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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覺吧……人怎麼會沒有頭呢……」
奔跑中的鄭天平帶著幾分僥倖轉過頭去,但不幸的是,上方拿到遮蓋住月色的陰雲恰好走開,冷冷的月光絲毫不落的打在了身後的那個人影上。
黑色的披風,泛著寒光的巨斧,以及它那根仍在往外濺血的脖子。
「鬼!真的有鬼啊!」
鄭天平這次算是看的真切,身後正在不緊不慢追著他的東西,真的是一隻無頭鬼。
無頭鬼跑得很快,起碼要比他這個踉踉蹌蹌的酒鬼強,他死命的咬著嘴唇,現在還能堅持著往前跑,完全是出於對恐懼的本能逃避。
上方的陰月在此時又遮住了月亮,天空乃至是整個世界都陷入到了黑暗中。前方那條依稀可見的小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未知。
「救命——!」
「救命啊——!」
鄭天平破音的喊著救命,寄希望於有行人可以聽到他的呼救,或是報警,或是趕來見義勇為,但他顯然是想多了,因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見一車一人,黑的就連遠方的信號燈都失去了痕跡。
他現在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
回過頭又膽寒的朝身後看了一眼,一身黑色風衣依舊透發著森然的殺意。他疑惑的要死,這裡黑的什麼都看不到,他為何能清晰的看到它那身黑衣?
雖然無頭鬼的距離與他在拉近著,但眼下終歸是還有些距離。鄭天平跑得狼狽不堪,覺得自己的肺子都要炸了,他劇烈的咳嗽著,也不知道噴在手上的東西是唾沫,還是血。
「完了……我跑不動了……我就要被那個怪物追上了……!」
鄭天平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這是一種幾乎令他窒息的壓抑,壓抑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以及身體內的每一個器官。
但這種壓抑也並不全是壞事,最起碼激發出了他的一絲理智,他在這時突然意識到了電話,他可以用電話報警,這麼淺顯的道理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意識到。
在身上拼命的翻著,總算從短褲的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他不放心的又回到看了一眼,這一眼也差些令他魂飛魄散,因為那隻無頭鬼距離他就只剩三米不到了,很難說那柄巨斧揮過來,會不會直接砍掉他的腦袋。
「報警!報警!」
鄭天平的腦子裡現在只剩下這個救命的念頭,他顫抖的按下110報警電話,接著便是無比漫長的等待提示音。
然而這短暫的幾秒鐘里,無頭鬼卻距離他跟進了,它追上來了!
鄭天平萬念俱灰下,真是激發了他的體能極限,可仍是杯水車薪,身後的無頭鬼卻絲毫沒被落遠。
非但如此,一股寒意也猛地吹襲了他的脖後。
無頭鬼揮動了它的巨斧!
感受到脖後傳來的咧咧風聲,鄭天平下意識的向後看去,便賤一抹寒光朝他閃現而來,他的雙眼霎時瞪得老大,心臟的跳動也在此時緩慢的即將停止。
在這生死時刻,那被他押注了全部獲救的電話卻終於傳出了人聲:「有什麼可以幫您?」
這句在普通不過的話語,此時聽在鄭天平的耳中宛如天籟,他用盡力氣喊道:「救命……」
鄭天平剛剛喊出兩個字,鋒利的巨斧便已經從他的脖上一閃而過,速度快到他的死人頭都已經落到了地上,他的身子還跑出了一段距離。
鄭天平無頭的屍體無力的到底,鮮血自他斷開的脖莖中噴薄而出,而連接著鳳山市警局的報警電話中,傳進的最後一聲,便是人頭落地後的「通」響。
午夜三點。
王莉莉家裡。
「老公……老公……」
睡夢中的張傳來被妻子王莉莉的輕呼聲喚醒,醒來後,他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見才三點多,便模糊的對王莉莉說道:「怎麼了,這距離起床時間還早著呢。」
「不是,你聽沒聽到屋子裡有什麼聲音?」王莉莉有些顫抖的低語說。
張傳來困的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他看都沒看,便催促說:「哪有什麼聲音,這個點就連野貓都睡了,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去晚了又該罰錢了。」
說完,張傳來便翻了個身子,然而王莉莉卻仍不肯罷休,又貼過來推了他一把,這將張傳來弄得有些生氣,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晚上不睡覺你抽什麼風!」
「不是,你聽……屋子裡有聲音?」
「什麼聲音?」張傳來不悅的問道。
「腳步聲,咱家好像進來人了。」
王莉莉的話嚇得張傳來一個激靈,他趕忙屏息的聽了一會兒,但過程中卻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因此他便認定是王莉莉疑神疑鬼:「你聽這哪裡有什麼聲音,你不睡我可睡了,別再叫我了。」
王莉莉剛剛確實有聽到屋子裡的聲音,但是這會兒再聽卻又聽不到了,她見張傳來又睡了,便也不做多想縮頭貓進了被子裡。
神經繃緊了一會兒,王莉莉也再難抵擋困意,兩片沉重的眼皮不禁合在了一起。
可就在這時候,她卻又聽到了那種腳步聲,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但那腳步聲卻好似在與他們漸行漸近。
繼而又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中。
王莉莉頓覺周圍瞬間降了幾攝氏度,這股涼意也激的她睜開了眼睛。
窗簾被窗台上的花盤遮擋了幾分,這也使得窗戶露出了一角,自外面湧進了少許的月光,而在那月光下,一個森然的人影正直挺挺的站在她和他老公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