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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陣黑色的怪風,竹林之中多了一盞暗黃的燈籠,四周的空氣也變得奇怪起來。霧蒙蒙地還有一股怪味。
又起了一陣風,從那怪味中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鼻子嗅動,說道:「白師父,好像是麵條的香味,前面是一家麵館吧。」
白師父眉頭緊蹙,道:「有些古怪,荒山野嶺的麵館。不是給人開的,就是給鬼開的。」
孟定雲走上前一步,道:「我九年沒回來,也不清楚這路上怎麼就多了一家麵館。不過從香味來判斷,不像是給鬼開的人,是給人開的吧。」
白師父嘴角微微翹起,笑著說道:「那咱們就進去坐一下。如果真是孟家人開的麵館,咱們就直接告訴他們。蕭寧來找他們算帳了。」
我看了一眼蕭關。
蕭關也平靜地點點頭,說道:「對,先讓孟家人知道也無妨。」
我們一行五人順著竹林中的小路,踏過地上紛紛掉落的竹葉。到了麵館前。這間面牌的招牌有些陳舊,招牌上是三個正楷大字,正是「陽春麵」,看來這家麵館只做一種面,只做陽春麵。
麵館的大門並沒有關上,裡面點著一盞暗黃的油燈,整個光線與格調有些陰森森。牆面與桌子都是烏黑色的,唯獨桌子的瓷碗是白色的。
我進了麵館後,眼睛微微變紅,感覺到麵館背後,有一股奇怪的氣流在轉動,整個麵館之所以屹立不倒,完全靠著這一股氣流的支撐。
我察覺到異樣後,看了一眼白師父,又看了一眼蕭關。他們也都察覺出麵館的一樣,不過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我們走入一家正常的麵館一樣。
黑白兩位師父拉動衣服,暫時遮住自己的臉部與手臂,只露出白色的眼珠子。
我們五人坐定之後,從麵館小門後面,走出了一個個子不算太高,年紀很老,皮膚上都是皺皮,一身黑灰色棉襖的老漢。
老漢的衣服上沾滿了油污,一看就是常年在廚房裡忙活的。
「吃什麼,五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店老漢熟練地打起了招呼。
蕭關將桌子的筷子抽出了一雙,擺在桌子上,玩笑地問道:「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遠道而來的,或許我們就住在附近呢?」
店老漢憨憨一笑,說道:「老漢走南闖北,也有些眼力勁。五位客人身上帶著的氣息,就是遠方的氣息。我……是不會看錯的。」
蕭關道:「我們遠道而來,早就飢腸轆轆。麻煩老闆上三碗陽春麵。」
店老漢憨憨地一笑,道:「幾位稍等片刻,老漢這就去後廚給你們下面。」
孟定雲眼珠子溜溜地轉動,瞧著麵館的四周,臉上布滿疑雲,驚道:「奇怪了。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家麵館呢。怎麼這個老漢,我從來沒有見過呢。」
蕭關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在長白山上住了九年。九年時間裡,一個少年人可以長成一個茁壯的青年,一個老人也可以在九年的時間裡走完自己最後的人生。這裡多了一家麵館,又有什麼驚奇的呢?」
孟定雲連連點頭。
十多分鐘後,店老漢端著托盤從廚房後面返回來,三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送了上面。
麵條細膩,蔥花青翠,高湯濃郁,還加了一勺老醬油,味道應該很不錯的。每一碗陽春麵上面,還加了一個荷包蛋。
店老漢把面放到桌子上,又把一瓶陳醋放在桌上,憨憨地笑道:「面已煮好,客人們請慢用。」
蕭關笑道:「老闆,我們一共進來了五個人,只點了三碗面,難道你不覺得奇怪,一點都不好奇嗎?」
蕭關伸手扣住了店老漢的右手,店老漢手中的托盤應聲落在地上。
店老漢道:「兩位客人蒙著臉,肯定有些隱疾,所以不用吃麵。三位客人面色如故,只是有些疲憊,而身體並無大礙……長途跋涉,自然要吃麵了。這陽春麵要趁熱吃,冷了就沒有味道了。」
蕭關叫道:「是嗎?我看著麵條不太乾淨,要不你吃一口試試。」
店老漢臉色並無太大的變化,憨憨一笑說道:「客人,你別開玩笑了。我做了一輩子的麵條,手藝獨到,怎麼會不乾淨呢。客人……你還是快點吃吧。」
蕭關怒喝一聲:「雕蟲小技還敢在我面前胡鬧……」蕭關怒吼之後,店子裡面的掛飾桌子板凳噼噼啪啪發生了怪響。
我不由掃動四周,發現牆面扭曲,原本平整的牆面多了不少裂痕,而平整的桌子也坑坑窪窪。
店老漢叫道:「好一個蟲王,果然有些本領。一眼就識破了老漢的計謀……」
嘭地一聲,那店老漢冒出一個青煙,整個身子一晃,無端起了一股黑風,屋中的燈籠與亮光同時熄滅。
等到黑風散去,蕭關手上一滑,只抓住了一把油污,那店老漢已不見蹤影。
蕭關喊道:「蕭寧,你沒事吧。」
我搖頭道:「沒事,咱們進的麵館,的確不是給人開的,而是給鬼開的。這麵館分明是一處鬼宅……」
白師父叫道:「不好,那孟定雲好像不見了……」
第420章 吶喊
黑師父身子一展,朝著西邊追了出去。過了一會,折返回來,道:「沒有看到孟定雲,可能被孟家的人的搶走。」
白師父四處掃動了一下,說道:「可能剛才我們看到,只是障眼法而已。有人在這裡布了一個結界與封印一類的東西,目的就是為了搶走孟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