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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經走出來,就再也沒有必要回去了。有時候愛與恨好似只有一線之隔,恨得太深會變成愛,而愛得太深又會變成愛。我忽然覺得,要是白雅一直恨著我,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這樣,她就不會想著去找黑煞報仇。
她的命運已經很慘,如果連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都沒有了。那豈不是更糟糕了。
我經過漫長的小路,穿過兩個山頭,到了一處高山上,身上還有一兩處傷口沒有完全癒合,一路走下來,傷口裂開,汗水也浸透在裡面。
我登上一座高山的山頂之上,這裡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我必須確定身在何處。十萬大山深處有很多原始森林,走在裡面,極容易迷失方向,困死在裡面。
太陽已經當中,我肚子有些餓了,四周望去。最終確定,要返回茶花峒,必須往東邊走去,似乎在一層迷霧之中。看來半個月前,白雅從鬼父手下救下我,為了擺脫鬼父的追蹤,跑了很遠的山路。
我確定了方位,便從山頂下下路,途中撿了一根木棍,當做防身的武器,避免遇到山豬。一路上走來,倒也風平冷靜。下午時分,找到了一棵野生獼猴桃樹,還有一些掛在樹上。我打了幾個下來,獼猴桃已經熟透,吃了兩個,補充了能量,又將剩下來的獼猴桃裝了起來。
接著往前面走。
我曾經和麻老姑一起,穿越過原始森林,麻老姑教過我很多叢林經驗,這一次正好可以用上。一直走到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氣溫開始下降,必須儘快找個休息的洞穴,生火取暖,才能度過漫長的黑夜,不然的話,極有可能凍死在寒夜之中。我一邊尋找,一邊收拾柴火,終於在一處石壁下,現了一處洞穴。
我趕走洞穴里的毒蟲,洞穴並不大,只好在洞口生火,避免睡覺的時候,有野獸跑來。等到洞穴里變暖和,我弄了些樹枝鋪在裡面。
就在我準備吃剩下的獼猴桃時,一個頭雜亂,眼神疲憊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看得出來,他樣子十分地疲憊,應該是很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救我……救我……」那人靠近時,我才看清楚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道袍,雖然破敗,卻是茅山派的衣服,看情形應該是茅山派的弟子。
我忙上前,將他扶住:「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既然是茅山弟子,就應在茅山呆著,怎麼會出現在苗疆十萬大山之中。那人頭凌亂,臉上沾上不少泥垢,鬍鬚也沒有怎麼處理,應該是林中困了很久了。
「蕭先生……是您老人家啊,那太好,能見到你,簡直是太好了。」那茅山弟子看了我一眼,驚喜地叫道,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希望。
「你是茅山派的弟子?怎麼來這裡的。」我連忙扶他坐在火邊,「這裡有兩個獼猴桃,你吃了下去再說。」
此人身穿茅山道袍,又認得我。可以證明他就是茅山派弟子。只是茅山弟子眾多,我卻不知道他叫做什麼名字。那弟子接過獼猴桃,也沒有剝果皮,直接放在嘴裡,大口咬了起來,看樣子,的確是飢不擇食。
吃完獼猴桃後,那弟子方才一拜:「蕭先生,晚輩茅曦道,這次來苗疆,是捕捉一隻殭屍的。只是追蹤了多日,殭屍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我困在這片原始森林裡,帶來的乾糧吃完了,數日沒有找到果腹充飢的食物,所以才會如此狼狽。」
茅山派是天下道教門派,弟子外出對付殭屍,是修行中的必須完成的課程。看他吃獼猴桃的樣子,也是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的徵兆。說起這茅曦道,我還真有點映像。
當初茅達計謀敗露,其中茅曦道就帶人追上去的。我仔細看了一會,確定正是茅曦道。只是因為樣子疲憊,臉上有多是鬍鬚,再加上各種泥垢,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
我道:「你追蹤殭屍,不辭辛苦,倒也值得稱讚。只是這原始森林之中,經常有毒瘴氣毒蟲出沒,再加上山高林密,道路曲折,經常容易迷路。你要進山,應該找個嚮導比較妥當!」
茅曦道道:「當時情況著急,我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追來了。好在剛才看到了火光,跑上來看到先生。要不是先生,我肯定會死在這裡的。」
我擺擺手:「是你命不該絕,和我沒有多大關係。貴派掌教和老真人現在身體都還好吧。」茅遠知與茅一和我都是相交朋友。茅遠知更是與我有師徒情誼。
茅曦道道:「他們身體很好。老真人退去掌教之位後,一心修道。我出山門的時候,他還在閉關修煉。茅掌教主持茅山派局面,一切都有條不紊。」
我點點頭:「這樣就好。」
茅曦道目光掃視:「蕭先生,我看你身上有傷,你怎麼一個人流落在荒山野嶺之中,你不是應該住在茶花峒的嗎?」
我道:「大半個月前,我與仇家遇上,受了重傷,僥倖逃脫。正想著回茶花峒,只是路途遙遠,要穿山越嶺走回去。我身上有幾處刀傷,還沒有完全癒合。不能走得太快,只好在這荒山之中休息一晚。」
茅曦道當即說:「蕭先生,你外出偶遇仇家,身上肯定沒有帶著上好的治癒傷口的金瘡藥。茅山弟子外出追擊殭屍,身上常帶著治癒刀傷金瘡藥。方才晚輩受了你饋贈食物之恩,無以為報。願獻上療傷的金瘡藥,期盼前輩傷口早日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