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蘭若寺,兩書生(大杯來表示愛大家)
王七麟盯著胡毅看。
胡毅心裡發毛,他委屈的說道:「王大人您可以明察,卑職確實在這裡看到過金氏母子!」
徐大翻白眼道:「你能確定那是金氏?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金氏賢惠能幹,可是你看看這屋子裡的環境,這像是有賢惠女人把持的樣子嗎?」
胡毅說道:「徐大人,卑職確實不認識金氏,可左鄰右舍認識,卑職是找左鄰右舍確認過的。還有,金路光去衙門報過案,衙門那邊也來過人,一樣見到過金氏。」
謝蛤蟆拿起牌位看了看,又摸了摸上面的雕痕,說道:「無量天尊,這是外行人雕的字。」
王七麟也看牌位上的字,字體板正、大小一致,他看不出這是外行人雕的字。
他說了自己看法,謝蛤蟆笑道:「就是因為字雕的太板正,所以老道才說是外行人所為。牌位雕師們都是老手了,這些字應當雕的筆走龍蛇、信馬由韁,而不是這麼仔細。」
王七麟去找鄰居,他挨個敲開門去打聽,結果打聽到的消息證明胡毅還真沒有說謊。
金氏與金慕汝都還活著,起碼最近一段時間是活著的,今天早上還有人看到過金氏出門,這鄰里問她去做什麼,她說春天好時光,想去城外摘一些野菜。
王七麟咂咂嘴,這不怪了嗎?
牌位不能說明什麼,可是家裡頭若有女主人,這家會亂成這樣?
而且聽天監在裡面翻找了一通,發現這屋子裡沒有女人和孩子生活的痕跡。
他們找到了一些孩子的衣裳和鞋襪,卻已經生塵多時。
至於女人的衣裳鞋襪直接沒找到。
這不是古怪了嗎?
王七麟來了興趣,他問胡毅道:「金氏娘家是哪裡?」
胡毅攤開手。
他們去問鄰居,鄰居也紛紛搖頭,說從沒有聽金路光和金氏提前過娘家人,其中有人神神秘秘的說道:「大人,你們一直問金氏,是不是這女人有問題?」
王七麟打量這人,看到他穿的人模狗樣,可是眉毛細長、嘴唇單薄,眼珠子總是不經意的往四周轉著看,從面相來說這人有些奸猾。
胡毅這會心煩,結果還有人來湊他的熱鬧,他索性一把將人給扭了喝道:「說,你有什麼問題?」
這人懵了,叫道:「大人此言何意?小人、小人能有什麼問題?」
胡毅說道:「不老實是不是?想去我聽天監陰獄裡頭參觀一場是不是?」
這青年慌張的叫道:「大人饒命,小人是想來幫忙的,小人是溫良百姓,你問杜大人,小人與杜大人是熟識,小人與杜大人經常一起喝酒的。」
他指向杜柳子,杜柳子縮了縮脖子鑽進院子裡不出來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
王七麟心裡一動,他對胡毅擺擺手道:「把他放開,他知道點什麼事,讓他說出來。」
此時有鄰家百姓出來看熱鬧,聽到他的話後說道:「這位大人不要信他的話,這是個浪蕩子,他的話不可信!」
青年叫道:「我的話怎麼不可信?我敢騙你們不假,可是敢去騙聽天監的官老爺嗎?」
他向王七麟求饒:「這位大人說句公道話,小人只是想來幫忙,小人想給你們提供線索。」
王七麟將他拉出來,道:「什麼線索?」
青年說道:「大人你們是不是在找這金氏,結果找不到她?小人跟你們說哈,這個娘們是妖怪變的!她是妖怪,金路光就是被她給禍害的瘋瘋癲癲!」
王七麟感興趣的問道:「哦,你這是哪裡來的消息?」
青年抱著雙臂露出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小人從哪裡來的消息,請恕不能告知大人,但小人絕對沒有騙你們……」
「你沒騙我們?那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胡毅自動唱白臉,抓住青年肩膀大手使勁,掐的青年嗷嗷慘叫。
