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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蠱蟲都被放入罈子裡面後,黑師父將一旁三張油紙拿了起來,按照一定的儀式,將油紙逐層封在了上面,而後用紅色和黑色的兩種細線,纏繞在壇口。
一旁的白師父一言不發,盡力控制著罈子裡面的蠱蟲,黑師父封好油紙之後,又用硃砂在油紙邊上與壇口上畫上了幾條靈動的小蛇,這才將罈子徹底地封住。
黑師父喊道:「白,好了,完工了。」
白師父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氣色相比剛才要難看一些,看來控制這些蠱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師父檢查了罈子之後,確定壇口被完全封住,裡面的二十六隻蠱蟲不會跑出來,這才說道:「二十六隻蠱蟲廝殺到最後,會剩下最後一隻蟲子。這就是我與白師父送給你的禮物。」
我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用我的心頭熱血與手指的鮮血,餵養這些蠱蟲。而最神奇的是,所有蠱蟲死後,只剩下唯一的一隻蠱蟲。
這其中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我驚訝地問道:「養蠱都是利用大自然中的蟲子。我從未聽過,直接用兇狠惡毒的蠱蟲來養的。再說了,二十六隻毒蠱,最後養出來的蠱蟲,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黑師父道:「其實道理是一樣的。蠱蟲相殺,大自然中的蟲子相殺,它們都遵循著同樣的生存標準,有且僅有一隻蟲子活下來。那最後活下來的蟲子,才是最為強大最有資格活下來的蟲子。有時候人世間也是這樣。人與人相互殘殺,弱肉強食。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我似有感悟地點點頭,心中暗想,蠱蟲也罷,尋常的五毒蟲也好,人也好,在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裡,為了存活下去,必定會拼盡一切智慧和詭計廝殺,只求平安無事地活下來。
我又問道:「用我心頭血和指中血,又是為了什麼呢?其實……我已經擁有了好幾隻厲害的蠱蟲。再加一隻……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黑師父笑道:「你倒是知足得狠。蟲門中人從來沒有人嫌棄自己的蟲子少的,特別是厲害的蟲子。之所以用這個辦法養一隻蠱蟲出來,是因為利用的鮮血之後。這蠱蟲養出來,它就會完全聽從你的號令。有了它的幫助,你就可以控制其他蟲子了。」
聽了黑師父的話,我大徹大悟。
兩位師父知道我無法控制金蠶、凶蟲、土卵蟲,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要送我一隻在絕望環境中生存下來的蠱蟲,而且是浸泡我鮮血中存活下來的蠱蟲,目的就是幫助我學會控蟲術。
二十五隻蠱蟲中的任意一隻都是狠蟲子,它們廝殺最後活下來的蟲子,自然不言而喻了。
我點頭問道:「那麼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養好呢?」我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擔憂。
黑師父道:「按照我們以前失敗經驗來看,七七四十九天的樣子可以養好。」
「失敗的經驗?」我眉頭一挑。
黑師父解釋道:「收集蠱蟲來養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正成功過,以前只出現過一個。」
「是誰?」
黑師父道:「是你二叔蕭關的養父麻烈雲,他就利用了各種蠱蟲,耗費了五年的時間,養出一隻蠱王蟲!」
我聽出了話中關鍵,問道:「那麻老先生花費了五年時間才養成出來,為何我們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呢?」
我聽過麻烈雲的傳言,他是苗疆百十年以來,橫空出世的傑出人物。
如果他花費了五年時間,我們應該不會只用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的。
黑師父道:「兩件事情不一樣。麻烈雲收起來的蠱蟲,乃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並非自己所養。而我們今天所用的蠱蟲,都是你白師父養出來的,自然不一樣的。」
咚咚……啪啪……嗒嗒……忽然之間,眼前的罈子忽然傳出劇烈的撞擊聲,那些被封入罈子的蠱蟲,經過了短暫的和平相處之後,開始發現了自己生存空間受到別的蠱蟲的干擾。
而白師父已暫時停住了對它們的控制。
它們開始拼力掙扎,用從罈子裡面跑出來,拼力地撞擊著罈子的四周,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壇口的油紙也跟著不斷地響動,好像打擊的鼓點一樣。
黑師父把罈子抱起來,道:「過幾天就安穩了。」
白師父指著石壁下面的角落,道:「就放在那邊,與小蠱蟲挨近一些。或許它們也可以好好地交流一些。」
在整個把蠱蟲放入罈子過程中,白師父都在控制蠱蟲,消耗了大量的氣力,走動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
白師父走到床頭下面,取出那一本《蟲經》,書旁邊正壓著一枚菱花銅鏡。
白師父又走到我身邊,道:「蕭寧,通過這兩日的探索。你應該明白了不少。《蟲經》里的內容就是基於五行屬性來講解世上萬蟲的。從今日開始,我們一起通讀《蟲經》,你要好好體會書中的內容。」
我猛地點頭,道:「好的。在東北謝家讀此書的時候。我就有很多的疑惑,正好可以請教白師父。」
我知道白師父對我的呵斥是為了我好,一點都不埋怨白師父,跟著白師父一起,開始了讀經的歲月。
白師父對蠱術有過系統的了解,知道各地氣候,蠱蟲種類以及特徵,不過他概括性理論性並不是太強,沒有達到《蟲經》裡面記載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