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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華這時候就在旁邊擠眉弄眼的看著我倆,道:有jian情,絕對的有jian情。
跟他們倆調笑了一會,剛才絞盡腦汁的緊張感也消弭了不少,接下來就是回歸正題,道士既然說是受我父親之託引路,這說了半天了,接下來的路到底在哪他也沒說個明白,問題就轉到了他身上。
道士也不知道是跟朱開華卯上了還是咋滴,對著朱開華就是一句話:西出陽關無故人,你確定要跟著去?
聽了他這句話我還真怕朱開華一甩手就走了,開玩笑,他可是我重金挖來的人才,白瑾一個嬌柔女子就不用說了,我是公認的半個戰鬥力,張凱旋雖猛,可是想到要面對的是無數的陰兵,就讓人不寒而慄,現在要是有朱開華退出的話,我心裡還是會沒底兒,不過這時候我還真不能多說,再怎麼說道士說的沒錯,朱開華是本來無一物的局外人,現在真要強拉著人家去涉險,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張凱旋明顯跟我想的一樣,我們倆,加上一個道士,就這麼看著朱開華,等著他的答案。
朱開華一愣,隨即就大聲說道:都看著老子幹啥,老子臉上絕對沒花,我說你個牛鼻子老道,好的不學非要滿嘴鳥語作甚,你朱爺爺我既然收了小三兩的錢,就一定把事辦到底,不然你以後讓老子在道上咋混?再說了,該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的,這件事這麼蹊蹺,能死在這裡也算朱爺爺含笑九泉了,你別在唧唧歪歪了,老子去定了。
我看著朱開華,有種發自心裡的感動,這年頭錦上添花的事誰都會幹,雪送炭就難能可貴了,我就對朱開華說,老朱,你這兄弟我交定了。
誰知道朱開華根本就不尿我這一壺,對著我不耐煩的一擺手,道:別跟我說這有的沒的,上次沒有你們家老二,我現在能不能站著說話還是一回事兒呢,這次估計更不好弄,你要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等咱們出來了,你給我加點錢?反正你趙三少爺,也不差錢。
我說行,等出來了,再給你加五個數。
“此言當真?”
“真!,真金白銀的真!”
道士苦笑著搖頭,不過這次倒是沒廢話,直接領著我們走出了這間密室,臨出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氣勢頗為宏大的地藏王菩薩像,也不知道是蒙娜麗莎的微笑效應還是咋滴,我感覺他的眼睛在跟我對視,就好像看一個死人。
這時候雷音寺里的和尚都已經起來做早課了,當和尚也不容易,畢竟當一天和尚也要撞一天鐘不是?撞鐘那可是體力活,外邊有和尚在打掃被昨夜風沙吹來的沙塵,見到道士,都很恭敬的行禮,看來這個道士,在這個佛家的禪院,也挺吃的開的。
穿過偏堂,又走進一個幽暗的小道,跟前面正殿裡的乾淨不同,這個小道非常幽靜,當然不可能有青苔什麼的,這裡畢竟算是戈壁灘的邊緣,整個小道里全是沙子,踩上去軟綿綿的,小道很深,等我們走出小道的時候,雷音寺的鐘聲剛好響起來。
我回頭望了望整個古典的廟宇,想起道士對朱開華說的那句話,不由的苦笑,這還真的有點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感覺了。
小道的盡頭這裡是一間糙屋,糙屋不小,卻看起來非常破敗,跟前面的廟宇形成鮮明的對比,道士拿出鑰匙打開糙屋的門,一股腐臭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嗆的我們都一陣咳嗽,這讓我們不得不在門口等了一會,等到空氣稍微好了一點,道士點了一盞風燈,我們跟著他走了進去。
這時候的天已經大亮,可是這件糙屋裡卻是漆黑一片,就如同躲在角落裡的黑人一般,外面的陽光根本就照不進來,按理來說,假如門在背光的一面,那另一面相對的,就應該向陽才對,戈壁灘里早上雖然冷,太陽其實已經很亮堂了,陽光應該能從對面照進來才對,可是這個屋子竟然是一片漆黑,那就有點不對勁了。
我看了一眼朱開華,發現他也正在看著我。在官言官在商言商,倒斗的說倒斗,各有各的習慣思路,看到這樣一個在大白天漆黑的茅糙屋,我和朱開華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詞——陰宅。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跟雨林山的陽宅墓相反的概念,陽宅就是給活人住的地方,所以無論這個地方在哪,都要有採光點,就是一定要接受陽光的照射,可是陰宅的設計理念,就是一個建築的格局,要完全的避開陽光,因為這裡,是給死人住的。
想到這裡,我還沒開口,朱開華就忍不住叫了出來,道:老雜毛,你他娘的帶我們來的這是個什麼地方?
道士頭都沒回,道:不用緊張,這裡,以前是個義莊。
我哦了一聲表示理解,這就不用奇怪了,以前兵荒馬亂的,死人埋不起很正常,通常都放在了義莊裡,這樣的房子已經有了陰宅的意思,因為裡面全是死人。
我這邊剛放下心,卻聽到白瑾啊的一聲驚叫,嚇了我一個趔趄,我看向她,她用手指指向前面,我順著她的手指,借著道士手裡微弱的風燈光線。
前面是一個破敗的,殘缺的,半開半掩的。
棺材。
白瑾膽子小,加上我們一行人,也就跟我熟,害怕棺材這玩意兒是女孩的天性,她一下子就衝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要說在去雨林山之前,我看到這玩意兒估計也嚇的夠嗆,可是現在哥們兒不是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了不是?李忠志墓里無數鐵鏈吊起的棺材陣勢都見過了,還會被這口棺材給嚇倒?
