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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可不管如何,你總要說話吧!一個人的外貌可以通過蟲子來改變,但聲音肯定很難改變。你就不怕孟家人發現嗎?」
白師父道:「你可別忘了。這戲子扮演的是孟家最高的主事人一味,只要坐在那裡,板著臉不說話,那孟家人自然會嚇得要命。」
我不由地搖頭:「是啊,從我進來開始,不管我說什麼話,假孟錚的確一句話都沒有人。」
不止是今晚,這幾年來,假孟錚在公共場合極少說話,私下裡也是板著臉。主事人一位在孟家的權威很高。孟家眾人只以為主事人不喜歡說話,哪裡想到,自己天天跪拜的主事人竟然是個不入流的戲子假扮的。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都有些茫然。
如果假孟錚來到了孟家有七年時間。那麼這幾年裡,孟家發號施令的人到底是誰,是那個麻衣老人嗎?
假孟錚能夠堂而皇之地在孟家生活這麼久,那麼就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嗎?
假孟錚癱坐在地上,哭泣道:「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是賺錢。沒想到……連我最寶貴的自由都沒有了。我被困在這裡……就是等死的鳥兒……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是戲子,但不能生活在戲中,我要過自己的生活。」
孟晉林越聽越氣,老當益壯,沖了上來,一把將假孟錚提了起來,揮手幾巴掌,問道:「告訴我,真的主事人在哪裡?」
第438章 孟家內部的裂變
孟晉林一把年紀,情急之下,把假孟錚一把提了起來,怒目相視,大有一口咬死假孟錚的打算。
假孟錚被揭穿身份之後,猶如喪家之犬,哪有半點威嚴,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被孟晉林怒目瞪著,顫顫巍巍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肯定與剛才老人有關係……一直以來我都聽他的話的……他讓我發號什麼命令我就發號什麼命令的。」
孟晉林鬆開假孟錚,破口罵道:「孟沉劍這個老匹夫,竟然挾天子以令諸侯。老夫跟他沒完。」
原來那麻衣老人叫做孟沉劍,我不由地心想。
孟晉林這一聲怒吼,神情有些悵然。他沒有想到孟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自己活著的時候。
一旁有個微弱的聲音說道:「孟爺,會不會是主事人的安排。這些年來,不斷有人暗害主事人,所以才想了這個一個招。眼下咱們要對付的是蕭……」
說到「寧」的時候,那人的聲音變得極小,聲音也有些顫抖。
孟晉林叫道:「愚笨啊,真是愚笨,那戲子都說了。發號命令的人,是孟沉劍。根本就沒有主事人什麼事情。我懷疑主事人已經被孟沉劍害了。他之前就與孟二爺勾搭在一起,兩人合謀架空了主事人孟錚的權力,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孟晉林此言一出,滿堂震驚。我心中也是一震,不過回想起當日孟二爺在茶花峒那一番話,倒覺得孟晉林這一番話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孟二爺知道我身帶七竅玲瓏心之後,想以孟家主事人之外誘惑我成為傀儡,這樣可以確保他的地位不倒。
孟晉林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時候,一個假的主事人在存在存在了七八年,幾乎可以說,孟家真正發命令的人是孟沉劍。
我萬萬沒有想到,孟家內部的情況會是這樣。它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可怕。
從破門進入孟家,一路衝到孟家的迎客廳,之後壓制住五隻飛天蟲屍之後,我忽然發現孟家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
或者說不是強大,而是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團結。眼前的孟家幾乎是分崩離析,沒有人主心骨,只有相互猜疑。
孟晉林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與他唱對台戲的人當即有些不爽。
其中一個叫做孟三通的中年漢子,大步走了上前,笑道:「孟晉林,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孟沉劍什麼時候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這些年孟家發展大家是看在眼中的。我看這一切,都是主事人安排孟沉劍做的。」
孟晉林道:「你算什東西,按輩分我是你叔,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孟晉林以輩分壓著孟三通。那孟三通平日與孟沉劍親近,向來目中無人,哪裡還有什麼輩分,笑道:「孟晉林,我只是就事論事,大家良心說話。這十幾年來,孟家可曾受過外人的欺負。」
孟晉林氣得臉色發白,怒喝一聲,叫道:「摸著良心,你這狼崽子還有良心嗎……」
孟家眾人吵成一團。我、白師父、黑師父、黑影與謝姑娘五人反而成為看戲的觀眾,好像的事情跟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黑影畢竟是孟家人,對孟家還是有些情感,聽完這些爭論之後,一時之間唏噓不已。
謝姑娘哈哈大笑:「真是有點意思,鬧到最後竟然是這麼一場鬧劇,笑死我了。孟少錕要是看到今日這一幕,只怕要從地府里爬上來,打你們這些不肖子孫的屁股。」
謝姑娘提到孟少錕的名字,爭論的雙方都不由臉紅。
我心中暗想:「這些年來強大的孟家,已從內部裂開了縫隙。外來的強敵雖然沒有摧毀孟家,但它的內部已經發生了腐化。」
其實,歷史上有太多的事例證明,很多強大的國家、家族並沒有被外人所摧毀,毀掉他們是他們自己。
謝姑娘白袍一展,從側門邊上追了出去。我與黑白師父、黑影大人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