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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3 第二十七節)

    雖說鹿腦強大機會寶貴,但看起來這東西只和本次的遊戲世界有著密切的關係。若真帶回表世界或下場遊戲很可能就沒用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沒到「危急時刻」的關係,鹿腦果然沒能第二次發揮作用。難道非要在這裡等到土撥鼠大軍追到眼前,或者甚至被抓到才能逃離?

    深深地糾結著,曲芸突然聽到身後蹄踏的聲音。

    聲音來自背後稍高些的位置,曲芸仰起頭,正看到帶著眼睛的鹿頭從約四五層樓高的山體中伸出來,向下俯視著自己。一身厚厚的皮毛在寒風中帥氣地飛舞。

    借著鹿蹄有力踏擊地面的聲音,辯音成像瞬間展開。從眼鏡鹿踏足的平台,一條隱蔽的天然小徑直通到土撥鼠開鑿的棧道上。

    曲芸拾級而上。

    眼鏡鹿沒有像梅花鹿那樣逃開,它靜靜地站在平台上等著曲芸爬上來。

    登上隱蔽的平台,曲芸順著眼鏡鹿的目光望去,一條細小的水道隱藏在火海之中,從從冰河直通火焰中的島嶼。

    若不是眼鏡鹿,即使是用辯音成像細細搜索曲芸也未必能發現這裡的平台;即使發現了她也未必會特意踏上這條明顯空無一物的死路一探究竟;即使上來了,沒有視線的指引曲芸也未必能找到隱藏在時刻燃燒晃動的火焰中那極細小的一條水道。  

    這是鹿在有意幫助自己無誤。

    可如此說來,之前鹿狼一氣的推理又怎麼說?

    再從頭捋一遍。邏輯上,鹿的一方希望自己去到三座山三條河的盡頭找回一片大腦,狼的一方希望自己脫掉外衣。這兩者似乎確實沒有什麼矛盾。

    然後,鹿的一篇大腦為狼的死亡而焦急,這是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做不得假。所以狼和鹿很可能是同一夥的。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卻分別用硬和軟各自不同的手段來達到這一目的。

    這樣說,難道去到盡頭找回大腦,就會讓依子失去身上的衣服?還是說找回大腦和失去衣服會引發同樣的結果呢?偏偏本場的遊戲任務就是去找到那一片大腦。這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開的。

    狼在最後的談判中,曾說過脫下衣服會有助於依子去到盡頭的目的。那時依子判斷它那時沒有說謊,這便是對上述結論的再次驗證。

    那麼,他們到底想要從依子身上獲得些什麼呢?脫衣服的事情就免了,關鍵是找到一片大腦後,會發生什麼呢?

    畢竟本場遊戲的勝利條件是「拯救」而非僅僅找到那一片大腦。找到後「會發生什麼」必定是個關鍵問題,這便是需要在抵達目的地前的一路需要弄清楚的。  

    關鍵,還是在那琴聲上吧……

    不論鹿少女與狼是否真的一夥,無論他們的目的各自如何,眼下這頭眼鏡鹿幫助了自己是不爭的事實。

    曲芸心懷感激,想拍怕它以示感謝。誰知它就像之前的梅花鹿一樣輕巧地跳開,然後自顧自敏捷地攀著峭壁冰峰離開了。不同的是,梅花鹿的神色明顯寫滿了膽怯驚慌。而這頭眼鏡鹿則是一臉從容高冷的樣子。

    自己似乎又被人嫌棄了呢,曲芸嘆氣。

    當做實驗自己的推測,曲芸順手用【靈錘】摧毀了停靠在棧道出口的所有船隻,只留一艘供自己離開。這時她才想起魔法的好,既不會像使用火器那樣產生不可控制的火光爆響,也不會失手傷到自己想要保留的那艘。

    從實驗的結果來看,精神類魔法的奇效不是狼的原因,而應該是悖影本身的規則。這個雞肋的魔法不僅可以擊飛那條狼,同樣也可以像碾死一隻蟑螂一樣敲碎一艘艘木船。

    之後划船的功夫無事可做,曲芸便用拉馬克徽章依次聯繫了所有團員並交換情報。果然,除了梅嫻詩沒有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另一場拉馬克遊戲中,也沒有人能記起上場遊戲之後到本場遊戲之間發生的事情。

    結合琴聲響起時丟失的記憶,曲芸推測她們失去的記憶與這個世界的悖影有關。進而有了一個大膽的懷疑:在上場遊戲結束後,她們並沒有如慣例回到表世界,而是直接被拖入了本場遊戲。  

    當然她也不會忽視另一個更加可怕的可能——這個吞噬了整個本場遊戲世界的悖影已經影響到了表世界。

    有趣的是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似乎大相逕庭,但她們偏偏確實全都在同一場遊戲裡。這樣的事情無論是曲芸還是資格最老的任棉霜都是聞所未聞,恐怕這個遊戲世界相當的廣大。

    而每個人陳述中各自所處的世界卻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點只有違背了自然界可能性這一特徵。整個世界就好像某個小孩子幻想中的塗鴉,一切那麼隨意;可它同時又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每一個細節都存在彼此關聯的隱秘。

    另一個共同點,就是所有人的精神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某些各不相同的影響,導致思想與行為都無法做到平常的自己一樣。

    依此,曲芸只能初步判斷這是一個被多道悖影所同時污染了的世界。就像遊戲規則中所暗示的,這個世界相當的特殊。

    急於趕路和逃脫追捕,曲芸只是與每人交流了基本信息,確認了大家的平安而並沒與任何人細談。

    烈火燃燒成的河流包圍著她的小舟,炙烤得曲芸恍惚以為自己還處在那恆星的中央,經歷的一切不過是迴光返照的黃粱一夢。由冰河中延伸出的狹小水道里那一絲涼意保護她最終活著抵達了終點。  

    划過來果然不過十來分鐘。之前還在為島嶼變近而糾結的曲芸此時深感若是距離還像之前那麼遠,還在半道上自己不是重度燒傷就得脫水昏迷。

    島嶼從遠處看去似乎整個在燃燒著,實際登上近前才發現燃燒的實在只有上面的建築和森林。人還是可以行走的,只是窒息與炙烤的疼痛讓人飽受折磨。

    「do sol- di re」

    曲芸自欺欺人地丟了一個可以隔絕過烈溫度的【隔絕】試圖讓自己接下來的路程輕鬆一點,可惜還是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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