我拍了拍白瑾,示意她別怕,不過我也好奇了起來,這前面就是佛家傳說的聖地大雷音寺,雖然肯定是盜版的,但是起碼也是佛堂不是,後面有個義莊就夠不對稱的了,這義莊裡還有口棺材也不怕擾了佛門清淨?我就問道士,這個是咋回事?
道士好像很避諱這棺材,有意遮攔,這個東西由何來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王祖師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不用理它,放在這裡都已經百來年了。
朱開華這已經打開了手電照著棺材,我看他的樣子有點蠢蠢欲動,就問他:“你想幹嘛。”
“嘿嘿”他訕訕一笑道:老毛病了,職業病,看到棺材就想摸。
我一笑道:看你那德性吧,等找到我大哥,以後下地你們搭個伙算了,摸到你不想摸為止。
道士聽到我這話,做了一個揖,道:無量天尊,佛家講究因果報應,道家也有輪迴之說,雖然都不提倡陪葬,但是掘人墳墓之事太過傷天和,還是少做為好。
我立馬閉嘴,這個問題上沒啥可爭辯的,倒斗這事說出去還真是不光彩,道士走到茅屋正間,哪裡擺了一個祭壇,他轉動了一下上面的燈座,只聽到隆隆的聲音,那個棺材前的地面竟然分裂兩半,露出了一個黝黑的地洞,他用手一指,道:這就是前方的路。
我也打開手電,往洞裡照了一下,洞很淺,但是明顯還有縱向的路,我看了看張凱旋問道:我們這就下去?
他點了點頭,我就說道:可是我跟白瑾的裝備都丟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補齊了再來?
他反問我:你忍的住?
我還沒回答呢,那邊傳來了朱開華大叫的聲音,他叫道:我靠!什麼東西?!
我被他嚇了一跳,手電光一轉,看到他額頭上滿是汗水,整個手臂插在那個半遮半掩的棺材裡,原來是這廝還是忍不住摸金的習慣,手插到棺材裡亂摸了。我看他滿臉的痛苦,就問他:“你怎麼了?”
“媽的,這裡面有東西拉著我!”
道士馬上就一個踉蹌,我一看事情不對勁兒,趕緊衝過去,拉著他的手臂就往外面拉,可是明顯的裡面有個反作用力,力道竟然勝過我跟朱開華兩個人,我招呼張凱旋道;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張凱旋也跑過來拉住朱開華的手臂用力,朱開華叫道,快別拉了!再拉我的胳膊都要被你們拉斷了!
我想到了開始道士的遮攔,就對他吼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道士卻低著頭,臉色非常難看,欲言又止。
這時候朱開華發狠了,他本身就是個練家子,這時候又疼的厲害,一腳踹到棺材上,這一腳踹到我身上,估計能把我五臟六腑踹移位了,那棺材本來就破舊,一腳被他給踹的四分五裂。
這下他就掙脫了,我也沒空去看他,忙用手電去照棺材的殘骸。
只見亂木板堆里,全是頭髮。
不!
不全是頭髮!
只是頭髮太多了!頭髮裡面,有一個嬌小的乾屍!
屍體我見的多了,乾屍也見得多了,可是頭髮這麼長的我還真沒見過,朱開華疼的不輕,正在那邊捂著胳膊喘粗氣,張凱旋一臉的凝重,我也不敢貿然的動作,只能死死的盯著那個長著誇張長發的乾屍。心裡卻想“這他娘的不會是個粽子吧?”
我們幾個都沒吭聲,盯著那個乾屍,可是剛剛還緊緊抓著朱開華手臂的屍體現在卻是很正常的躺在哪裡一動不動。我心裡忍不住想,難道這粽子在詐死?可是不會啊,粽子這玩意兒是沒有智商的。
抬頭去看剛才表現怪異的道士,一扭頭,卻發現白瑾的身後空空如也,我用手電打了一圈,整個屋子除了棺材殘骸乾屍還有我們四個,哪裡還有什麼道士的影子。我叫道:我靠!那道士不見了!
他們幾個聽到我叫,也都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朱開華剛在最挨著門口的地方,白瑾就問他:你看到他出去了沒?
朱開華沒好氣的罵道:出去個屁,早就看這老雜毛不像好東西。
我就奇怪了,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轉眼間就不見了呢?這個道士是我父親囑託給我指路的人,我大哥二哥也跟他有聯繫,所以打心眼裡我對他還是有很深的好感的,可是怎麼的他就小時了,莫非他是只鬼不成?可是想想也不對啊,雖然這個茅屋是按照義莊的格局建的,裡面不通陽光,可是從雷音寺走到這裡,外面的太陽已經很大了,且不說鬼怕陽光,就算是千年老粽子,見到陽光也是要開始氧化的,我順著白瑾身後那個裂開地面的黑洞看去,有點恍然大悟,這廝這是進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