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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說話,只能搖搖頭,心中卻道:「我被人追殺,只能闖到這裡面,若是冒犯了您老人家,請您不要責怪我。我脫險之後,一定想辦法給你燒些紙錢。」
我誤闖入這間廢棄的房屋之中,這裡出現的鬼手,應該就是生前住在這裡的主人。從房屋廢棄的程度來看,這裡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鬼手離世的時間,也應該有很長時間了。稱呼它一聲「老人家」,是再恰當不過了。
我心中所說燒些紙錢給它,也是活人對亡者補償的一種方式吧。
那鬼手擺動了幾下,又在我肩膀上拍動幾下,指了指前面。我順著手指看過去,那是一面黃色的土磚牆,上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邊上的木箱早已爛塌掉。
鬼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真令人費解。
它一連做了好幾次,十分地固執。
我暗暗地咬咬牙,暗暗想到,且走過去看看,看到底有什麼鬼名堂。
我踱著步子,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窗戶射進來的光線越來越弱,應該是馬上要天黑了。
到了牆壁邊上,我仔細看了看,一無所獲,目光落在木箱子上,輕輕拂去木渣子,發現木箱子下面,有一塊堅硬的木板。這木板是烏木做成的,十分地堅硬,雖然過了很長時間,卻沒有爛掉。
我忙上前用手拉起木板,木板下現出數個台階,可以通到地底下去,一陣幽風傳來,應該是個藏身的暗室。鬼手引我的目的,應該就是告訴我這裡有個暗室。
暗室裡面漆黑一片,無法看清楚裡面的狀況,我不確定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否會有危險!
但是和茶花峒蠱神比起來,就算有危險,我也要進去試一試。
我在暗室入口等了一會,讓空氣流進去一些,方才走了進去,又將烏木蓋子輕輕地合上,留出了一些縫隙,好讓空氣可以流通。
我順著台階走了進去,光線暗淡,只能用雙手扶在兩邊的牆壁,往前面走去。牆壁並不平整,有好多突出來的點,應該就是一般土層挖出來,並沒有砌上石頭。
除了洞內吹動的幽風之外,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只能順著牆壁,慢慢地往前面走去。我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地謹慎。
咚地一聲。我右腳踢在一個陶罐上。那陶罐受力之後,緩緩地滾動,過了一會,方才停了下來。我彎下身來,順手摸了摸,發現這個地方存放不少的陶罐。
這些陶罐的大小、形狀與麻若蘭用來養蠱的罐子十分地相似。不過光線暗淡,我看不太清楚罐子的顏色。如果這些罐子是深黑色的話,那麼就是麻若蘭所用那種罐子了!
據我對麻若蘭的觀察,養蠱所用的罐子,多是深色系的陶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便與攜帶。
因為常常需要換個地方埋蠱蟲,有時候需要埋在大路邊上,有時候需要埋在荒野之地。
我心中暗想,若這些罐子與麻若蘭所用的一樣,那麼這裡面很可能也有毒蠱蟲。
我輕輕地摸了摸灌透,果然觸到了一層薄薄的油紙,油紙邊上還有細線,細線上有些油膩,應該是用油浸泡提防腐爛的。
這樣形狀的罐子,封口的油紙和線條,我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堆罐子裡面有劇毒的蠱蟲。
我雖拜在麻若蘭門下,但這幾個月,麻若蘭並沒有真正教過我養蠱之術。我無法判斷這一堆罐子裡的蠱蟲,到底是活著,還是死掉了。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毒蠱這種東西,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是死的蠱蟲,怕是也帶著一些毒性吧!
我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罐子,依舊順著牆壁往裡面走去。
過了這養蠱蟲的罐子堆後,我又轉了好幾個彎,已經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方才引我進來的鬼手,也不見蹤影。
「那個,老人家,你引我進來,到底有什麼目的?怎麼我進來之後,您老人家反而不見了呢?」我壓低聲音喊道。
聲音在暗室里迴蕩,沒有任何人回應。
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面走。
大概走了五分鐘,眼前忽然露出了亮光,應該是某種螢石發出來的光芒。
我在黑暗中走了許久,見到光芒,心中自然大喜,加快步伐,朝著光芒走去。
等到了亮光處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
準確地說,不是驚呆,而是嚇倒了,是被眼前的情景給鎮住了。
我後退幾步,想借著牆壁力量支撐著自己,可還是沒有辦法,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牆壁的四面八方都嵌著發光的螢石,將整個不大的地下室照得亮堂堂的。地下室裡面散布著各種屍骸,放眼望去,大小各異,包括成年人和小孩。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無法蓋住他們的身體。有幾個屍骸堆在一起,骨頭也積攢在一起,已分不清楚誰是誰了,幾顆頭骨滾到一邊,挨在了一起。
我癱坐在地上,久久沒有辦法呼吸,心臟砰砰地跳動,整個人憋得十分難受。我在故鄉的破廟裡看過小女嬰的白骨,但是和這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
最可怕的是這些屍骸隱隱泛著黑色,他們骨頭多半是烏黑色調的,很多人的動作都非常地可怕,應該是中了劇毒或者毒蠱而死的,死前發生了十分可可怖的事情,做了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