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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吃完飯後,因為連日奔波,很快就睡了過去,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幫我了。
我整個人還一片迷糊,窗戶上傳來敲動聲,金鼠來了。我叫醒了阿九,同他說了一句,帶著那隻血蜘蛛,便和金鼠走了。阿九瞧著金鼠,沒有多問。
金鼠眼珠子溜溜轉動,有些不開心。我瞧出它的心事,罵道:「得了吧,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再餵你吃東西,白師父會責怪我的!」
金鼠當然不開心,悶悶不樂的,我將它抱了起來,拍著它的大腦袋說:「小老鼠,白師父說得對。你再這樣胖下去,以後會被貓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出了茶花峒,趟過了溪水,又走了一會,便看到了白師父。
白師父一身白衣,正看著朗月,安靜得很,見我來了,說:「蕭寧,手裡面拿著什麼?」金鼠有些沮喪,跑到石頭上蹲著,眼珠子像是在說,跑腿很辛苦的,都不給點吃的。
我將封好的罐子遞給師父,說:「上次我從毒蟲洞出來,便去山中尋找小鬼當蠱靈,哪知道遇到了一人在尋找他父親的頭骨。他當時昏死過去,我將他帶回了家,從他體內取出了一隻血蜘蛛。我看不出來,血蜘蛛有什麼來歷,就封在罐子裡面,帶給師父你瞧一瞧。」
白師父接過小罐子,撕開了油紙,裡面卻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了,血蜘蛛已經竟然跑了,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
白師父道:「血蜘蛛跑掉了了!」
我回憶了整個過程,覺得做得很完美,一點紕漏都沒有,血蜘蛛絕對跑不了!
我不信地接過罐子,裡面什麼都沒有,納悶地問:「奇怪了,怎麼會讓它跑掉了。我明明用上了油紙,還用紅繩綁住的,罐口已經封得很死,不可能跑掉!是不是困死在裡面,化成了水漬,再加天氣變熱,水漬也蒸發點了。」
白師父見我一臉的不解,耐心地說:「如果向你說起來那麼容易就好了。事實上把蠱蟲封在罐子裡,是有些技巧的。一般封好之後,多數蠱師會祈禱蠱神保佑,還會在罐口畫上一些封印圖案。有的是蟲子的圖案,有的則是一些花朵的圖案。你前面的步驟都做到位了,但是後面的卻沒有做到位。」
我聽了之後,才明白是自己學藝不精,才讓那血蜘蛛跑掉了。
我問:「那我應該畫什麼圖案在上面,用什麼封印最好?」
白師父說:「目前看來,你還沒有能力封住蠱蟲。到了以後,我再教你封蠱。以後不能這麼大意了。幸好有金蠶鎮壓。不然,那血蜘蛛溜出來,指不定會對你使壞的。」
我道:「我記住了。」
白師父聞著罐子裡面的氣息,說:「關於這個血蜘蛛的來歷,倒也有些內容可以講一講的。血蜘蛛這種蠱毒養法,一般在雲南、廣西那一帶比較多。有一些還傳到了東南亞一帶……與當地的一些本地巫術結合起來,十分兇險……」
我暗暗驚訝,沒料到阿九身上的血蜘蛛如此之厲害。
我忙問:「白師父,你能不能再講仔細一些,是如何煉製,又是那個地方煉製出來的?」白師父所講的範圍還是太大了。
白師父搖搖頭說:「只有一些簡單的氣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要是血蜘蛛還關在裡面,就好了。那就能說過清楚了,不僅可以知道具體是哪個地方所養的蠱蟲,或許還可以認出是哪個蠱師養出來的!」
白師父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說假話。他這份本事,我若是能學到了十分之一,也不怕那些壞蛋了。
我又問:「那血蜘蛛逃走之後,會不會再傷害別人呢?茶花峒里有不少老弱婦孺。因為我的疏忽害了他們,那就罪過了!」
白師父道:「苗疆寨子,多有蠱神庇佑。這一隻外來的血蜘蛛,失去了宿主,應該是傷不到別人,而且它顯然被金蠶鎮住,元氣已經大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還在你的院子裡面,你回去之後,仔細找一些……我告訴你一個法子……」
我點點頭,記了白師父的法子。白師父將罐子放到一邊,說:「今天我接著講一講九州各地的蟲子。講完後,還要囑咐你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我坐在石頭上,白師父又開始了長篇大論,前前後後說了很多。上次講黃河沿線的蟲子,還剩下一部分沒有講完,這次全部講完了,中間休息了一會,又開始講述長江沿線的蟲子。
第57章 采蟲的季節
不過相比黃河流域,長江流域因為處於南方潮濕多雨的地帶。蟲子的種類、數目要多一些,講起來自然要慢一些。時間流逝,到了半夜的時候,起了露水,白師父才講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黃河裡面還有大烏龜,這長江裡面,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得我昏昏沉沉的。
白師父語調一變,說:「咱們今天就講到這裡,你回去後早些休息。至於你留下來的那人,聽你描述,不是罪大惡極之人。還有一件事情,可能就要發生了……我要囑咐你……你長個心眼……」
我聽得昏昏沉沉,一下子緊張起來,忙問道:「什麼事情?」
白師父道:「春天即將過去,夏天馬上就要來了。農曆四月、五月是萬蟲繁衍的好時機,當然也包括毒蟲。民俗中將五月稱為『毒月』。已經到了采蟲的季節了。」
「采蟲的季節?」我問,「這是什麼季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