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元元書院(大章求訂閱)
這鬼就是個普通的鬼,有修為,但不是什麼惡鬼、厲鬼。
所以面對兩隻靈獸、兩個四品境武學高手和一個不知深淺的道門大師,它壓根連反手之力都沒有。
死的很慘。
不過也算是死得其所、死的光榮,最後它是被八喵用尾巴纏住腳腕、被九六咬住小腿、被王七麟的太陰斷魂刀纏住、被謝蛤蟆的符籙圍困,又被沉一的伏魔杖給當頭連敲五記給敲死的。
造化爐收走鬼霧,沉一還在虎虎生風的揮舞伏魔杖。
王七麟持刀護住命門問道:「道長,這裡還有鬼嗎?我怎麼沒看見?」
謝蛤蟆道:「無量天尊,王大人放心,這裡沒有鬼了。」
王七麟詫異了:「喂,沉一高僧,這裡已經沒有鬼了,你還在打什麼?」
沉一一邊揮舞伏魔杖一邊解釋道:「我這是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一旦施展,就得打完全套一百零八路,否則停不下!嘿嘿哼哈!」
王七麟驚呆了,這功法還真是對得起它的名字,不瘋魔不成活啊。
謝蛤蟆笑道:「原來你修習的是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我明白了,或許你以前腦子沒問題,是練這功法煉出問題來了。」
沉一繼續虎虎生風並生氣道:「阿彌陀佛,你不懂別亂說,噴僧的腦袋瓜子剛見到師傅那會就不好使了,反而練功以後好使許多。呔,牛鼻子老道,噴僧讓你見識一下我佛家神功!」
他一甩伏魔杖沖謝蛤蟆而去,口中高呼:「閒雜人等速速退避,阿彌陀佛,小心濺一身血!」
外面竇大春看的心驚膽顫,道:「這瘋和尚真是不能惹,他發起瘋來連自己人都打啊!」
謝蛤蟆冷冷一笑,說道:「佛家神功嗎?好,我讓你見見我道粘衣十八跌!」
他揮舞袖子迎了上去,身影陡然幻化成兩道,一左一右去拿沉一。
沉一狂笑,口宣佛號橫掃群魔。
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後背,謝蛤蟆的第三道身影!
貼近沉一後謝蛤蟆手臂一甩,沉一頓時被撂翻在地。
這讓他大驚,爬起來後使出千斤墜,揮舞伏魔杖如狂風驟雨,身邊全是滾滾杖影。
謝蛤蟆甩手殺進去,左右手臂格擋點開伏魔杖,衝到沉一跟前抓住他衣襟甩手又將他撂翻在地……
王七麟退到門口,不動聲色。
徐大吃驚的走過來說道:「老道士到底是什麼境界?沉一有四品境啊,怎麼在他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王七麟搖頭不語。
高手。
這是高手!
八喵帶著九六蹲在桌子上看熱鬧:繼續打啊!你摔他啊!你用杆子杵他啊!叫的聲音再大一點啊!
貓貓吃瓜,不嫌事大。
謝蛤蟆這邊大氣不喘,輕輕鬆鬆:「來啊,讓我牛鼻子老道見識見識你佛家神功!」
沉一被甩的不成樣子了,最後躺在地上打完的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
徐大使勁鼓掌:「道爺牛逼!道爺神功,天下無敵!」
他還對過來看熱鬧的竇大春說道:「我早就知道我家道爺的厲害了,所以我平時對他總是恭敬有加。」
「有嗎?我怎麼記得你對他態度蠻橫?」
「你只看到了第一層,其實我的真實心態在第二層,我內心特別尊崇我家道爺。」徐大嚴肅的說道。
王七麟舉手道:「我在第五層。」
六個書生已經醒轉過來,不過因為陽氣耗損,他們精力不太充沛,一個個看起來有些虛弱萎靡。
書生們茫然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姿態不同,有的黯然失色,有的失魂落魄,有的如喪考妣。
一個書生喘著粗氣問道:「諸位大人,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渾身無力。」
徐大說道:「沒什麼,你腎虛了。」
他上去仔細看了看,很專業的分析:「看你面色慘白、腳步虛浮,雙眼無神、皮膚無光,嗯,這是腎陰虛,虛的有點厲害,你還有沒有兄弟?」
書生疑惑的說道:「有,但這跟我兄弟什麼關係?」
徐大說道:「你沒有傳宗接代的能力了,要是有兄弟,那你們家絕不了後,要是你沒有兄弟,你們家要絕後了。」
幾個書生嚇得頓時站了起來,紛紛叫道:「這麼嚴重?」「大人開玩笑吧?」「腎虛怎麼會絕後?」
徐大陰嗖嗖的說道:「腎虛不會絕後,可你們要下大牢了,進了大牢可沒有女人給你們傳宗接代,這樣不是絕後是什麼?」
書生們呆若木雞。
一個俊秀書生鼓起勇氣道:「大人,我們不明白你的意思。」
竇大春揮揮手,兩個官差亮出枷鎖。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東窗事發了,你們偷竊的試卷被發現了,無需掙扎,安心享受你們的牢獄生活吧。」
書生們頓時統一了狀態,他們全絕望了。
一輩子就這麼毀掉了!
