不咱們進莫高窟的時候,這美女給我塞了個紙條,上面說:電話是我打的。我就拉她到旁邊問話,後來的事兒你們也知道了,我啥也沒問出來,不過憑感覺,這女的,應該跟咱們的事兒有關。”

    朱開華是一個平時扯淡,但是遇事兒絕不亂來的人,剛還在那瞎扯呢,我這一說,他馬上面色冷靜下來,問我道:“她是不是你大哥二哥派過來接應我們的?”

    我道不是,我剛問她了,我也感覺不像,這女的雖然說話長相天真無邪的,可是明顯想在我們面前占據主動,你看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都要牽著我們三個大男人的鼻子走,我二哥怎麼可能讓這麼個人來接應我們。我們接應她還差不多。

    計程車的停下打斷了我們的竊竊私語,到了酒店,一樓的大廳帶餐飲,我就按菜單上貴的好聽的來點,又叫了幾個敦煌本地的特色菜,反正也不差這幾個錢,結果點的時候沒把握住,竟然點了滿滿一桌子,連服務員看我們四個的眼光都有點不可思議。當然我也沒心情計較這個,我們三個大男人心裡有事兒,自然是吃了點就吃不下,可是這女的雲淡風輕的,吃相又極其優雅,就讓我們仨大老爺們看著她吃,也不害臊。

    這邊終於等到她不緊不慢的吃完,拿餐巾紙擦了擦嘴巴,這才從貼身的小包里拿出來一個東西,遞給我,道:你先看這個。

    我接過來,朱開華張凱旋他們倆也往這邊一湊。

    靠!這是一張照片,上面是一隊伍人的合影留念,穿的都是那個時代特有的軍用大衣,其有一個人我非常面熟各種面熟,因為他就是我的父親趙建國!

    這就是當年老爹和張凱旋爺爺搖的最大的一次旗最後組成的隊伍?!

    我當時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還是張凱旋接過去照片,又端詳了一下,開口問她:這照片你哪來的?

    那導遊美女說,一星期前,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就是這個。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但是我也要先說,我知道照片上的人哪個是你爺爺,也知道哪個是趙家那小子的父親,第二排的第一個,那也是我親爹。我姓白,叫白瑾,我的父親,你應該也知道,白遠。

    張凱旋點頭,道,我知道。

    我聽明白了,原來這小妞也是當年隊伍一員的後人,可是就算知道了這個,我接電話的事也不能解釋啊,我就看著她道:就算是這,你還有好多沒說的吧?你是怎麼知道我下榻的酒店,更知道房間裡的電話號碼?

    這時候,她開始的調皮可愛的表情已經收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放佛都變了,變得非常有氣質,也很凝重,她道:我在開始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而且事關我父親,我也不可能不著急,當年在他離家的時候,說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十分危險,可能回不來了。之後二十年果真杳無音訊,連我母親都認為他不可能還活著,可是這封信,卻又有了轉機。

    我很認同她的說法,在收到那封求救信之前,我們三兄弟也早已經放棄了無異於大海撈針的追尋,我想她之前的想法跟我當時應該相同:如果還活著,就自己會回來。如果不回來,就凶多吉少了。

    我們三個男的默契的沒有說話,像很好的傾聽者,聽她再慢慢的說之後的經過,越聽越讓我有種羞愧的感覺,越發的看她順眼了起來,女人的外表都是浮雲,有智慧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收到信之後,我雖然感覺抓住了什麼,卻一籌莫展,可是在一星期之前,我又收到一個簡訊,內容很簡單,就三個字:去敦煌。號碼我從來沒見過,但是這個內容卻很自然的讓我聯繫到我收到的那封信上,我打回去,卻已經關機了。又通過移動公司的朋友查了下,這個號碼屬於拉薩,屬於街頭辦的卡,沒有登記身份證,顯然,對方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後來我還是決定按照他的簡訊去做,來了敦煌,不管這是一個騙局還是什麼,我都必須要一試。我來了之後,他卻沒有來過信息提示,我雖然打不通他的電話,我卻可以發信息給他,我告訴他我已經到了敦煌,過了一天他可能看到我的信息,就給我回信息讓我等趙三兩和張凱旋,而且介紹了你們。之後便又沒了聯繫。

    就在昨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他的簡訊,他給我一個號碼,讓我找趙三兩,讓我問出你的目的地,然後就可以找到我父親的下落,之後我便打了電話過去。”

    我就問道:那你給我打電話,怎麼什麼都沒問就掛了?

