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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有毛病吧,剛誰為了掩護你現在生死未卜的?!過河拆橋也不帶你這樣的吧,再說他能有什麼問題,我他媽看你全家都有問題。是不是也拿槍把他們全乾了?”
這時候我大哥卻面色不自然地打斷我,“三兒,聽他說完。”
張凱旋蹲下來,遞給我們一人一根煙,道,“都坐下來吧,老朱你也把槍放下,趙家老三你也別怪我,大家能一塊下來,大男人說什麼緣分的話就矯情了,我爺爺跟你們老爹一起失蹤,不管原因,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彼此就要信任,不然這地里上來下去的,誰放心把後背留給別人?”
說罷,他點上煙,深吸了一口,眉頭緊鎖。我看他這個樣子,說實話,從下地到現在,我精神也一直處於高度集狀態,現在四周雖然依舊危機四伏的,但畢竟眼前沒事兒不是,不接觸屍氣的血粽子也沒什麼威脅,非常難得的能有個抽口煙緩口氣兒的機會。
眼前蹲的還是三個大活人?他們又沒三頭六臂都不害怕,哥們兒怕什麼,怕了就不是自己承認自己是半個戰鬥力了?就這樣心裡安慰下自己,整個人忽然也沒那麼害怕起來。
我們四個煙悶頭抽了有半支,張凱旋才開口說道,“這個斗,我們四個都是第一次下,沒錯吧?”
在得到我們三個點頭後,他接著道,“你們記不記得,你們家老二在墓道里跟血粽子斗的時候,是他告訴我們太極陰陽眼處是通往墓室底層的機關的?”
說完,便看著我跟大哥。話說到這份上,已經不需要再明說了,他的疑問很明顯。
我二哥是怎麼知道太極陰陽眼是通往墓地底層的機關的?
張凱旋繼續緊跟,再問:“他知道通往墓室底層的機關所在,這可以有,但是他在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就算不信任我跟老朱,他連你倆都瞞著呢對吧?我就在想,可能我們幾個全被他給算計上了,他還知道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哥知道機關所在位置的答案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以前就下過這個墓,要麼他從別人那裡知道了這個地底機關的所在。
不管答案是哪種,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墓的存在。
他對我們撒了謊。正如張凱旋所問,他,還知道什麼?
我一直以為我對我二哥已經算的上非常了解,可是現在卻忽然又感覺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感覺跟不認識這個人一樣。他是個非常沉穩的人,平時不苟言笑,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不會給人不踏實的感覺,從他來我家以後,我也很快就從剛開始的不自然到後來的漸漸產生信賴甚至到了依賴的程度。
如果對一個人產生了懷疑的話,以點破面,甚至會對之前的事情開始產生懷疑,而我二哥又偏偏是這麼一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疑點的人。
他自己的說法是,他是我父親的私生子,當年我父親也算是儀表堂堂,雖然地下坐著見不得人的買賣,但是在地面上絕對是個梟雄級別的人物,但是我卻從沒感覺他是會在外面鬼混的人,不過要真說他會拈花惹糙沒擦乾淨屁股才有了我二哥,這也不是不可能,男人麼,可以理解。
可是我二哥的生母是什麼樣一個人?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他之前的三十年是怎麼過的?這三十年年的所有的事情,我們對他的了解,都是空白,也只聽他提到過一句他生母過世了便再也沒提過。
最重要的,也是我大哥最無法釋懷的,父親要留下一片古玉作為線索來找他,為什麼不留給我們兄弟倆,而是留給了他?
這個我在之前給我大哥的解釋是,二哥比我們倆都強,父親認為留給他比較靠譜,現在回想一下,真的是這樣的麼?
還有,我大哥雖然脾氣火爆,卻也喜歡留戀在花叢,與蘿莉御姐少婦女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我更不用說了,一個標準的世家紈絝子弟,所有無良年輕人幹的混蛋事我都有沾邊兒。
可是我二哥這個人,你根本看不出他喜歡什麼,他想要什麼,包括去經營家裡的產業,也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事,不帶有任何的目的性,他身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麼的完美,這曾經是我最為崇拜他的地方,可是現在卻是我渾身出冷汗的地方。
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一切井然有序的人,他還是一個人麼?又或者說,拋卻小說的存在,現實生活有這樣的人存在麼?