「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別以為本官看不出來,你小子身上絕對背著案子,被讓本官查你!」
青年慘叫:「放手放手放手,大人饒命,肩膀斷了、肩膀要斷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消息哪裡來的?為什麼說金氏是妖怪?」
「我我我,我勾搭啊不,我找過金氏,小人私下裡偷偷找過金氏,這金路光成了瘋子,金氏還水靈著,小人不忍她守活寡……」
「你它釀個騷批的還敢跟本官扯皮?還不說實話?」胡毅的臉都要扭曲了,把青年扭得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七麟一向討厭暴力刑訊,但有時候暴力刑訊就是有效。
青年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話說的乾乾淨淨:「大人英明,小人不是不說實話,小人、小人看金氏水靈,就想睡她,結果她不肯,小人想著用強,結果金氏沖小人一揮手,小人貼身佩戴的家傳寶玉忽然碎裂了。」
「小人家裡有祖訓,這寶玉碎裂就代表碰上妖魔侵襲,於是小人當時就愣住了,害怕了,這金氏肯定是妖魔呀!」
「還好小人反應快,小人想到這瘋瘋癲癲的金路光,於是就想呀,若金氏是個妖魔,金路光是不是被她給迷瘋了的?那她剛才是不是也要把我給迷瘋了?」
「小人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她想收拾小人,既要把小人給辦了又要不留下痕跡,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小人變成瘋子,這樣小人以後也就不會去找她麻煩了。」
「這麼想著小人就假裝瘋瘋癲癲,結果小人猜對了!金氏將小人踢了出去,並沒有繼續害小人,讓小人逃得一命!」
王七麟聽的嘆服,這浪蕩子的反應可是夠快的,從他貼身玉佩碎裂到他裝瘋肯定是一瞬間的事,但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那麼多事,著很厲害了。
可惜不是個好鳥。
有才無德才可怕!
於是王七麟說道:「把他送官,強暴民女未遂!」
浪蕩子懵了:「大人,小人給你們送情報呀,你們不能殺人滅口啊不,過河拆橋啊。」
徐大說道:「這叫卸磨殺驢!」
聽完青年的話,胡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金氏是妖怪?難道她真是妖怪?」
他又向王七麟匯報導:「王大人,這金氏是不是個妖怪卑職不敢確定,不過金路光當年住宿的蘭若寺倒是有些妖異傳聞,有人在那裡遇到過奇怪姻緣!」
王七麟說道:「講。」
胡毅沉吟一聲道:「不如這樣,咱們去找當事人,這事叫當事人來說可能更清楚一些。這件案子是卑職所破,當時當事人說過一句話,卑職以前沒放在心裡,現在忽然覺得這句話可能很重要。」
「當事人是一個書生,他曾經與卑職說,他住蘭若寺與金路光有關!」
他留下人守住金氏宅子,帶著王七麟一行人去往城中心一座大宅。
路上他把事情簡單扼要的說明了一下,大約在去年下元節的時候,城裡大戶宋氏找他來報案,說他家的四女兒莫名其妙丟了貞操懷孕了!
可是根據他們家丁和侍女所言,他的四女兒一直待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身邊沒有男人,按理說不該懷孕。
宋氏的當家宋鎮圻是個很要臉面的人,他們宋家乃是懷慶府的大戶人家,多少百姓盯著他們看呢,他宋鎮圻又是個讀書人,家裡閨女未婚而育,這怎麼能說得過去?
於是宋鎮圻對四女兒又打又罵,逼問她肚子裡的孽種是哪裡來的。
姑娘委屈,一個勁的哭嚎喊冤,說自己從沒有與別的男人拉過手親過嘴,怎麼會懷孕呢?
