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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師父道:「我本來好奇你為什麼要抓張小姐。現在看來,是你自己清楚身體不行了,所以想著用張小姐來幫助你,用她的靈氣來助你擺脫吸食屍氣帶來的副作用。其實你不必這樣,只要把你體內所有屍氣全部散掉,做個養花弄草的老翁,自然不會有副作用的。」
瘸老頭罵道:「你自己都要完蛋,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瘸老頭話聲一落,單腳跳了過來。我怕白師父對付不了,操起拐杖,迎面就擊打過去。那瘸老頭冷笑一聲:「蠢貨,你要死的。」瘸老頭單手一伸,直接就接住了拐杖。我掙扎了兩下,都沒有辦法擺脫。
我一時著急,猛地就吸了兩口屍氣進來,更為恐怖的是,一股屍氣正順著拐杖溜到我手上。我的雙手像是被纏住了一樣,根本無法掙脫掉。我的腦袋已經有些發蒙,手臂沾染了屍氣,也開始慢慢地僵硬了,根本就無法動彈。
白師父從地上站了起來,喊道:「妖人,休要傷害我徒弟!」白師父被靈符打中,行動已經有些不方便,拼力沖了過來,左手一伸,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把我往後拉。
瘸老頭陰鷙地冷笑,一股更為洶湧的屍氣從他的體內傳了出來,裹在了我的身上,白師父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也無法動彈了。白師父說:「老頭,你不要逼我!」
瘸老頭恨恨地說:「什麼叫我逼你,是你先壞了我的大事,就應該想到後果是什麼的?你放心,老漢不是喪盡天良之人。你們師徒二人死了的話,我會把你們葬在一起,免得到了地府孤孤單單的。」
我全身被屍氣裹住,感覺皮膚像用鋼刀在刮動一樣,五臟六腑更像有火在燒動一樣。我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屍氣灼燒,根本就無法容忍了。我依稀感覺到自己體內灼燒的氣息,就在此刻,我腹部有東西在遊走。
白師父手臂微微一抖,叫道:「老漢,快鬆開手,你要倒大霉了!」瘸老漢盯死了白師父的動作,叫道:「又要騙我嗎?你們可真沒有一點真本事啊!」白師父猛地一手,將手臂收了回去。就在此刻,原本在體內遊走的屍氣,快速地往我的腹部聚攏,凶蟲發狠,將所有的纏繞在我體內的屍氣都給吃得乾乾淨淨。
而更多的屍氣正順著瘸老漢的手臂傳來,成為了凶蟲的食物。瘸老漢瞳孔放大,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大聲叫道:「小子,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耳朵嗡嗡作響,想鬆開手臂,卻沒有辦法,幾次張開嘴巴都沒有用。
瘸老漢越來越著急,叫聲也更加急促。白師父從我身後繞道側面,衣袍帶著一甩,重擊在拐杖上面。我手臂一麻,後退了數步,拐杖落在地上,瘸老漢也後退了幾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不解地說道:「你……你怎麼能吃屍氣……你……我吃了一百死人的屍氣,一多半都被你吃光了……」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牙關打顫,說不出話來。白師父將白袍解下來,蓋在我身上,安慰地說:「蕭寧,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你是勇敢的孩子,不要害怕……」
白師父的聲音傳來,給了我足夠的安慰。我眼睛眨動了兩下,看了看白師父,說:「我感覺到它的兇猛,那一瞬間,我想殺人了。」
瘸老漢聽了這話,雙手撐在地上,往後退兩步,說:「你是天降災星,你是小魔頭!老漢今天敗在你們師徒手上,也算徹底栽了!骷髏人,你關鍵時候分開我們,算是救了老漢一條性命,這點老漢還是知道的。」
白師父拍動我的後背,說:「沒事,沒事。師父會被你治好的,你不是什麼災星,也不是惡魔,你是個健康的孩子。只是多了一隻惡毒的蟲子而已,你戰勝惡毒的蟲子,你就成功了!」白師父害怕瘸老頭的話影響了我。
草叢中的黑狗汪汪吠叫,跑了過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來了五個黑衣蒙臉的夜行者,一個個帶著短刀,目光警惕,從他們行走的姿勢來看,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高手。他們停在河水對岸,其中一個喊道:「曾先生,我們是來接應你的,張小姐現在藏身何處了?」
瘸老頭說:「張小姐被道士們接回去了,這附近還有他們的人,咱們事不宜遲,要儘快離開這裡。後面的事情從長計議,切不可打草驚蛇了。」白師父將拐杖丟了過去。
瘸老漢接過拐杖,渡河而去,跟著五個夜行者消失在河邊了。白師父說:「看樣子波瀾還在,天師府要遭殃了!」白師父和瘸老漢鬥了一場,已經有些疲憊,被靈符打中的地方,有些發黑。
我的情況更糟糕,皮膚被屍氣侵蝕,體內的凶蟲又吸食了大量屍氣,活動加劇,又開始折磨我了。白師父休息了一會,將我扶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前面走。我們沒有料到,此次江西之行,會是如此地艱難,誰也不知道後面的路會是多麼地艱難。
回到了落腳的破屋,我在破牆坐著,身子發抖,說:「師父,凶蟲又發作了,這回吃了這麼多的屍氣,會不會變得更厲害,直接咬死我的。」白師父搖搖頭說:「不要胡思亂想了。凶蟲之所以會發作,是因為屍氣對你傷害太大了。不過咱們總算知道,這凶蟲似乎胃口很大,喜歡屍氣……」
白師父說話很慢,我聽得出來,他有些話沒有告訴我。我心想,或許屍氣刺激了凶蟲,它的能力變強了,它在等待時機要傷害我,不過白師父也受傷了,我也不忍心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