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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在道門中的威勢可能稍稍勝過茅山派。
張乾坤以龍虎山的威勢施壓,茅德成自然會感到壓力。
茅德成咳嗽了兩聲:「張道兄,這是您的意思,還是令兄張天師的意思呢?」
張乾坤道:「我這次來茅山派,便是代表我大哥張天師。還請茅兄高抬貴手,饒過這小子!」
茅德成深吸一口氣:「你我兩派相好多年,何必為了這麼一個小子,壞了彼此之間的情誼呢,還望張道兄不要為難在下!」
張乾坤袖子一揮:「茅德成,我與貴派掌教茅一真人乃是忘年之交,這情誼自然是深厚。我阻攔你殺人,正是看在兩派情誼之上。你若不願意答應我,我便去找茅一真人,向他求情了。」
張乾坤說出了茅一真人的名號,茅德成當即啞口無言,又與茅德勝細細地說話,雙方又是吵了起來。
茅德勝雙手一拜:「張道兄,你這是以威勢威脅我二人,這茅山五千弟子,難道聽憑你一句話,就放走這小子嗎?」
張乾坤眉毛一挑:「那您的意思是什麼?說出來我聽聽。」
茅德勝大聲喊道:「此乃我茅山內部的事情,外人休要插手,你也不例外。這小子罪不容誅,自有我茅山派處置,請您站在一旁,休要指手畫腳!」
張乾坤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方才一番話,都是白說了。你們既然不肯賣我一個薄面,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兩天後的掌教之爭,我天師府必定站在茅遠知身後,全力支持茅遠知。我與茅一真人相交甚好,應該可以說上話的。」
茅德成與茅德勝兩人神色聚變,張乾坤這是釜底抽薪,兩人是茅達的擁躉,若今日之事,將天師府推到茅遠知那邊,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茅德勝怒道:「你這樣做,合乎道義嗎?」
張乾坤道:「老夫此為,也是不得已的。你們做事不合道義,我今日救人,卻是合道義的。既然二位不願意放他走,那咱們兩天後再見吧。」
張乾坤話聲一落,便準備折身離去。
茅德成急了:「張道兄,我師弟性情急,才說了這麼些胡話,我可以放蕭寒走,但是他的十二僵奴都必須留在這裡。這是最後的條件。」
張乾坤笑道:「蕭寒與我有些淵源,殭屍卻沒有淵源!我自然不會管殭屍的。」
茅德成聽到這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道:「好,那我答應你,放蕭寒離去。」
張乾坤道:「茅兄賣我這個面子,我自然也會顧全大局的!我去把蕭寒帶出來。」
張乾坤與兩個弟子從大石頭上下來,走到北斗大陣的外圍。「讓張先生進去!」茅德成大聲喊道。
眾弟子方才讓開了一條路。
金老大道:「蕭寒,此戰十二僵奴盡數失利,你走得越遠越好。請您稟告蟲王大人,我們並非沒有用心,只是對手太過強大!」
我深吸一口氣:「金氏兄弟,我今日離去,必定會回來救你們的。你們要好好保重啊。」
小乙的氣力越來越弱,沒有辦法再跑動,眼神無力地眨動,哀傷地看著我,輕輕地叫喚了兩聲。
我揉揉小乙的腦袋:「小乙,等我回來。」
張乾坤兩個弟子等在外圍,隻身走入大陣之中:「蕭寒,隨我出去吧,殭屍就不要管了。」
我望了望被繩索擒住的青山、丁龍、五行屍,以及跪在地上苦苦掙扎的甲奴,心中生出一股悲涼之情,雙拳緊緊地握緊,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張乾坤又道:「速速出去,萬一他們變卦,就來不及了。俗話說,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往前走了幾步,本想回頭看一看僵奴,心中下了決心,不再回頭,與張乾坤一起走出了北斗大陣,黑狗跟著我,沮喪地走了出來。
留在大陣裡面的小乙、金氏三兄弟很快就被擒住了。
至此,十二僵奴盡數落入茅山派茅達之手!
「蕭寒,我的黑葫蘆,你應該要還給我吧。」茅德成得意的聲音傳來,「我今日看在張道兄的面子上放你走,你沒有了十二僵奴,還能成什麼氣候呢。」
我將黑葫蘆取出來,緊緊地握在手上,旁邊的茅山弟子上前,接過黑葫蘆,用盡力氣,還是沒有辦法從我手上拿走黑葫蘆。
我不甘心,就這麼敗給茅達了。
張乾坤道:「蕭寒,鬆手吧。」
我回過神來,這才鬆開了黑葫蘆,那茅山弟子踉蹌後退,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雙拳緊緊握著,知道自己要這般恥辱地離開,可蒼天無眼,我實力有限,一切都回天乏術了。
張乾坤道:「我送你一程!茅兄,你今日大獲豐收,就不要再跟著了。」
茅德成道:「我既然答應放這條喪家之犬……不,應該是放這兩條喪家之犬離開,就不會追上去的。你放心吧。」
我咬著嘴唇,嘴角沁出了鮮血,一股鬱氣憋在胸口,久久未能散去。
就這樣走了嗎,蕭寒,難道真的就這樣恥辱地走了嗎,我心中不斷地追問自己,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啊,竟然就這樣敗了,當初帶出十一僵奴,那是何等的信心滿滿,豪氣沖天,可今夜卻敗得如此徹底。
雪還在下,月亮依舊掛在天空,我的心和意念,早已沒有鬥志。
我和黑狗,不過就是兩條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