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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提刀的蕭關,再次揮動手中滴血的長刀。這一刀將麻七兩的嘴巴給割開,鮮血飛濺,道:「妄言蚩尤大帝,辱罵先師,該把你舌頭和嘴巴割掉!憑你沒有敬畏之心,憑你沒有嚮往自由之心,憑你缺乏善良之心,憑你不愛苗疆這片土地。如果你愛這裡,就不該把禍水引入這裡。」
麻七兩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捂住胸口,可是嘴上的鮮血卻沒有辦法捂住。
「哈哈……」麻七兩說話已經有些漏氣,「只是,我不得不殺你。二十年前,斗蟲大會上,我大哥麻三兩就是死在你手上的……」
麻七兩說完最後一句話,整個人浸泡在鮮血之中,身子往旁邊一倒,他沒有閉上眼睛,手還在動,指頭最後指向一個戴著斗笠的人。
麻七兩最後一句話其實承認了自己的過錯,他要殺蟲王,是因為大哥麻三兩死在蟲王的手上,所以他要殺蟲王。不過他承認自己用的方式錯了,所以在倒地魂歸星海之前,他用手指指出了那個外人。
麻七兩躺在地上,看著頭頂那塊遮住天空的大石頭,眼角里流出了後悔的眼淚。
或許,蚩尤大帝的帝魂會原諒這個可憐又可恨的老人吧。滄桑一生,陪在身邊只有兩隻蜈蚣蠱,身子漸漸冷去,再也看不到苗疆的春花秋月,喝不得醇香米酒,吃不到甘香臘肉了。
蕭關與麻蛋時出手,直取幾米外的斗笠人。
第205章 阮家來人
兩人的速度並不算太慢,甚至蕭關手中的長刀已經砍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斗笠人身子一縮,旁邊兩人倒是跳了出來。兩人雙眼通紅,腦袋奇怪地扭曲著,手背上的青筋爆出,雙手的動作變得僵硬。
活生生地擋在蕭關與麻蛋的面前,嘴巴張開,完全沒有人的樣子,看起來反而像一隻殭屍。
麻蛋怒氣沖沖地叫道:「麻誠、麻合,你們還不知道悔改嗎?還要一條道走到黑嗎?」麻蛋手中髮捲的長刀揮出,用刀背擊打在兩人的身上。兩人不覺得痛楚,伸出僵硬的雙手來抓麻蛋手上的長刀。
蕭關掃視兩人的表情,說道:「他們身不由己,腦袋裡的食腦蟲被人催動,你來解決!」
食腦蟲不僅可以吃掉人的大腦,還可以控制人的行為。一旦被食腦蟲控制,就會失去自我,如同行屍走肉。
斗笠人為了給自己營造脫險的時間,催動了麻誠與麻合體內的食腦蟲,自己快速地空地的邊緣跑去。
麻蛋刀背擊打在兩人身上,兩人並沒有躲閃,反而撲向麻蛋。
蕭關從旁邊繞過去,直接追了上去,跑動的時候,手中長刀揮動,擊打地上散落的石頭,石頭飛上前,打在斗笠人的身上。
蕭關受了傷,再加上數日沒有進食。此刻能有如此的速度,完全靠著心中的悲憤與不滿。而且斗笠人隱藏許久,肯定有實力。
我擔心二叔會吃虧,也不知道斗笠人真實的身份,忙與阿九一起上前,快速跑上去,保護二叔。
斗笠人一身深色衣服,斗笠是苗民常見的斗笠。他退到空地的邊緣,站在一塊石頭上,並沒有再跑。
他退到岩石上,只是要給自己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站在石頭上,他的對手只就都在眼前。
這個地方露在外面,白雪從天上灑落,正好可以落到這裡,有一些隨風落到我的身上。遠處的天空依舊黑壓壓一片,這兩人的大雪下得不痛快,亟需一場鵝毛大雪,把天上的雲都下下來,這樣才有可能出現晴天。
天空下面,是一片白雪與岩石交替的景觀,偶爾有些鳥兒飛過,消失在天空的窮盡處。遠處已經開始灰茫茫起來,再過一會,就是日暮時分,夜色即將來臨。
斗笠人腦袋微微地低下來,利用斗笠的邊緣擋住自己的臉,他的衣服很寬大,立在石頭上,隨風搖擺,身形也比較寬大。站在石頭上,隱隱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死亡氣息。
蕭關停在四米開外,沒有再追上去,問道:「你是什麼人?」
二叔的話語很平靜,整個人站在風雪之中,如同一桿標槍。
斗笠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低估麻家十三峒,讓你還活著。」
「你是什麼人?」蕭關再次問道,「這些食腦蟲是你帶入麻家的嗎?只有你一個人跟過來嗎?」口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殺氣,握著長刀的手還在不斷捲動。
「怎麼,蟲王,你害怕了嗎?現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應該覺得勝券在握,還擔心我弄出什麼動靜嗎?我看蟲王也不過如此。」斗笠人很平靜地說道。
蕭關又是一聲冷笑,抬頭看著眼前,說道:「如果蟲王不過如此,你又何必跑到石頭邊上才敢與我對我。你又何必藏到現在,才敢現身呢?」
這話如同刀子一樣丟了過去。斗笠人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說道:「蟲王這種近乎盲目的自信到底來自何方?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那麼多人要反你,那麼多人要殺死你。其實在剛才,我至少有十三次機會殺死你。但是我卻沒有下手。」
「既然有十三次機會,為何沒有一次下手。」蕭關往前面邁了一步,手中握著的長刀放在肩膀上。
「我若是殺死你,就看不到你痛苦的表情。那些人背叛你,你卻不能殺他,還要承擔他們的過錯。你的心比所有人都要痛苦。」斗笠人說道,「有時候殺死一個人並不重要,讓他痛不欲生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