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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之後,我就站在警局門口,等九兩。——我這樣做,同時也告訴監視我的人,我回來了,我沒有放棄。
我相信九兩一定知道我的消息,因為我之前已經在這邊混的相當臉熟了,甚至之前還出現了別的暗戀九兩的人把我當假想敵的情況,肯定會人人告訴她,我在門口等她。
直到吃飯的時間,很多警察都會跟我打個招呼,可是我沒有看到九兩,我就知道,她現在在躲著我。
我可以去裡面找她,但是我沒有,因為那樣的話,可能會打擾她的計劃,給她帶來被動,因為我認為,她不見我有她不見的理由。
而且我這次來,也沒想到能見到她——如果這麼事情真的這麼簡單的話,我來了就見了,那不接我電話就成了毫無意義的事兒。
我看似無功而返的走了,我知道肯定有很多小警察在笑我被九兩甩了,或者追求失敗,但是這些東西我都不在乎,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其實依靠我自己,就可以辦很多事兒,以前我對九兩警察的身份,太過依賴了。
回到酒店,打開電腦,我在上訂了一套監控設備,這種東西一般是監視自己丈夫或者妻子什麼的,很簡單,幾個針孔攝像頭而已。
做完這個,我出了門,去銀行取了十萬塊現金,這一下,幾乎讓我回到解放前,我又去買了一條大華,這些事情辦完,天已經趨於黃昏。
我用十塊錢在路邊找了一個頑皮的小孩兒,讓他在警察局門口,幫我叫了一個我曾經較為熟識的警察,在一個人流較少的地方,我出現了,跟他握了個手,因為我之前看過他的證件,名字叫劉凱,我就笑道:劉哥,幸會。
他在下班的時候被一個小孩子叫住,本身就納悶兒,看到我更是詫異,道:是你找我?
我點點頭,扯了扯他,小聲道:小弟現在有點事兒需要幫忙,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我們倆找了一家茶社,這裡非常清淨,我屏退了在一旁展示茶藝的小妹,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哥,這事兒你得幫忙。
他笑道:別跟我裝,是不是追我們警花的事兒?這事兒我真幫不上忙,小伙兒,其實我不看好你,身板兒不行。
我讓了一根煙過去,帶著諂媚的笑意,道:不是這件事兒,我有女朋友,跟你們隊長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他擺手道:小伙兒臉皮還挺薄,在老哥面前裝什麼?誰還沒年輕的時候?今天我們局裡都鬧笑話了,誰不知道你在門口站了一上午?
我沒有繼續跟他扯下去,從包里拿出用報紙裝好的五萬現金,推到他面前,道:劉哥,這是定金。
他叼著煙看著我,眼皮跳了幾下,沉著聲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趕緊舉手投降道:我的確是有事兒找哥哥幫忙,但是這絕對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會讓老哥違背原則,我知道,老哥您是一個黨性堅定的人,這樣吧,我明說了,我跟九兩之間,的確出了一點誤會,你知道的,我最近跟她走的很近,是因為三里屯兒那個案子,她的脾氣很臭,太臭了,我就是不小心冒犯了她一下,她就不理我了。
劉凱笑道:你還敢冒犯她?知道什麼是帶刺的玫瑰了吧?
我道:別提了,腸子都悔青了,現在她壓根兒就不見我,但是那個案子我好奇啊,而且還關係著我好幾個朋友,我們上一段時間不是回了躺河南?那時候得到了一點線索,她說回來查,但是回來之後就跟我鬧僵了,好奇心殺死貓。我今天找老哥來,就是想知道,九兩在回來之後,做了什麼?
劉凱有點不確定的問:就這?
我點了點頭,道:就這麼簡單,不瞞您說,我是個寫小說的,急需這個素材,所以請老哥幫幫忙。
他看了看桌上的錢,皺眉道:九兩回來之後?的確非常的反常,她最開始回來的時候,召集了我們,說是有秘密行動,但是後來,行動又取消了。我聽同事說,她把法醫鄭江濤叫到辦公室,最開始的時候,發了很大的火。他們倆在辦公室談了很久,等出來的時候,她又很冷靜的對我們說,行動取消。
法醫鄭江濤,他說這個我可以理解,九兩開始的秘密行動,或許就是對鄭江濤的逮捕,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倆談了之後,就取消了行動。
按理來說,這個接受了賄賂的警察,有很大的嫌疑,九兩為什麼放過了他?難道真是事情朝我最不相信的地方發展。
九兩也被糖衣炮彈,腐蝕了?
我假裝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道:那老哥,那個法醫鄭江濤,他為人怎麼樣?