    她頓了頓,說道:“因為我意識到,我可能被利用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是為什麼這個給我發信息的人會幫我?我不認為他是可憐我失去父親二十年,那麼他就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讓我找到你,問出你的目的地,我為什麼要照他說的做?我和他是敵是友還不一定,如果他是靠我的身份去套你們的話,利用完我之後把我丟在一邊怎麼辦?而且我感覺,我跟你們的身世,都是家人失蹤,才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

    我不由納悶,道,那你昨天晚上說清楚就好了,還整的那麼神秘幹什麼。

    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你感覺他能知道你住酒店的電話,還能知道我電話,我們在電話里說的話他有可能不知道麼?能把這一切都掌控的人能有多大能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昨天晚上就查到他給我的電話是這個酒店,我就在馬路對面坐了一晚上,等你們出門我才跟上,之後裝作導遊聯繫到你,我只是怕,我們都被跟蹤了。那個人有能力跟蹤監視我們,這個你不難想到吧?”

    經她這麼一說我肯定不難想到,可是不得不承認在這之前我是沒想到這個地方來,我還以為她偷偷的找我是要避開張凱旋朱開華兩人,原來是為了躲避背後的第三者。

    而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似乎我們所有的行動,都有他的參與。像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整個事情的進程。可能唯一他掌控不住的,就是我大哥二哥,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從我這裡知道他們的行蹤,可是他這個算盤必定打錯,因為我也是個局外人,現在他們在哪裡,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時候,白瑾恢復了調皮的表情,對著我們三個道:這就是我的事兒啦,現在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吧,資源共享,人多力量大麼不是。

    我跟張凱旋對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這個女孩兒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們告訴她我們知道的,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畢竟她也是當年隊伍里一員的後人,用一個法律名詞來說,就是她也有知情權。

    如果她說的是假的,一個對當年事情這麼了解的人,假如要排除掉她是當年隊伍一員的後人這種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解釋——這個白瑾,就是背後的那個他。

    可是就算她就是背後的那個他。

    我們有必要隱瞞麼?

    我們做的,知道的,背後的那個他一樣知道。

    我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到底說不說?我猶豫了。

    我就站起來說,哎呀,喝茶喝多了,尿急,先上個廁所,張凱旋也站起來,道:剛好我也想去,一起吧。說完他對朱開華使了個眼色,要他盯著這個女孩。

    男廁所里,我們倆躲在角落裡,抽著煙商量著,我問他,這女的,你信不?

    他道:“她說話的時候,我很注意觀察她的表情,不是說謊,不過要真是說謊的話,這女的就可怕了,能演戲演這麼真,什麼影后什麼的都成浮雲了。”

    “那你的意思是,告訴她,然後一起想辦法?”

    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開口道:說吧,你沒感覺,其實我們都一樣,知道的實在太少太少,少到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敢放過?而且就算她是背後的那個人,把我們知道的告訴她,也不影響什麼吧,你家那兩位的行蹤,背後的那個人不知道,我們就知道了?

    我說行,之後我們就回了酒店大堂,到這地步了我還隱瞞什麼?就從我接到信開始,到雨林山,之後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大家都耳熟能詳了,我也不複述了。

    她在聽完我說最後我們得到的佛畫之後,就問我:那佛畫帶來了沒,我看看。

    那佛畫原件我倒是沒帶,只是在來之前複印了幾張,就從包里掏出來,遞給她,說,喏,就這個,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想到了莫高窟。

    她在看到畫之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叫道

    呀!這個佛我見過!第十九章 我們就在這裡  第二天我們跟著這個姑娘上路,她能在莫高窟冒充導遊接近我們,就說明對於敦煌比我們熟悉的多,我一問果然,這美女就是一導遊學院畢業的,在來敦煌之前所做的準備非常細膩,不是像我們三個大老粗一樣稀里糊塗的上路,而這次,她說我們的那張佛面圖,她曾在一期鑒寶節目上看過,當時專家都不能確定真偽,但是還是報出了一個天價,而且,對佛像的一個特寫才是真正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那個佛像,有雙詭異的雙瞳,還有冷漠的笑,完全不同於佛的祥和。後來節目上請出了佛像的持有者,是一個老人,可是就這麼一個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是撿的——就在敦煌的古董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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