聽到這裡徐大打斷胡毅的話,說道:「胡大人,要懷娃娃不用剛人拉手親嘴,拉手親嘴也不能讓人懷上娃娃,這話本身就不對呀。」
胡毅愣了愣,說道:「呃,徐大人所言極是,可能卑職沒有說清楚,宋四小姐的意思是她甚至沒有與男人拉過手,又怎麼可能與男人辦過事?」
巫巫好奇問道:「辦什麼事?」
胡毅搞不清楚情況,他狐疑的看向王七麟一行,心裡暗道難道觀風衛這隊人玩的這麼開?話要說的那麼清楚?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挺不害臊呀。
心裡話他可不敢說,他試探的問道:「王大人、徐大人,卑職可以說的更直白點嗎?」
說到這裡他矜持的笑了笑,道:「其實卑職也不是什么正經人,要是你們想聽卑職說的騷一點,嘿嘿。」
王七麟趕緊說道:「你誤會了,這姑娘是真的單純,她還小,不了解男人女人生孩子的事。算了咱們不談這個,你就繼續往下說。」
他暗地裡瞪了徐大一眼,瑪德金髮巾幗就在你身後呢,你怎麼還發騷?
胡毅說道:「反正宋鎮圻一番逼問,宋四小姐說她確實沒有與男人有過私密接觸,不過她提到了一件詭事,說她從幾個月前開始做一個古怪的夢。」
「她夢見自家住在一座寺廟旁邊,寺廟裡沒有香火,倒是有個書生在念書,她經常偷偷去看書生念書,不知不覺心生愛慕。」
「恰好她家有一條小溪流入寺廟,有一次她好奇下折了個紙船在上面寫了一首情詩在上面,小紙船順流而下,過了一會從牆頭飛過來一隻紙鳶,上面也應了一首情詩。」
「兩人就這樣聯繫上了,後來書生找來梯子,翻過牆頭與宋四小姐進行了約會。起初兩人倒是守禮,後來耳鬢廝磨之下,是吧,日久生情了。」
「宋鎮圻覺得她女兒肚子裡的孩子跟這個夢有關,於是來找卑職訴說了這事,卑職一路調查查到了城外蘭若寺,發現裡面確實有個書生……」
「不是,」徐大打斷他的話,「日久生情以後呢?為啥他們日久生情了姑娘她爹就覺得孩子與他有關?」
大傢伙紛紛點頭並支棱起了耳朵,其中八喵尤其積極,黑漆漆的小耳朵豎的跟一根天線似的。
胡毅說道:「都日久生情了還要說什麼以後?以後肯定要生孩子呀。」
徐大愣了愣,吃驚的看著他問道:「你說的這個日久生情——喲呵,胡大人,你挺有文化呀。」
胡毅拱手道:「多謝徐大人誇獎,卑職確實是念過書的人。」
王七麟壓手說道:「想看黃書的去找徐爺,行了,胡大人你接著說,你查到這書生了,然後呢?」
「卑職便查詢這書生的人際關係和平日裡活動路線,發現他沒有進過城,一直在蘭若寺里苦讀聖賢書,吃喝用穿全靠家裡送上門。」胡毅說道。
「卑職又調查這書生前幾個月的夢,書生說他確實也做過一個夢,夢境與宋四小姐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書生卻不是平白無故做的這夢,原來是初秋時節有一天夜裡碰上大雨,有老人敲門說要借宿。書生好心,不光給他借宿,還給他燒柴烤乾衣裳給他用不多的糧食做了個晚飯。」
「這人就問,說你不怕我是個壞人或者鬼怪妖邪嗎?書生說不怕,他說是讀聖賢書的人,胸中無鬼,只有浩然正氣,心中無愧,只有為報效朝廷、守護百姓的抱負,他不怕妖魔鬼怪上門。」
「這人聽完後哈哈大笑,說你是個正人君子,且救濟了我,我要報答你,你有什麼願望我可以幫助你,你是要高中狀元呢還是要去做大官呢?」
「書生對老人說,我飽讀聖賢書,功名自然是要自己去考取的;我若是考取了功名自然能當官,所以不管是中狀元還是要當官都要靠自己,不用你幫助。」
「老人聽了後笑的更厲害,又對他說,那你不用我幫你考取功名也不用我幫你做官,那我該怎麼報答你呢?不如這樣,看你孤身一人,我便幫你找一段好姻緣,給你找個紅袖添香夜讀書的人。」
