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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火光漸漸熄滅,不過月光明亮,也能看到林中的小路。
兩邊都是鬼斧神工般的巨石,往裡面走一些,漸漸地寬敞起來。我還沒有走到,遠遠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香味並不單一,應該是多種藥草氣味混合一起形成的香味。
再走了幾分鐘,就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藥園,一旁還修了一個草廬,正是古如風的藥廬。藥廬的範圍很大,長長的籬笆圍住了藥廬,四周是青翠的竹子。翠竹下面,有一些搖擺的植株,開著一些小小的花朵,有點像茶花峒那裡的金銀花。
藥廬的入口處有一個大缸,裡面注滿了清水,一個葫蘆做成的瓢在伏在睡上面,天上的月亮也在缸水中晃蕩。
「這裡的風景、氣候真不錯,適合種植藥草。附近的竹林可你當有蛇類出沒。」蛇靈忽然顯示,綠衣裙擺在月光下轉動,與竹林景色幾乎一致。
「蛇靈,你知道什麼是斷腸草嗎?」我問道。
我只知道斷腸草是馬錢科植物,分布極快,具有攻毒拔毒,散瘀止痛的作用,部分地區還用少量的斷腸草殺蛔蟲。斷腸草十分出名,想必蛇靈是知道的。
那隻蛇靈搖搖頭說:「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你最好找眉清目秀問一問。哈哈,這個古如風看起來沉悶得狠,沒想到給他們取這種名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笑死我了。」
我打趣地說道:「難不成不愛阿九哥了,喜歡上這又黑又高脾氣又不好的老殭屍了嗎?」
蛇靈白了我一眼,嗔怒道:「阿九哥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比的。」
一旁的眉清將水瓢拿起來,舀水揚起,水花飛起,水均勻地落在了藥廬之中,動作十分嫻熟,目秀則在圍繞著籬笆跳動,像是在籬笆有沒有缺口。
看來平時翻土澆水的工作都是他們殭屍兄弟完成的。
藥廬里流動著香味,我深吸了一口氣,香味吸入體內,也沒有那麼痛楚。
月光照下來,我發現藥廬的景色十分神奇。各種藥草不計其數,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有一些藥草已經開花,經過潔白月光的點綴,多了不少風華,隱隱有遺世獨立的感覺。
有幾株順著竹竿爬到的藤蘿,結出一種黑色的果子,像紅色西紅柿,卻又不太不一樣。在一棵爛樹樁上,長出一朵顏色鮮艷的蘑菇。蘑菇我倒懂一些,從顏色和紋理來看,是一種劇毒蘑菇。
卻不知道古如風為何要把毒蘑菇種在裡面!莫非這藥廬里長著的藥草,既有劇毒的,也沒有無毒!
我有些犯難,分不清哪些是無毒,哪些是有毒的!白師父跟我講過九州各地的蠱蟲,卻沒有給我講過各種神奇的藥草,除了這七彩毒蘑菇之外,別的藥草我都不認識。
「那個眉清大哥、目秀大哥……哪一種是斷腸草……你們給我找出來……」我問道。怕他們聽不清楚,重複說了幾遍。
殭屍兄弟放下手中的話,蹦躂地跳了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相互叫了幾聲。隨即兩人分開,在藥草地里跳動。
兩人在菜園之中跳了一會,仔細尋找了一會,然後各摘取兩種葉子,跳動我身邊,同時遞給了我。眉清給我葉子是青色的,是長條形,微微散發著淡淡的澀味;目秀給我的葉子,是紅色,也是長條形,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斷腸草有兩種嗎?」我接過他們遞上來的草葉,一時之間,難以選擇。
殭屍兄弟比劃,又是拍著胸脯,大概在向我傳達,他們所摘到的草葉,正是斷腸草的草葉,對方是錯誤的草藥。
「到底你們那個是正確的呢?」我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拿著兩種葉子,有些犯難。
我暗暗想道:「兩兄弟跟著古如風,幫忙照料藥廬,不至於兩個人都搞錯了,這當中必定有一種是斷腸草。」
眉清望著竹林,沉思了一會,跳入竹林,不過一會,就帶回了幾個桃子。目秀則跳到水邊,舀起了清水。
眉清和目秀都知道吃藥是哭的,一個給我準備桃子,另外一個給我準備清水,一旦難以下咽,就吃一口桃子或者喝一口清水。
我下了決定,說到:「你們不用著急,我先試一種草,如果不行,再試第二種草。」
我做出決定,將長條子的葉子塞入嘴巴裡面,慢慢地攪動,一股苦澀的味道順著味蕾散開,很難下咽。我接過目秀的水瓢,喝了一口氣,才把一把葉子給吞了下去,整個人才好受了一些。
我坐在藥廬中間的空地上,月光落下來,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半點反應。我道:「眉清哥,看來不是你找來的青葉子了。我再來試試紅葉子。」
我將野桃子先洗乾淨,吃了一口,把殘存在嘴巴里的苦澀味送走,方才把紅葉子放在嘴巴嚼動起來,這回倒有些感覺,口腔有一股不太強烈的灼燒感,吃進肚子,感覺全身有些發熱發燙,腦袋也激出一些汗水。
「目秀,看來你找對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胸口有些不舒服,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我腦袋有些昏沉,感嘆地道:「目秀,你好像也錯了……這藥好像有毒……」
我躺在地上,屋裡翻動起來,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一旁的火光早就漸漸地熄滅。我眼睛眨動,一股困意襲上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睡到太陽當空的時候,我方才醒過來,身上蓋上野芭蕉的葉子,四周放在香草驅蟲,夜晚並沒有蚊蟲叮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