事出反常才必有妖。
我跟大哥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看到不解和震驚。張凱旋一直在看著我們兩個,似乎從我們的表情看出了答案,那便是沒有答案,顯然,我們知道的,並不比他多。
他嘆口氣道:“每個人心都會有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誰會把心窩子裡的事一股腦的都掏給別人看?其實這也無可厚非,如果他能活著,再見之時,我還是想請他告訴我答案。”
“還有一點,我們從進來到現在,並沒有發現你們父親還有我爺爺他們來過的痕跡,可是確定他們來過,這其有可能是他們沒有跟我們走一條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家老二,一直引導我們刻意的遠離當年我們家人走的那條老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目的,肯定也就是前面的那個古棺,裡面可是你們父親都要大招人馬才敢進來招惹的存在,萬事小心,萬不得已不要逞強,失去的人已經失去了,活著的人不要再無謂的犧牲,能活著走出去,就儘量別栽倒這”
他猶豫了一下,又凝重的說道
"要記住,這裡只是他們的第一站。"
朱開華這時候卻忽然插嘴道:你們說一下,那個被小三兩引的起屍的血粽子,會不會身上隱藏著什麼,趙老二在那個時候告訴我們機關,其實不是為了支開我們,這是一招調虎離山?
張凱旋點頭道:很有可能,但是現在想他已經沒用了,見到他了再說,他可以在血粽子那裡得了先手,我們要在他之前打開棺材,就算扯平了。
朱開華他們三個的身手都相當不錯,抓著那條繩子幾個騰移就飛了過去,那張凱旋看來平時也是個練家子,根本就不像別的富人那樣身子由內跨到外的銀樣鑞槍頭,而且從他的話,讓我對他的印象改觀很大,他不是一個趾高氣揚的貴人,出去以後,或許還能做朋友,這種人,可能雪送碳的事不會做,背後捅人一刀子。卻應該不會做出來。
我們按照計劃行事,由他們三個過去開棺,留我一個人守在這邊,說的好聽點是照顧我,留下有機力量,難聽點,還能咋?嫌我累贅唄,可是咱心態好,視力也好,順著手電光看過去,說實在的,雖然生在盜墓世家裡,下地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看到古棺更是第一次,難免有點興奮,我看到他們三個小心翼翼的避開石雕靠近古棺,不由得想起剛才那個夢,那個狸貓會不會忽然就復活,然後撲上來咬住他們某個人的脖子?那個棺材裡會出來個什麼老妖怪?
我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呢,忽然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剛要掙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別動,是我”
我一聽這聲音是熟悉的二哥的聲音,不由大喜過望。他鬆開我的嘴巴,我趕緊小聲問,“二哥你沒死?”
問完之後才發現我問的不他媽是廢話麼,死了還在站我面前捂我嘴巴麼,不過我也看到他的情況不太好,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那血是粽子的還是他的,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二哥沒理我,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三個,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那隻狸貓飛身而起撲向張凱旋,那張凱旋反應也快,舉起手槍對著狸貓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狸貓悽慘的一叫。摔到了地上。
**,傳說的夢想成真了我!
這時候,我身邊的二哥卻一跺腳,懊惱的道
“壞了!”
我聽到他的驚呼聲還在納悶怎麼壞了呢,轉眼看去,瞬間就明白了,那隻狸貓了一槍沒死,卻是閃電般的衝到周圍的人形石雕,拖著長長的血跡,迅的觸碰了本來林列的每一隻血粽子!
這下全他媽完蛋了!這畜生這麼狡猾,竟然用自己的血把這些石雕全部弄的起屍!以前就聽說過有異獸護棺的說法,現在可算是真的遇到了。
片刻間的功夫,周圍便響起一陣陣石皮脫落的聲音,嚇的我頭皮發麻,我二哥塞我懷裡一個帶血的鐵盒子,道“拿著它往回跑,在前面的墓室等我們,要是沒等到,就自己想辦法出去!”
說完,他抓起剛才朱開華的那條繩子後退,然後猛的借力就飛了過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個要把拖油瓶進行到底的悲劇角色,可是我多想看看這裡會發生多麼大的激戰啊,這麼多血粽子,加上古棺里我父親都忌憚的老粽子,接下來肯定比好萊塢大片要精彩的多。
恐懼卻一直跟好奇比拼著,並且完全占據上風,好奇心殺死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我決定要跑,因為就算我衝上去幫忙也絕對是倒忙,我抱著那個黑盒子就往來時的路上跑,邊跑邊回頭看,只見他們四個已經匯合,正嚴陣以待的看著周圍起屍了的血粽子。
順著階梯跑回去倒是沒遇到開始那條墓道里門被堵的問題,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太極圖處,走到開始那個血粽子所在的墓室,後面已經沒有聲音,那個血粽子可能已經被我二哥幹掉了,這裡倒是沒有什麼安全隱患。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落單了。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在一個漆黑的墓室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道手電的光。
靜。
靜的用一個很**的小學造句來形容,能聽到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當然,還有我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