「紅袖添香自然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之一,於是書生欣然應允,當天夜裡,他便夢到了宋四小姐!」
「卑職與他核實了宋四小姐的特徵,拿了宋四小姐的畫像給他看,宋鎮圻則問了他自家女兒身上一些隱秘特徵,結果這書生全對上了!」
「這樣沒辦法了,這書生與宋四小姐都有孩子了,他又是個正人君子,宋鎮圻便將女兒嫁給他為妻,擇他為女婿……」
徐大點點頭說道:「確實,這是最好的結果,宋四小姐與書生神交已久,再把她許配給其他人也不合適。」
胡毅愣了一下,對他拱手道:「徐大人你也挺有文化呀。」
徐大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個讀書人,是個秀才。」
胡毅笑道:「原來咱們是一路人,慚愧慚愧,卑職也是個秀才。」
懷慶府著實是個小地方,他們一路說著就走到了宋府門口。
宋府張燈結彩,門房喜氣洋洋,他認得胡毅,看到他們上門趕緊去通報了自家老爺。
然後一名面目端正、衣著整潔的中年人快步走來。
胡毅給雙方介紹了一下,這就是宋府當家人宋鎮圻了。
宋鎮圻挨個見禮,胡毅笑道:「宋家這是有什麼大喜事嗎?我看門口可是掛起了八連紅燈籠呀。」
聽聞這話,宋鎮圻滿臉是掩飾不住的笑容:「小女昨日剛剛誕下一子,哈哈,這對我宋家來說可是大好事,當然要掛上八連紅燈籠。」
「對了,胡大人你可算得上是小女的媒人,若是沒有你,她還沒有這段姻緣呢,這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可就算不上什麼喜事了,所以過幾日給孩子過百歲,胡大人可一定要來,您要是上賓!」
胡毅驚喜的說道:「噢?四小姐生育了?哎呀呀,沒想到她這麼早便生了孩子。」
「不過說來也對,」他又合計了一下,「下元節本官見到四小姐的時候,她便已經挺起了肚子,這是五個月——哎呀,時間真快,眨眼間就是五個月!」
胡毅忍不住的搖頭:「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宋鎮圻笑道:「誰說不是?時間太快!對了,諸位大人來我府上是有何貴幹嗎?」
話入主題,胡毅便說出來意讓他喊出姑爺。
宋家姑爺叫白無塵,是個長得老實清秀的讀書人,一看就是飽讀聖賢書、動輒之乎者也那種文化人。
也能看出他應該沒什麼社會經驗,被叫出來後他呆頭呆腦的與眾人見禮,王七麟感覺他不是很聰明的亞子。
王七麟問他道:「白公子,聽說你曾經在蘭若寺住過一些日子?」
白無塵說道:「對,住過幾年。」
王七麟又問:「聽說你住蘭若寺,與金路光有關?」
白無塵笑道:「是的,金路光乃是學生的師兄,他告知過學生說那蘭若寺是個清心讀書的好地方,於是等他搬走後學生就搬去了。」
王七麟立馬發現了問題:「為什麼要等他搬走後你才搬進去?蘭若寺中不能只有一間完好的屋子吧?你們不能比鄰而居嗎?」
蘭若寺不是一座寺廟的名字,而是一個總稱,蘭若之名源阿蘭若,是梵語之音譯,原意是寂淨無苦惱煩亂之處,後也指一般的佛寺,佛經《阿毗達磨俱舍論》云:一牛鳴地,可置蘭若,取離喧故也。
再後來蘭若寺的含義開始改變,到了大唐時代,蘭若寺成了私人建立小寺廟的代稱,柳宗元在《衡山中院大律師塔銘》中說:「官賜額者為寺,私造者為招提、蘭若」。
繼續後來,蘭若寺的含義進一步改變,變成了破敗寺廟、沒有了僧眾的寺廟。
但寺廟再小也比尋常百姓家的房屋大的多,所以不可能只容納下一個人去讀書。
聽了王七麟詢問,白無塵笑道:「大人不知,學生是有家住的人,只是一人在家苦讀聖賢書難免寂寞。金路光師兄搬出蘭若寺時,學生曾去幫忙,師兄告知於我說他在這寺廟裡遇到的姻緣,所以學生便在他走後搬了進來。」
說著他開始眉飛色舞:「師兄誠不欺我矣,學生住進蘭若寺果然得到了一樁姻緣!」
