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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關哈哈笑道:「來都來了,當然要玩得開心一些,做人嘛,就是圖個快活。不過你不讓我們過得不快活,我也不會讓你過得不快樂。我今日來,是討個說法。」
話說到最後,蟲王的口氣一變,變得低沉,目光掃動,落到曾家家主身上,雙腳一剁,那纏繞在蟲王身上的紅色屍氣,受到猛烈的撞擊,快速後退。
蟲王的眼光和曾家家主白眼仁發出來的光芒碰在一起,就在火盆上發出劇烈的碰撞。蟲王往前面走了一步,聲調變大,說:「還有你,跑到這裡來,是自尋死路,我不會讓你安心過下輩子。」蟲王的目光移開,又落到黑衣猿飛日月身上,兩人目光再次接觸,祠堂里的氣氛愈發地凝固。
落地的蜈蚣快速爬動,發出輕微的聲音;祠堂外面的雨聲也傳來。
猿飛日月額頭上有一地汗水流下來,喉結動了一下,道:「蕭棋已經死了,古秀連早在多年前就死了。整個華夏九州還有人值得我猿飛日月畏懼嗎?」
猿飛日月的聲音變得很大,很急切,我聽得出來,最後兩個字,有一絲髮抖,雖然很短暫,但還是叫我聽出來。猿飛日月的心中已經生出畏懼,他的手壓在刀柄位置,隨時準備把長刀拔出來。
蟲王冷笑一聲,說:「你不要發怒,先站到一邊去,我等下再收拾你。」
曾家家主望了一眼猿飛日月,說:「你暫時不要激動,蟲王把重要的敵人放在後面。我這樣不重要的敵人,他肯定是要先對付的。猿飛君,你暫時休息一會。」
曾家家主說話很高明,把猿飛日月吹捧了幾句。猿飛日月頷首,手離開了刀柄,退到一邊,眼神凝重,仔細地盯著蟲王。
蟲王蕭關說:「第一件事情,是為鬼派風水師蕭棋蕭大人而來,咱們把這事情說清楚。」娘站在人群之中,抱著木盒子,傳出話來,道:「弟弟,因果得報。他們怎麼傷害風水師蕭大人,你就怎麼報答他們。」
風水師蕭大人,當然是爺爺蕭棋。
娘的聲音很穩定,也很冷靜,她的雙眼用黑布遮住,雖然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但聽得出場內的形勢對抗。
蕭關應道:「好!」手指一指,指到曾家家主的腦袋上,大聲說:「我聽聞你是舉世無雙的老人屍,煉出了紅色屍氣。今日我要請教你的屍氣,你敢走過來,和我對抗嗎?如果不敢,跪在,給蕭大人的骨灰磕一百個頭!還有,不要派你的弟子、兒子來。我是苗疆蟲王,你是曾家家主,只有這樣,咱們的身份才對等!」
黑師父說道:「苗疆蟲王挑戰曾家家主,曾家家主自然不會讓底下的小嘍囉出來送死。」
龍小蛇低聲道:「關哥,你要當心。」蕭關回頭看了妻子龍小蛇,自信地笑了笑。
曾家家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可能是他一輩子臉色最難看的一次。
蟲王要和他比他最擅長的東西,如果他連這都不敢的話,就沒有臉目坐在曾家家主這把交椅上,還要磕一百個頭。這種恥辱,比用尖刀刺穿自己心臟還要難受。
曾家家主難看的臉色很快就被堆上的笑容掩蓋住,輕笑一聲,道:「既然蟲王要和我都斗屍氣,我自然不能拒絕。一個多月前,蕭棋來救女兒的時候,就被屍氣重傷,你就不怕自己重蹈覆轍嗎?」
蕭關哈哈大笑,說:「你好膽小,比斗之前,盡說些嚇人的話,還想故意惹我生氣。你要是敢就說敢,不敢就過來磕頭。」蕭關單手一展,圍繞著娘的殭屍散開,娘就站在中間,正對著曾家家主,娘的手上抱著蕭大人的骨灰。
曾家家主心中的小九九被蟲王蕭關撕碎,臉上肌肉跳動,憤怒不已,道:「小子,我讓知道我曾家的厲害。說吧,你要和我比試屍氣,該怎麼比!」
蕭關說:「我們握一握手,如果你的屍氣將我放倒在地上,我輸了就離開。如果你屍氣力量比不過我,我把你放倒在地上,你就磕頭。敢不敢!如果你不敢和我比,現在就磕頭!敢不敢!」
最後三個字聲音極大,傳到曾家人耳中,就像火油澆到烈火之上。
有人叫道:「家主,什麼狗屁蟲王,那是麻家十三峒自己封的稀奇玩意,只是裝門面的。家主,現在就廢了他。」
又有人喊道:「家主,他既然想死,你最好是成全他。」
曾家家主終究沒有選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前面走了兩步。
老古囑咐道:「蕭關,紅色屍氣是銀僵以上殭屍才有的屍氣,你小心一些。還要注意他的陰招。」
蕭關說:「那些陰招在我眼中都是小兒科,你應該明白我最喜歡和蟲門裡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他們的陰招最多,都被我學來了。」
老古還是不安,囑咐了兩句。蟲王蕭關走上去,站在一米開外,看著曾家家主。
我心中暗想,斗屍氣決勝負,要是我上的話,直接用凶蟲吸光曾家家主,不過比鬥起來,曾家家主會使用陰招,我可能應付不,我應該好好觀察二叔蕭關的一舉一動,從中學習。
蕭關問道:「曾先生,左手還是右手?你年紀大了,你來選!」
曾家家主這時候笑了起來,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道:「後生,倒懂得孝敬老人,不錯。老夫年輕時候右手受過重傷,力氣不繼。咱們還是用左手吧。」
曾家家主話聲和藹,仿佛一個農家老爺爺,根本就不是一肚子屍氣的老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