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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床上有一張大的獸皮,倒也乾乾淨淨,還有一個石枕。我脫掉鞋子,左手塗滿了黑泥,將攤到一邊放著,避免弄髒了獸皮。
我躺下之後,覺得背部有些膈應,摸了摸,發現獸皮下面有東西,取出來一看,是一塊銅鏡。
古人把銅鏡稱為菱花鏡,因為銅鏡「映日則發光影如菱花」,所以銅鏡又稱為菱花銅鏡。銅鏡並不大,正面磨得很光滑。
我抬起來一照,還可以看到自己稍顯疲憊的臉龐,說明鏡子還可以用。從花紋和質地來看,這鏡子有一定的時間,是古代的物件。
只是我見識太少,看不出是哪朝哪代的花紋。
我心中暗暗奇怪,白師父的石床上,怎麼放一塊銅鏡在床頭呢。而且他天天睡覺,也不用洗臉的,要鏡子作甚呢?
我撓撓了腦袋,忽然想起白師父剛才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叫做白雨。
這名字倒也男女通用,起初我沒有察覺,現在想想,莫非白師父是個女的。
想道這裡,把我嚇了一跳,可是除了這個銅鏡和名字之外,白師父衣著打扮都是很男性化,白袍加身,氣勢驚人,身手一流,胸懷寬廣,而且身高也比一般女子要高一些。
我將銅鏡放下來,心想道:「或許這是白師父生前情人所用的銅鏡,他深深戀著他的情人,便將銅鏡放在床邊,日夜思念,看著鏡子就看到了自己的情人了。」
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解釋,畢竟這是白師父的隱私,我作為弟子是不應該去探聽的。白師父是男是女,都是我師父,這鏡子是他私人物品,我反覆捉摸已經是沒有禮貌,多有不該。
我將銅鏡收起來,依舊壓在獸皮下面,不再去理會了。
第81章 馴服
我本以為身體疲憊,很快就會睡過去,沒想到腦袋卻異常清醒。
耳朵也格外地靈敏,山鼠跑動的聲音就在耳邊。甚至大小殭屍出氣的聲音都在耳邊響起。而這一些聲音,更加襯托出螢石洞穴的安靜。
幽風從洞口緩緩吹來,螢石洞穴里光線依舊。螢石洞穴在山洞最裡面,氣溫比外面低了不少。石床上面卻很溫暖,尤其是獸皮裹在身上,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我一連換了幾個姿勢,都沒有睡過去。
這裡實在是太靜謐了,洞穴之中流動著各種氣息,如同靜謐的河流,如同流動的寂寞。但這裡缺乏一種東西,那就是生活的氣息,是人間的氣息,我忽然明白過來。
人居住的地方,應該有雞鳴狗吠,應該有燈火嘈雜,應該有街頭小吃。而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安靜,也只有孤獨。
我雖然一個人居住在茶花峒,夜晚卻可以聽到小孩的啼哭聲,狗的吠叫之聲,青蛙的鳴叫聲,那些都是人間的氣息。
而這裡什麼都沒有!
我之前沒有在螢石洞穴呆過,唯一那一次是和麻小巫一起,困在洞穴里,那時候著急逃跑,絲毫沒有察覺這種氛圍。
今天住在這裡,才感覺到這裡不一樣。這裡不是人間,只是一個孤獨的洞穴。
也不知道白師父在這裡呆了多久了,這樣的時間,真是不好熬過去。我來之前,白師父就在這裡,夜深人靜之時,他又是如何熬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
可能白師父的境界和我不一樣,我還是個喜歡熱鬧的小孩,等到哪一天看慣滄桑了歲月,也有喜歡安靜的那一天吧。
我數著床邊跑動的山鼠,數到無數個數字後,漸漸地有些迷糊,方才睡了過去。
有兩隻山鼠跑上來,就擠在我腳上的位置,怕我的腳著涼了。
很快,五個小時就過去了。白師父站到了我的跟前,伸手搖了搖我,喊道:「蕭寧,差不多可以起來了。」
山鼠飛快地跑開了。
我揉了揉眼睛,活動了筋骨,平時都有早起的習慣,也沒有賴床,舒展了筋骨之後。身體的痛楚也漸漸和緩了不少。
我問道:「今天要幹什麼?」
白師父道:「金蠶蠱和凶蟲在你身體裡面已經過了一夜。今天你要感知到它的存在,感知到了,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
我心中想道,這有何難?
白師父見我面上喜悅,說:「如果你覺得很簡單,那就錯了,你先試一試吧。」
我暗想,金蠶蠱既然在我身體裡面,要感應到它,應該不會很難。
我舒展筋骨之後,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白師父依舊是守在了我身邊,偶爾走動,到了洞口,盯著小殭屍看了看,道:「你氣色不錯!加油!」
我閉眼之後,嘗試著感知金蠶蠱的存在。我試著感覺腹部的感受,哪裡一無所有,又感知了背後、胸口位置。
結果什麼都沒有、不僅僅是金蠶蠱、還有凶蟲,倒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驚出一身冷汗,叫道:「白師父,怪了。它們都沒有了氣息,該不是昨天晚上,我睡著的時候,它們打起來,雙雙同歸於盡了吧。」
白師父說:「瞎說!你再感應下,實在不行的話,靠在牆壁倒立試一試,看能不能感應到。」
我心想也是,金蠶和凶蟲都是頂級的蟲子,不至於毫無徵兆就同歸於盡了。
我走到石壁上,雙手撐在地上,單手倒立,感應金蠶的存在。
倒了一會,就感覺腦袋充血,有些發暈了,更別說有什麼金蠶、凶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