王七麟抓到了重點,問道:「是金路光告訴你說,他在寺里得到了一樁姻緣?金氏是他在寺中所遇?他有沒有詳細說這件事?」
白無塵搖頭道:「他是在喝酒高興之下與學生說的這件事,並沒有詳細去說,嫂嫂此人到底家在何處,學生也不清楚,對於此事他總是諱莫如深。」
想了想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甚至他都沒有與嫂嫂辦婚禮,不過當時他沒什麼錢也沒有家人,更沒有取得進士功名,所以沒有辦婚禮倒是正常。」
王七麟搖頭道:「那關於金氏你知道多少消息?」
白無塵不悅的拂袖:「大人這話問的失禮了,金氏是學生嫂嫂,學生怎麼能去關注她的消息?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如此是也……」
王七麟看他要長篇大論,頓時大感頭痛,忍不住閉上眼睛。
宋鎮圻以為女婿發火惹怒了王七麟,便居中調解道:「哈哈,諸位大人蒞臨我宋府乃是宋氏之光,也是小兒之福。」
「不如這樣,在下帶諸位大人去看看孩子,據說小嬰孩陽氣弱,容易被妖鬼纏身。雖說懷慶府中有胡大人坐鎮,妖魔鬼怪不敢作祟,但孩子嘛,還是要好好呵護才行,所以在下請您諸位聽天監的大人幫個忙,去給孩子賜個福。」
剛出生一天的孩子不能見風,他們便進入臥室。
宋氏有錢,家裡女兒營養充沛身體好,生下的孩子健康結實,是個大胖小子。
大傢伙讚不絕口,有人便問孩子這麼大個頭有幾斤。
宋鎮圻驕傲的說這孩子有九斤,出生的時候可是費了好些力氣。
王七麟愣了愣,他悄悄將白無塵叫出門外問道:「白公子,你當初遇到那給你姻緣老人的時候是哪一月哪一天?你還有印象嗎?」
白無塵下意識說道:「當然有印象,是八月的十六日,前一天是中秋佳節,家家戶戶團圓相聚,妖魔鬼怪也去尋找家人。所以第二天夜裡老人來找學生借宿的時候就問過學生,說你不怕我是妖魔鬼怪嗎?」
說到這裡白無塵驕傲的一笑:「學生腹有聖賢書,豈怕妖魔作祟?」
王七麟小心的說道:「白先生說的對,那你知道今天是哪天嗎?」
白無塵看傻子一樣看他:「今天是三月二十八,王大人怎麼會連今天的日子都不知道?」
王七麟訕笑道:「啊哈哈是啊,這個日子過的有點亂哈,一時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咳咳,請恕本官冒昧,本官想問一句,你家夫人與你感情如何?」
白無塵驕傲的說道:「當然是舉案齊眉、鼓瑟和鳴!」
王七麟說道:「那個,嗯嗯,你夫人生下的孩子是一個胖小子,不像是早產哈?」
白無塵不想跟他說話了,他已經將王七麟打入貪官污吏的行列,覺得這個銅尉腦子有問題,他能成為銅尉肯定是靠了買官走關係。
眾人看過孩子走出來,宋鎮圻找人拿來筆墨紙硯,讓他們留下墨寶算是給孩子賜福。
這事就得徐大出馬了,他來了一手力透紙背,寫下一副對聯:
月滿人歡;成對鳳凰添喜慶。枝繁葉茂,盈庭蘭桂沁馨香。
看著這幅字,胡毅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徐大人好字呀。」
徐大說道:「大爺是秀才,肯定練過字呀。」
胡毅呆住了,道:「呃,你真是秀才?」
徐大說道:「你不也是秀才嗎?」
胡毅嘴角抽了抽,低聲道:「徐大人恕罪,卑職剛才以為你自稱秀才是開玩笑,所以也與您開了個玩笑,卑職只是念過幾天書,不是秀才。」
宋鎮圻又將筆遞給王七麟,道:「這位銅尉大人,您也來題個字?」
徐大知道他的水平,想要攔住宋鎮圻免得讓他出醜。
王七麟接過了筆,他說道:「徐大人已經寫了對聯,那本官題一個橫批吧。」
他看了眼白無塵,重重寫下三個字:喜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