劉凱挑挑眉道:一個老學究式的年輕人,迂腐至極,你想找這個人打聽事兒?我看你還是別了,這個人認死理,家裡不缺錢,聽說做這行只是他的愛好而已,他老爹做生意的,還是房地產大亨。人根本就看不上小錢。
我手裡的茶水抖了一下,濺了我一身,我強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從包里拿出了當時的那個名單,道:第二件事兒,這上面的人,勞煩老哥幫我查下住址,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不懷好意,就是好奇上面的人而已。
劉凱拿著名單,詫異道:這上面的幾個人,九兩前幾天讓我查過,都沒有案底兒,這樣,你想要,明天晚上,還在這裡,我把資料給你。
我趕緊千恩萬謝,這時候,劉凱開始不停的看手錶,我知道他想要走了,就悄悄的把錢塞進了他的包里。
說是悄悄的,就倆人,誰還不明白什麼事兒?他只是假裝沒看到而已。
金錢開路,師父,難道就你會?第四十二章 守株待兔 之後,劉凱告辭,而我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名單上的鄭江濤,師父打了二十萬給他,這已經不算少了。
但是我今天從劉凱的嘴裡得到的信息有兩個,一是鄭江濤不缺錢,二是這個人是個迂腐的老學究式的人物,這樣的人,一般都正直,正直的過頭了。
劉凱能知道鄭江濤的性格和家庭,九兩也能,因為他們同樣是同事,這或許也是九兩最後取消了行動的原因。
那麼,鄭江濤收這20萬,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一個正直到迂腐的人,怎麼可能在屍檢和我的檢驗報告上作假?
一時間,我也鬱悶了,這根本就於情於理不通,九兩現在倒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不願意理我啊!
我就這麼恍惚的回到酒店,早早就睡下,第二天我還會有很多事兒做,這一覺就是到清晨,吃過早飯,快遞到了,因為發貨的就是齊齊哈爾本地的人,所以度很快。
我直接租了酒店半個月,然後拿著包裹,回了房間,按照說明書上還有上的使用方法,我把幾個針孔攝像頭,安在了我屋裡的幾個角落。
我要對打我針的人,來一個監控,你能銷毀酒店錄像,難道還能避過我的守株待兔?而且我潛意識裡就認為,既然有了第一針第二針,第三針就不會太遠。
做完這一切,我聯繫了劉凱,讓他幫忙約一下鄭江濤,我想跟他吃個飯。
我本以為做賊心虛的鄭江濤肯定不敢見我,因為這件針對我的事兒上,他扮演了一個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他能採用某種辦法瞞過九兩,但是他不一定瞞得過我。
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又或者說明,鄭江濤真的太過自信,他認為自己非常強大,見我又如何?我騙你又如何?你奈我何?
總之,劉凱反饋給我的消息是,鄭碧山說可以見我。
開始聽到的這個消息的我是非常吃驚的,因為本身約他出來吃飯只是我認為不可能但是盡力而為的嘗試,所以我甚至不確定的問劉凱道:那他是什麼反應?
劉凱詫異道:他很平常啊,我對他說,追九兩的那個小伙子請你吃飯,他笑著點點頭說好。
我更加認為鄭江濤是有恃無恐,因為這個,我去了一趟市場,買了一把尖刀,藏在我貼身的口袋裡。對付這麼一個穿著警服的富二代公子哥,我不得不做好最完全的準備。
下午五點半,依舊是我跟劉凱交談的那個茶室,我早早的過去,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摸著口袋裡的尖刀,等待著這個警察的到來。
十分鐘後,他打開了房門,沒有穿警服,一身休閒的打扮,依舊帶著眼鏡,看起來斯斯的樣子,甚至看到我的時候,他還對我友善的笑了一下。
出於禮貌,我還了他一個笑臉。
他坐在我的對面,道:笑是開心的體表特徵,既然不開心,何必要強顏歡笑呢?趙三兩,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要做什麼。
我收回笑臉,給他倒了一杯茶,低沉著道:既然知道,你來是準備坦白?
他接過茶杯,說了聲謝謝,泯了一口茶,道:說不上坦白,因為我本身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兒。至於我這麼做的理由,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我冷笑道:我最不喜歡聽的,就是什麼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屁話,我是寫懸疑小說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這句話來吊我讀者的胃口,現在我就告訴你了,今天我一定要知道。
我這個威脅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兒,基本上就是胡亂的逞強,我自己也知道,嚇到這個公子哥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就像我沒想到他會欣然赴約一樣,他竟然仰起頭閉上眼睛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我在微微的錯愕之後,打起精神道:我師父曾經給你打過錢?
他點了點頭,道:對。
我又問道:他為什麼會給你打錢?
他看著我,道:因為他找我辦事兒。
我還要繼續發問,他擺手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用這麼麻煩,我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