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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山村詭事(求一下推薦票哈)

    月亮升起來,遍山銀閃閃。

    徐大對王七麟招招手道:「七爺你過來,大爺給你臉上弄點漿。」

    王七麟:「滾!」

    徐大勸說道:「別怕,不髒……」

    「你他娘再說話,那我讓你的臉再腫上兩圈!」

    徐大閉嘴了。

    王七麟先去給他把臉上塗了過陰漿,塗抹的很均勻。

    糯米漿很黏稠,它是乳白色,塗在臉上看起來白慘慘的,確實挺嚇人。

    徐大又給他塗抹過陰漿,塗了兩下後他忽然說道:「七爺,咱們倆像不像是在彼此貼花黃?」

    王七麟拿出一張釘屍符摁在他嘴巴上,直截了當堵住了他的嘴。

    徐大摘下來貼在額頭上,王七麟在自己額頭上也貼了一張,然後拉出白天時候讓長鍾保準備的白色破床單,往身上一掛,連頭帶腳給蓋了起來。

    過陰漿,釘屍符,白床單。

    西南死亡三件套。

    同樣的配置徐大也有一套,他拉開王七麟床單看了看,說道:「恩,七爺,你這臉現在慘白慘白的,真是好像死了等著進棺材的老屍。」

    王七麟拉過床單重新蓋好,不耐道:「你趕緊躺下,趕緊處理了糧倉的詭事,然後咱們去查古王墓,那李老頭很可能跟古王墓有關。」

    徐大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王七麟給他分析道:「你想想,李老頭的房子是什麼建起的?紅磚!」

    「可是這十萬大山哪有磚窯可以燒磚頭?而且是那樣高品質的紅磚,這不是奇哉怪也嗎?」

    「你再想想,墓地的墓道一般是用什麼壘成的?是不是紅磚頭?」

    「所以你猜會不會是李老頭知道古王墓的位置,然後御使鬼怪去將裡頭的磚頭偷出來給自己蓋了一座房子?」

    徐大說道:「他這麼幹圖啥?古王墓裡頭肯定有許多陪葬品,那真是價值連城,他為啥偷磚頭而不是去偷陪葬品?買櫝還珠啊?」

    王七麟說道:「這你可就得去問他自己了,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知道他的想法?」

    「另外徐爺,你有沒有感覺渾身發涼?有沒有感覺到陰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塗了過陰漿、蓋上白床單之後他很快就感覺全身冷颼颼的,老是感覺有風在身邊呼呼的吹。

    徐大趕緊一把將白床單給拉了下來,叫道:「我干,有鬼出現了?」

    王七麟不悅的說道:「你瞎說什麼呢?哪有鬼?外面什麼都沒有!」

    徐大問道:「你怎麼知道外面什麼都沒有?你腦袋上蓋著床單呢!」

    王七麟說道:「我看到的,行了徐爺你趕緊躺下,咱們在釣魚呢,你別露餡。」

    徐大隻好拉起白床單蓋住了全身。

    他過了一會悶聲悶氣的問道:「七爺,這感覺確實有點不對啊,連頭帶腳一起捂著……」

    「你腳那麼臭,連著嘴巴子捂在一起這味兒能對嘍?」王七麟也挺佩服徐大的,「徐爺你是真狠心啊,一直聞著自己的腳臭味等鬼?咋了,微醺了?」

    徐大不耐道:「滾蛋滾蛋,大爺認真,這感覺就是不對勁,你說咱用床單從頭捂到腳,如果有個東西來偷襲咱,咱可就只能被動挨打了。」

    王七麟說道:「我也是認真的,你傻幣兮兮的用個整床單從頭捂到腳這感覺能對嘍?你把床單上撕兩個洞貼在眼睛上不就行了?這樣不就不影響視野了?」

    徐大不說話了。

    他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壓制了。

    夜色越來越重,一直到午夜糧庫里還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好像一切與昨夜無異。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塗抹了過陰漿的緣故,他總感覺有一股股陰風繞著身上打轉。

    被這陰風一吹,他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精神高度集中。

    精神集中起來,他的感覺越發敏銳,很小很柔和的氣流順著床單吹過依然感受的清清楚楚。

    有陰氣!