竇大春將他們帶走,徐大問道:「七爺,不問問他們關於這個請鬼邪術的事嗎?」
王七麟道:「不用咱們查,衙門會查出來的。」
竇大春問道:「七爺,這個老書生要不要繼續關起來?」
秦韜著急的說道:「你們憑什麼關我?我是來幫你們的,而且我不是老書生,我是童生!」
王七麟對竇大春擺擺手,他問秦韜道:「你說你上學的時候,你的同窗曾經行過這般請鬼之事?」
秦韜道:「不錯,我先說明,這事與我無關,我知道這件事,但我沒有參與,所以你更不能治我的罪!」
王七麟問道:「他們從哪裡學到的?」
秦韜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清楚,貌似是我一個姓杜的同窗在勾欄院裡認識了一個旁門左道之士,他請那人喝花酒,那人便傳授了他這個法術。」
王七麟想了一下,說道:「你可以免於牢獄之災,但最近不能離開吉祥縣,上次你說你在多聞寺外看到了許多枯骨,我去找過了,沒有找到枯骨,你得帶我再去找找看。」
秦韜使了個書生禮,道:「學生義不容辭。」
徐大笑話他:「快拉瘠薄倒吧,你這年紀了連秀才都不是,自稱什麼學生啊?」
秦韜氣的喘粗氣,一會一句『讀聖賢書』,一會一句『名利與我如浮雲』,一會一句『不屑與蠅營狗苟相談』。
見他這番樣子,衙役們、徐大沉一謝蛤蟆等人都鬨笑起來,陰森的老宅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秦韜氣急敗壞的指著他們說道:「讀書就要取功名嗎?讀書便是為了做官嗎?你們真是、嗨,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告辭!」
「你怎麼不自稱學生了呀?」
「阿彌陀佛,學生也要告辭了。」
「無量天尊,學生同樣要告辭。」
八喵:「喵喵喵。」
不明白大家在說什麼,不過既然都在說話,那自己也要出個聲。
九六睜不開狗眼了,它太困了,輕點小狗頭打起瞌睡。
不過聽到八喵叫喚,它學著也發出幾聲奶聲奶氣的叫:「六六六。」
這幾聲叫喚像是耗盡了它最後的力氣,它甚至坐不住了,歪歪斜斜要躺下,不過看到大傢伙都站著,它沒好意思趴下,就努力的坐著,跟個小不倒翁似的左右搖晃。
八喵靠到它身邊,用尾巴攬住它脖子讓它靠在自己身上睡。
很快,九六打起了小呼嚕。
王七麟將它們兩個塞回懷裡,他問沉一和謝蛤蟆道:「你們兩個怎麼不打了?還一起去損人家。」
沉一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正所謂釋道友誼靠儒家,書生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暫時是盟友。」
謝蛤蟆點頭:「無量天尊,一起收拾儒家!」
徐大背著黑豆過來問道:「怎麼著,七爺,咱回去歇著吧?沉一,你過來背這個桌面。」
沉一問道:「你怎麼不叫噴僧為高僧了?」
徐大鄙視的說道:「在我家道爺面前,你還有臉自稱高僧?」
沉一悻悻的去搬石桌,王七麟攔住他說道:「這個要不然別搬走了。」
「為什麼?不要了?」
王七麟搖搖頭,道:「留在這裡,以後咱們到了晚上就過來使用請鬼吃糧術,有這供桌為引,一定可以源源不斷的吸引縣裡遊蕩的妖魔鬼怪到來,到時候咱就來個瓮中捉鱉!」
謝蛤蟆愕然:「無量天尊,王大人你是要……」
王七麟微微一笑:不錯,老子要釣魚執法!
