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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將阿九拉住,說:「他們要玩陰的了,你後退一些。我來對付它們!」
阿九後退之後,我將黑眶蟾蜍拿在手上。虎甲驚訝一聲,無奈地叫道:「又來!」
黑眶蟾蜍將靠近的食肉甲蟲吃得乾乾淨淨的,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步甲和虎甲,沒有辦法,近身肉搏,不是阿九的對手;放出帶有屍氣的甲蟲,又不是黑眶蟾蜍的對手。
二人退到了金甲身邊,金甲耳語了兩句,三人暫時不動,靜待變化。
我焦急地看著白師父,他的力氣越來越小,完全被金腦袋壓著打,又是撞倒幾棵樹。
金腦袋手上的銅錐子很靈活,幾次都差點擊中了白師父的罩門。
忽然,那金腦袋鬆開了雙手,腦袋一沉,用力一撞,正撞在白師父的腹部。這一撞力量很足,白師父整個人被撞飛了,落到十多米開外。
我和阿九跑過去。這才發現,白師父的手臂多處,都被銅錐子刺中過。白師父完全靠著一股強大的意志支撐著。
白師父琵琶骨處的罩門被銅錐子刺中,已經是致命傷了。又連著撞倒了十幾棵樹,已經沒有辦法再打下去了。
白師父還要衝上前,被我死死地拉住了,道:「白師父,你不能再沖了。你會死的……不要為我再打下去了。我不願意你這樣為我犧牲。」
白師父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蕭寧,阿九,你們快走。往毒蟲洞裡面去,裡面曲折,他們追不上來的。我擋著他們,不讓他們追上去。」
我心中清楚,白師父要拼著最後一口氣力,保我離開。可我若離開,就不是他的徒弟了。再說,即便跑入山洞裡,他們無需入洞,只需要在洞口燒起迷煙,就可以把我們逼出來,此刻再逃避已經沒有用了。
我看著白師父,微微搖頭,拒絕了他的決定。
我讓阿九守住白師父,從他手上取了一個銅錐子,暗暗藏在袖子裡面,走上前了兩步,大聲叫道:「金腦袋,茅仙吉,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茅仙吉道:「帶你回去!」
白師父壓低聲音說道:「現在跟他們妥協是沒有用的。到了今時今日,人生最不需要就是妥協了。你……更不能為了我們而妥協……而犧牲。蕭寧,快回來。」
剛才白師父要為我犧牲的時候,我拒絕了他;現在我站在他面前擋住危險的時候,他要我回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白師父,暗暗搖頭,眼光滿含淚水,道:「白師父,如果我做錯了事情,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和白師父在一起,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我們之間的情感很深,從我被五毒怪追擊,到一起去龍虎山、三清山,時間總是飛快,一轉眼就走到了今天。
茶花峒的月夜下,白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而我呢,聽著聽著就打瞌睡了,真是不應該。
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認認真真聽白師父給我講課。如果金鼠還來帶路,我還是會請他吃好吃的東西。
白師父不太明白,問道:「蕭寧,你要幹什麼,你不要犯傻!此去他鄉,你怕是永遠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我喊道:「金腦袋,茅仙吉他們之前要抓我,抓不到我了,所以就把你請來了。你過來,我跟你走,讓你一人獨享這功勞。我師父,還有阿九,你們都不能為難他們。」
阿九驚道:「蕭寧,這是和豺狼虎豹做交易,是和魔鬼做交易!」
我裝作沒有聽到阿九的話,喊道:「金腦袋,我看你是有些本事的人。說話一定算話,只要你答應放了我白師父和阿九,我自然跟你走……不然的話,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我將袖子的銅錐子取了出來,抵在了心口位置,只需我用力,這銅錐子就能終結我自己的性命。
金腦袋有趣地盯著我,道:「小子,你年紀這么小。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終究自己的性命。」
茅仙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叫道:「金前輩,這小子是頭小犟驢子。半年前,他就發狠跳懸崖。現在未必不敢傷害自己……他不能死的……」
金腦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可以放你身後的兩個廢物,如果我言而無信,就受天打五雷轟,渡劫之時,遭天火誅殺!」
我走上前兩步,站住了腳步,沒有回頭看白師父,只是平靜地說道:「白師父,如果我死了,以後你見到我娘了,請你不要告訴我娘是誰殺了我。我想她好好活著,活在陽光下,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阿九的淚珠滴落下來,自言自語道:「我答應幫你找到你娘的……沒想到今日竟然要……啊……啊……老天爺啊,你叫壞人作威作福,叫好人一生坎坷,你還是什麼老天爺啊……」
我往前面走去的時候,金腦袋揮手讓茅仙吉、昆蟲三兄弟後退,嘴角微微得意,負手而立,道:「小子,早說要跟我們走,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我和你師父白,還是有些淵源的。」
茅先生道:「金前輩抓住這小子,就是立了大功了,晚輩好生羨慕!」
我看著金腦袋,依舊看出他的罩門在哪裡,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靠近他一些,事情就會有轉機。
我每靠近一步,心中說道:「凶蟲,今日我送你一個大餐。你暢快地享用吧。如果可以的話,將他吸的乾乾淨淨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