    王七麟低聲道:「徐爺,徐爺,呼叫徐爺。」

    「徐爺沒死,說!」

    「你小心,糧倉裡頭應該有鬼出現了。」

    「肯定有鬼,大爺把弔客放出去了。」

    王七麟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很快看到屋子一角的陰暗處吊著個人……

    既然抬起頭了王七麟便透過床單上的洞往窗外看了看,然後他發現今晚雖然有月亮卻個毛月亮——

    此時天上只有一個月亮,一顆星星都沒有,月亮周圍也是霧蒙蒙的看不大清,好像是長了一層毛。

    發現是毛月亮天氣之後,王七麟嚴肅起來,謝蛤蟆曾經與他說過,毛月亮出現的時候妖邪鬼怪最猖獗,因為這個時候滿天神佛不開眼,可能同時去睡覺了,連個值守神仙都沒有。

    偏偏這時候他感覺來了點尿意:山裡頭的菜有點咸,他吃的多喝水也多。

    於是他問徐大道:「徐爺,你想不想上廁所?」

    徐大立馬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七爺你怎麼回事,你屬懶驢的啊?你還有夜尿的習慣啊?是不是腎虛啊?腎虛就容易夜尿啊,早知道大爺給你整個尿壺掛腰上啊。」

    王七麟怒道:「誰跟你說我想撒尿了?我不是關心你嗎?」

    徐大懶洋洋的說道:「用不著你關心。」

    他的話音落下,王七麟不說話了。

    但是很快,一陣口哨聲響起:「噓噓噓……」

    徐大罵道:「七爺,你真是卑鄙!」

    口哨聲更響了。

    徐大說道:「行了行了,你要撒尿你去尿就是了,這事還要徵得大爺的同意?」

    王七麟不出聲,就是堅持不懈的吹口哨。

    很快徐大妥協了:「行行行,七爺,剛才是大爺不對,大爺不該拿你逗樂子,不過咱們今晚有要緊事,這會正在裝死人呢,你能不能憋住尿別出聲?」

    王七麟不滿的說道:「這怎麼行,俗話說人有三急屎尿第一,古人也說過活人不能被一泡尿憋死,待會要是有妖魔鬼怪到來我還要跟它血戰呢,我可不想血戰變成尿戰!」

    「總之咱倆一起去撒尿,趕緊的,我憋不住了,我可告訴你,我要是憋不住了你尿到你身上你可甭怨我。」

    「七爺你現在怎麼這麼噁心人呢?」徐大罵了一句又好聲好氣的協商他:「要不這樣,七爺,你轉過身往地上尿。這還有個說法,你尿出來的是童子尿,辟邪呢。」

    一聽他這麼說王七麟不滿了,道:「童子尿既然有這般好處,那我尿你身上行不行?以後你就是個人形辟邪法器,你可以自稱辟邪劍譜。」

    他看徐大懶得起身出去夜尿,只好扔下床單自己出門。

    其實徐大不跟著他出門也行,沒道行的人抹了過陰漿是不能亂動亂走的,一旦被鬼怪遇上就麻煩了。

    鬼怪們會以為這是新出來的孤魂野鬼,都會想著法子去進行欺負霸凌。

    一泡尿撒完,他哆嗦了兩下迅速回到屋子裡。

    朦朧朧的月光昏昏沉沉的透過窗戶招進屋子,屋子裡頭兩張床,每張床上都有一張白色床單。

    每張床單下頭都有一個人!

    他隨手扔在木床上的床單被撐起來了!

    王七麟下意識的一聲劍出,開門劍在金翅鳥駕馭下瞬間出現在他的木床上。

    劍氣帶起冷風,床單被吹開露出一襲大紅衣衫。

    王七麟頓時認出這是魚汕汕的衣裳,便壓低嗓音叫道:「徐爺,你他娘搞什麼鬼?」

    徐大不樂意的拉開床單說道:「大爺才不搞鬼,大爺只是讓魚汕汕妹子出來壯壯膽,你他娘自己出去放水了,要是這時候有妖邪進來偷襲大爺怎麼辦?」

    王七麟拉開床單趕走魚汕汕,不悅的說道:「那我剛才找你一起出去撒尿你不肯?」

    徐大理直氣壯的說道:「大爺又不憋得上,幹啥出去撒尿?這來回折騰圖啥呢?」

    王七麟躺下又蓋上床單。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夜色已經很深了,可是糧倉依然安靜。

    王七麟有點沒轍了。

    這他娘怎麼個意思?

