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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隱藏起來,沒有人知道。至於花長城,不過是被狐狸利用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成為狡猾狐狸的棋子。
我照著這個思路,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雷震子猜測和我的推斷沒有出錯的話,那麼花萬里的心機之深,無人能及。
他深知上一任家主的遺囑無法改變,所以主動去把花雪接回來,在外人看來,他是要支持花雪成為下一任家主的。一旦花雪出事,他是最有資格成為新家主的。
也就是說,他迎回花雪,又把黃金鼎交出來,表示自己遵循父親留下的遺囑,是在告訴花家人,他是個重孝道,道德高尚,高風亮節之人,比花老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同時,他又暗地裡縱容花老四對花雪發難,一旦時機成熟,花雪被人趕下來,失去了成為家主的資格,他花萬里就是理所應當的新家主了。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在半路設下連環毒計,一旦毒計得逞,花老四可能就是替罪羔羊,他還是會成為下一任族長的。
然後事情發生了一點意外,因為有雷震子和我的幫助,花雪活了下來,而且全身而退,回到了花家鎮。花萬里只能留下花老四,再用花老四對付花雪。
而昨晚的連環毒計必須找一個替罪羔羊出來,老果就成為了犧牲品。
經過仔細一分析,尤其是層層梳理,確定誰是最終受益者一點,我幾乎可以斷定,幕後的陰謀家,藏在暗處的狐狸,就是花萬里。
可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斷和猜想而已,並無證據。山路滾石毒蛇與食腦蟲沒有留下證據,老果成為替罪羔羊之事沒有證據。
也就是說,即便我們猜出花萬里是罪魁禍首,可是卻沒有辦法撕開他虛偽的面紗。
我嘆了一口氣,小聲道:「雷大哥,我想清楚了這當中的緣由……可是咱們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推斷,該如何應對呢、」
雷震子道:「耐心等待,獵人要比狐狸有耐心,方才可以抓住狐狸,靜靜等著吧。暫且不要告訴花雪……看她如何應對。」
祠堂當中,花雪正與花老四進行激烈的辯論,正是唇槍舌劍,花雪絲毫不畏懼花老四。花老四仗著自己年紀大,也不把花雪放在眼中。
花雪怒道:「花老四,如果黃金鼎在我手上,尚且不能令大家信服的話,那我實在不知道花家家主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花老四冷笑一聲:「你還沒有成為花家家主……對於你這樣品行薄涼刻薄之人……我建議大家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收回你手中的黃金鼎,把你趕出花家。」
花雪臉色氣得發白,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怒睜雙眼瞪著花老四。花老四見花雪一時說不出話來,鳴鳴得意,接著說道:「德叔,仁叔,禮叔,都是與我父親同一輩分的……你們應該明白,道德敗壞的人,是沒有資格成為花家家主的。」
在祠堂西邊,有幾張古舊的太師椅,坐著三個老頭,年事已高,手中都握著拐杖,就是花老四口中的德叔、仁叔、禮數。看樣子比花雪大上兩輩,是上一任家主花老太爺的兄弟。
最邊上的德叔說話了,聲音不急不慢,因為輩分很高,祠堂里安靜了許多,道:「我花德,和花仁、花禮三個人的意見是一致的。花雪年紀不大,縱使有些過錯,在我們看來,也不過是些小過失……你父親我們的少東哥留有遺囑,我們自然要遵守的。」
花德的話出乎了花老四的意料之外,花老四臉色氣得發青,牙關咬得發響,道:「德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德咳嗽了一聲,道:「意思很明顯,上一任家主花少東留有遺囑,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們必須遵守這個遺囑,你居心叵測,在這裡蠱惑人心……要被趕出花家鎮的人,不是花雪,而應該是你。你稍稍注意點你的話語。」
花老四陰沉著臉,道:「德叔,我居心叵測,我這是為花家好。花雪是個女孩子,如何成為我們花家的家主呢,還望你們認真考慮一下。」
雷震子小聲說道:「蕭康,看來這三個老頭子,擁有很大的自主權。只要他們的決心不動搖,就沒問題的。可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似乎很容易被說動。」
花仁道:「老四,夠了,不要惹你德叔生氣。」
花老四道:「我奶奶沈老君從湘西回來,臥病不起,她告訴我,是花雪害她生了重病。花雪違背孝道,害死自己的奶奶,又因為刻薄,逼得自己的管家自殺身亡,屍骨無存……這樣的人留在花家,還成為花家的家主,如何服眾呢!」
話聲一落,花老四從胸口取出一塊摺疊起來的白布,順勢一揚,只見裡面露出血跡斑斑,在血跡之中,還彎彎曲曲地寫著幾個大字「花雪害我」。
花老四大聲道:「這是我奶奶臨死前吐血而亡的時候,在床單上寫下的四個大字。你們看看吧,花家重孝道,花雪卻是個不孝的人,有何資格成為花家家主。」
花雪道:「你這番話就誅心了!」
花德、花仁與花禮沒有馬上表態,那血跡斑斑的床單,以及鮮血寫成的四個大字,動搖了他們的態度。
老果是個下人,自殺就自殺了,做下人受不了主人的刻薄,是他死有餘辜,可是沈老君不一樣,是長輩,卻被花雪害死,這一點非常致命,直接動搖了三個老頭子的態度。
我和雷震子皆是一驚,萬沒想到花萬里花老四會弄出這樣的東西,完全就是重磅炸彈啊。看來這個沈老君,臨死之前,都不肯放過花雪,竟然留下了這種東西。