與其被動的等待妖魔鬼怪作奸犯科,不如來個主動出擊,將它們一網打盡。
徐大豎起大拇指讚嘆道:「七爺,你可真是太聰明了,吉祥縣的鬼碰到你這個大印,真是它們三生不幸啊!」
王七麟嘿嘿笑,他沖徐大抱拳道:「這還不是徐爺平時言傳身教的結果?」
老宅被封了起來,留有衙役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誰也沒有想到,這件突發的案子竟然會涉及考場舞弊。
歷朝歷代,考場舞弊都是朝廷重案。
他們封了宅子後往回走,謝蛤蟆幾次欲言又止。
王七麟詫異的問道:「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徐大關切的問道:「道爺,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便秘。」沉一幸災樂禍的占了個口頭便宜,隨即拔腳飛奔。
謝蛤蟆看了看周圍的衙役沒說什麼,只是笑道:「明天孟大人和李大人怕是要來找你,王大人,到時候你可要小心應付。」
一語中的,第二天天剛亮,孟忠賢早早的就來拜訪他了。
兩人見面,孟忠賢倒頭就拜,口中顫顫巍巍的說道:「王大人救我!」
王七麟扶起他問道:「孟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孟忠賢滿臉悲愴的看著他說道:「還請王大人答應救我,否則下官不敢說。」
王七麟笑了起來。
誰慣你的熊毛病,還得答應救你你才說?你不說拉倒,以為我很八卦嗎?
他擺擺手道:「不敢說的話,你就先回家去,等你鼓起勇氣敢說了再來找我。」
孟忠賢急了,他又上去攔住王七麟倒頭要拜:「王大人,還請您仗義援手,救下官一命!」
王七麟不耐道:「你有事你就說,我王老七是個粗人,做人做事都喜歡直來直去,所以你別跟我繞圈子!」
孟忠賢為難的說道:「王大人,你不答應救下官,此事下官委實不好開口!」
要不是看他年齡大、身子骨單薄,王七麟都忍不住要揍他了,什麼臭毛病?
他板著臉要走,孟忠賢咬咬牙說道:「王大人止步,下官有話說!」
「說!」
孟忠賢低聲道:「王大人,昨夜歲考試卷被盜之事,您能不能當沒有發生過?」
王七麟明白了。
他要瞞住考題被盜一事。
這件事對那些書生來說是要命事,對孟忠賢和李英兩位出題官來說則是影響仕途的大事,一旦朝廷來查這事,他們要負考題保管不周的責任,這是失職罪,不要命但要前程!
謝蛤蟆昨晚欲言又止的就是這事,他是老江湖,走一步看兩步,昨晚清楚了案情後他就猜中了主考官們的心思。
王七麟斷然拒絕,道:「此事影響重大,我一個個小小的大印,怎麼敢將如此大案當做沒有發生過?」
孟忠賢說道:「請大人務必救我一命!那些學生我和李大人一定會嚴加懲處,然後您看,他們雖然偷盜了歲考試題,但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影響,所以我們不如淡化此事,如何?」
王七麟問道:「你要捂蓋子?」
孟忠賢滿臉堆笑的說道:「大人話不能這麼說,咱們……」
「你別說了,孟大人,這個案子我必須如實上報。你也知道,我們聽天監是天子近衛,匯報案情務必要真,否則就是欺君之罪。大人浸淫官場多年,自然熟悉律法,你應當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吧?」王七麟打斷他的話說道。
孟忠賢急忙點頭道:「下官知道、知道,但有些事人不知鬼不覺。」
「不錯,但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能瞞得過人、瞞得過鬼,能瞞得過神仙嗎?」他繼續搖頭,「別再說了,孟大人,此事萬萬不可!」
看他態度堅定,孟忠賢絕望的叫道:「王大人,下官自認從未得罪與你,難道你就不念同朝為官情誼,要眼睜睜看著我被逼上絕路嗎?」
王七麟說道:「你放心,孟大人,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逼上絕路的,到時候我會閉上眼睛。」
這老陰比是來害他的,整個案子與他沒有關係,要是他胡亂插手去包庇孟忠賢和李英,這才跟他有關係。
他年紀輕輕卻也是個老陰比,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人陰了?