    他正在惱火,徐大那邊也有些躁動不安,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進他耳朵。

    聽到聲音他急忙摁住徐大,低聲道:「來事了!」

    腳步聲來到糧倉門口,緊急的敲門聲響起:「篤篤篤、篤篤篤!」

    王七麟尋思這禍害糧倉的妖魔鬼怪難道這麼有禮節,進來之前竟然還會敲門?

    他大概一琢磨,感覺到這腳步聲好像很熟悉——長鍾保?

    長鍾保的聲音接著響起:「兩位大人,你們沒事吧?」

    王七麟起身去拉開門,長鍾保頓時面如土色,往後連退好幾步差點把自己給絆倒!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王七麟才想起自己臉上塗著過陰漿貼著釘屍符,確實像鬼多過像人。

    於是他掀起釘屍符說道:「是我,族長你這時候怎麼來了?」

    長鍾保認出他身份後鬆了口氣,道:「王大人你這弄的有點嚇人。哦,出事了,我們村裡有幾戶人家出事了,他們現在都很恐懼,都說、都說是您二位殺了那麼多老鼠,這是惹了山裡的大妖來報仇!」

    王七麟惱了,這怎麼個意思?

    平日裡的是這糧倉裡頭鬧詭事,他這邊進入糧倉後糧倉一切正常,結果是村里又開始鬧詭事?

    這什麼妖魔鬼怪,很會偷家推塔啊!

    他問長鍾保道:「這些人家碰到什麼事了?有什麼妖魔鬼怪在作祟?」

    長鍾保無奈的說道:「好幾戶人家的雞鴨都被咬掉頭吸乾了血,有人看見家裡院子裡有鬼影四處亂竄,他們養的狗縮在狗窩裡一動不敢動!」

    王七麟皺眉道:「這不是鬼吧?鬼去吸雞鴨的血做什麼?倒是很像精怪作祟。」

    他正要離開跟著去看看,徐大攔住他問道:「族長,你們村里現在死的都是雞鴨這些家禽,家畜還有人沒出事,是吧?」

    長鍾保點點頭道:「對,人和牲口沒什麼事,就是有些人受驚了,說是你們造下殺孽惹了山裡頭的大妖來報仇。」

    徐大分析道:「七爺,咱不能走,在村里搗鬼的不管是鬼還是精怪應該本事都不大,否則不至於連個人都害不了,它現在在村里咬死諸多家禽不像是要作祟,而是在惹是生非!」

    「什麼意思呢?大爺覺得這是引蛇出洞啊不,這是調虎離山,它恐怕還真是衝著糧倉來的,這是想把咱們從糧倉里引走呢。」

    這一番分析有些道理。

    王七麟想了想掏出蜃炭鎮穢符後給長鍾保蓋了一些符籙,說道:「這是鎮宅符,你分給村里人,一家一張符,貼在內屋門口就行,尋常鬼怪進不了你們家裡。」

    他又將過陰漿陶罐子遞過去:「這個你也先拿走,每個人都分一點,抹到臉上去,然後披上一件白床單白衣服不要動彈,家裡有壽衣的那便穿上壽衣。」

    「總之你們先把今晚度過去,我們得留在糧庫裡頭再等等看。」

    長鍾保點點頭道:「行。」

    他倒也不太害怕族人跟他說的事,就像徐大說的,這玩意兒只是殺了點雞鴨罷了,就殺性而言還比不上他們村里人呢。

    山里人家不管男女手上都沾血,多數男人身上還背著人命。

    拿著符籙和過陰漿,長鍾保快快樂樂的回到家裡。

    一些村民待在他家裡,看到他回來便圍上去嘰嘰喳喳抱怨起來:

    「咱村里一直不是挺好的嗎?族長,這倆人到底來幹嘛?」

    「就是,他們兩個怎麼回事,來了以後李先生就消失了。」

    「李老頭就是個騙子,別信他了,倒是他們兩個來了就在糧倉外頭掛了這麼多老鼠皮,這是什麼意思?看的老子瘮得慌!」

    「老娘家的雞死的才是讓人瘮得慌,它們死的冤呀!」

    長鍾保不說話,任憑眾人抱怨。

    等到大傢伙說累了聲調降低了,他慢慢的放下茶杯說道:「那兩位是朝廷的欽差大人,是給漢人的皇帝來辦事的,咱們寨子不安寧與他們兩人沒關係,恰恰相反,他們是來給咱們整治這個不安寧的。」

    他將符籙和過陰漿拿出來,讓眾人排隊領取,又跟他們說了使用方式,最後叮囑道:

    「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們回去都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們家裡死的可就不只是雞鴨了,恐怕會死人!」

    眾人帶上符籙和過陰漿離開,最後剩下一個少婦溫溫柔柔的上來給長鍾保捏了捏肩膀柔聲說道:「老爺,咱們寨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真要往臉上抹這東西嗎?」

    長鍾保笑道:「抹?我抹個屁!沒什麼事,回去安心休息就行。」

    少婦風情萬種的一笑,貼在他頸後吹了口氣:「好的,夫君,那咱們一起去歇息吧。」

    正在享受捏肩服務的長鍾保聽到這話頓時哆嗦兩下,道:「安紅,今晚不行呀,你沒看見咱寨子裡頭出詭事了嗎?怕是有鬼祟在作亂呀,今晚不能行房,否則陰氣太盛怕是會出事。」

    頓了一下,他又拿出王七麟的話當擋箭牌:「再說,聽天監的王大人說過了,咱們今夜得抹了過陰漿、蓋上白床單睡覺,以此來避免被鬼祟侵擾。」

    安紅噘嘴,俏臉上神色不愉:「可你剛剛才說了抹個屁的呀,哎呀,老爺,你什麼意思嘛,你是不是不喜歡安紅了呢?」

    美人撒嬌,爺們漏尿。

    長鍾保提了提肛輕拍她的小手說道:「怎麼會呢?你可是老爺的心頭肉,老爺疼你一輩子,不過今晚真不行,今晚咱可以不抹過陰漿,可是得蓋著白床單!」

    「那在白床單下……」安紅輕聲細語的說道。

    長鍾保擺擺手道:「這可不敢亂來,村子裡肯定是來了邪祟的,走走走,趕緊回去熄燈睡覺了。」

    結果少婦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回到屋裡後她便往老頭子懷裡鑽。

    老頭子努力拒絕,最後少婦忙活出一身汗也沒有得手,只能用小拳拳捶他胸口:「老爺你真是討厭,哼,人家出了一身汗,要去洗個澡了,你要不要跟人家一起去?」

    長鍾保暗地裡鬆了口氣。

    他急忙拉起白床單、放開一直提著的老菊花,說道:「你去洗吧,速去速回,今夜不安全。」

    安紅悶悶不樂的出門,長鍾保聽見『吱呀』一聲門板響,一切就又回復了寧靜。

    隨後良久,再沒有什麼聲音響起。

    房間黑暗,針落有聲。

    長鍾保正在憂心忡忡自家寵妻會不會出什麼事,這時候卻聽見門板響了一下,然後又聽到有人摸摸索索的爬上了炕。

    總算回來了。

    長鍾保心裡鬆了口氣,小聲道:「安紅,你在外面洗澡,一切可是順利?」

    『嗚嗚、嗚嗚』,一道陰風迴旋的聲音響起,吹動窗戶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長鍾保以為安紅因為自己剛才拒絕同房而生氣了,這種事發生過許多次,所以他也沒在意,還是繼續安撫她:

    「安紅,今晚真的不行,你得讓老爺歇歇,再說今晚村子裡來了邪祟,這也不是老爺糊弄你,對不對?」

    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這下長鍾保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了。

    以他對安紅的了解,這娘們或許喜歡撒嬌,但不是個喜歡使性子的人,一般她生氣了自己安撫幾句絕對會有效。

    而且今晚確實有特殊情況,安紅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的人,自己哄了幾句她不至於連個話都不回應。

    可是女人耍小性子這種事也著實常見,於是他懷著僥倖心理將手伸出白床單摸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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