孟忠賢失魂落魄的離開,謝蛤蟆從後院走了出來說道:「這事沒完,孟大人不會死心的,怕是下一次李大人也要一起來了。」
王七麟斷然道:「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不會包庇他們!走,咱們處理咱自己的分內事。」
他本來對章如晦失蹤案不感興趣,但是如今發生了縣試歲考試題盜竊案,他又對章如晦失蹤案有了興趣。
否則李英和孟忠賢肯定要纏著他去摻和試題盜竊案,他得給自己找點事忙,以此來合情合理的回絕他們。
他去找林中英要了案宗研究,看完後他問道:「章如晦和李英是同窗,但他們兩人卻隱瞞這點,為什麼?」
林中英問道:「他們隱瞞了嗎?我沒查到相關事情。」
王七麟冷笑道:「不錯,他們在這事上有所隱瞞,我就是當事人。而且章如晦來吉祥縣的時候身邊還有個書童來著,結果這書童不見了,肯定有問題!」
林中英能被派來調查這案子,他自然不是個草包,聽了王七麟分析他回過味來,道:「同窗關係大如天,章如晦和李英卻要隱瞞這段關係,肯定有原因,可以從這點來下手?」
王七麟沒回答,他又問道:「兩人是在哪個學院讀書做的同窗?」
忽然之間他靈機一動:「是不是秋月書院?」
秦韜說他曾經在秋月書院讀書,又說他是受到一個同窗邀約來到吉祥縣,一切有點巧。
林中英搖頭道:「不是,這事我查過了,他們是在元元書院讀書時候做的同窗。」
「元元書院?這書院跟前朝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元元是百姓的意思,書生們不是有句話叫做『讀書本意在元元』嗎?說的就是讀書是為了百姓這麼個意思,所以這書院取名叫元元書院,意思是朝廷有意從百姓中選拔人才之意。」
王七麟想了想,道:「備馬,咱們去府城元元書院看看,打聽一下他們的往事。」
林中英一愣,問道:「有必要嗎?他們離開書院都得二十年了,我們能查到什麼?」
王七麟搖頭道:「我不清楚,但我有預感,章如晦失蹤跟他們的同窗關係有關。」
其實他有個屁的預感,純粹是不想留在縣城被孟忠賢騷擾罷了,正好這次去府城他可以順道將縣試試題被盜案的案宗交給鐵尉。
林中英卻自顧自的分析起來:「不錯,章如晦不告而別,著急忙慌離開府城來到吉祥縣,他肯定有急事。」
「而他來了就去拜訪李英,這事肯定跟他們二人有關,並且根據我的調查,多年來這兩人可沒有什麼聯絡,要不是我看過兩人檔案,還不知道他們是同窗呢。」
「所以此次章如晦突然上門,必然是有什麼事跟他們二人有關,而他們二人的關係都在書院裡頭,不錯!我明白了!」
說到這裡他恍然大悟,抱拳沖王七麟說道:「七爺您果然是神探,您一出手就直入要害啊!」
王七麟笑而不語。
這傻逼說什麼呢?
時隔一個多月,他再次來到府城。
然後再次沒有碰到萬佛子。
照例是力士統領金剛接待了他們,無奈的說道:「王大人您來的不巧,萬大人昨天剛剛去查一個案子了,府城裡出了個叫蒲江的淫賊,壞了好幾位大家閨秀的清白。」
王七麟大怒,道:「萬大人該忙就得忙,這種淫賊真是可恨,必須抓了騸掉才好。」
金剛贊同的點頭:「不錯。」
他將案宗留下,與林中英趕往元元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